“除此以外,關於兇手還有什麼可疑之處沒有?”田春達看着大家問。
“從受害人方面看,這兩人都曬得很黑,泳裝痕跡非常明顯。”孟曉春補充了一點。
“第二個受害者谷清夏天也到海邊去了嗎?”
“去了。她跟朋友到青島度假兩週。”
“一起到青島的朋友是女的嗎?”
“三男三女,全是大學生。”
“其中有沒有被害人的男友?”
“她似乎和南山大學的學生歷海很親密。經過調查他的血型是AB,也有不在場證明。”
“其他兩個男學生呢?”
“爲謹慎起見我也調查過了,這兩個人的血型分別是A和B型。那位B型血的學生,9月10日開摩托帶女友兜風,發生了車禍,現在還住在醫院裡,不在現場證明十分明顯。A型血的學生是另一大學的,他說9月12日晚上10時到11時在家看電視。不在場證明明顯不明確,但血型不同,而且該學生很討女孩子喜歡,他不太可能發生強姦的事。”
兇手是沒有女友的孤獨者,還是對年輕姑娘懷有特別的憎恨呢?田春達想。
田春達把南山市的地圖攤在桌子上,在發生案件的兩處畫了圓圈。
刑警們凝視着地圖。
“兇手還在逍遙法外。從目前情況看,兩個受害人的情人或男友都有不在場證明,血型也不一樣,可以解除懷疑。你們認爲兇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田春達問。
“我看有可能是與兩個受害人有關係的男人僞裝成路人,強姦後再殺人滅口。”郝東提高聲音說道。
“兩個殺人現場相距那麼遠,這一點不能不引起我們的注意。”
向海洋說道:“如果說第一個兇手還可以懷疑是現場附近有前科的人,但經過調查都否定了。可第二個兇手殺人爲什麼選擇在距離第二次行兇很遠的地方呢?”
田春達認真聽着並思考着。
郝東說:“另外還有疑點,那就是兩個受害人與兇手的關係,這是值得認真考慮的。也許受害者常去的店鋪的服務人員就是兇手;也許超級市場、美容院、咖啡店都是我們緝拿兇手的着眼點;還有就是車站的收票員也值得懷疑。我們可以設想,如果某男人多次見過受害者,並對她起了姦淫之心,受害人卻不搭理她,那男子受到了冷遇便懷恨在心,以致發展到強姦殺人的地步,你們以爲呢?”
於是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
“如果店鋪的休息日是星期五,郝東的看法就對了。”
“那也不一定,兩個現場相距太遠,這是事實,很難認爲在郊區公園和南山大學附近的兩個店鋪由一個人同時做店員,因爲這是不可能的!”
議論結果莫衷一是。案件還是一團謎。
爲什麼案件發生在星期五呢?受害人與兇手究竟有沒有什麼關係?兇手是偶然路遇殺人,還是見年輕姑娘就殺呢?如果是以強姦爲目的,爲什麼奸後又非要殺死對方呢?
綜合上述疑問,田春達不得不安排刑警繼續在現場附近進行偵察。
9
自兩起案件發生後,一些媒體便做了新聞報道。一家媒體還聳人聽聞地加上特大標題:“兇手在下個星期五,9月19日再選出新的犧牲者嗎?”……
田春達面對這些五花八門的新聞報道真有些痛心疾首了。他深怕會有邪惡蠢人真的去模仿兇手。值得慶幸的,一直過了星期日,也沒有類似案件發生。
9月17日星期三下午2時,搜查總部突然收到一封信。信封中只有一張信紙。紙上寫道:9月19日,黑色星期五!
信紙上只寫了這麼短短的一句話。這是玩世不恭的傢伙在惡作劇呢,還是兇手繼續向警方挑戰呢?田春達望着這封短信深思着。
這封信字寫得很難看,但筆力很強,肯定是寫信人緊握筆用力書寫的。
寫信人沒留下地址和姓名。田春達一邊琢磨着一邊把來信遞給了郝東,說道:“他們幾人都去查訪了,我很想聽聽你的意見。”
郝東接過信件,看着掛在牆上的日曆明確地說道:“9月19日正是本週的星期五。”
田春達點了點頭:“是的。”
郝東接着說道:“假如這封信是兇手向我們挑戰的話,那這個星期五將有第三個年輕姑娘遭到強姦和殺害。”
田春達問道:“你不認爲這是寄信人的惡作劇嗎?”
郝東搖了搖頭:“假如是惡作劇,他把信投到媒體比寄給警方更容易引起震動,而且那才真具有戲劇性呢。”
從客觀上看,投信人既然只寄給了警方,那可能就如郝東所說,可以認爲是兇手在向警方挑戰。而且兇手不寫多餘的話,只寫“9月19日,黑色星期五”。這樣直接,更令人擔心。田春達覺得郝東的見解有道理,又問道:“我如果同意這是兇手向我們挑戰,郝東,你以爲這兇手是屬於哪種類型的人?”
郝東想了想說道:
“老實說,這兇手的血型和我相同。”
“哦,對,你也是B型血!”
“我曾聽說血型相同的人性格也相近。如果這樣的話,那兇手的性格就很像我了。”
田春達馬上接道:“那就是說,兇手平時嚴肅正經,很執拗又很敢幹。”
郝東又補充說道:“反過來說,則是粗野、不近情理、頑固而且愛胡來。”
正當田春達和郝東談話的時候,到第一現場附近查訪的向海洋和孟曉春回來了。
10
南山市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鄭大山在辦公室同田春達談話。
“怎麼樣?找到兇手的線索沒有?”鄭大山問。
田春達認真地回答:“很遺憾,還沒抓到什麼線索。”
鄭大山問道:“難道沒有親眼看到兇手的人嗎?”
田春達答道:“目前親眼看到兇手的只有一名上班族。但這位目擊者只提供了兇手170釐米的身高,僅僅這一點是不可能把懷疑的範圍縮小的。”
鄭大山又問道:“那麼,關於那封來信又怎麼樣了呢?”
田春達答道:“我們斷定是兇手寄來的。”
鄭大山又問道:“是兇手的挑戰書吧?”
田春達答道:“可以這樣認爲吧。”
鄭大山點了點頭說:“可要是真出了第三個受害者,警察一定會捱罵的,因爲警方在兇手的挑戰中失敗了。兇手已做了預告。警方卻不能防止。”
田春達說道:“可是,至少目前我沒有充分的把握能防止第三件案件的發生。”
鄭大山問道:“真的沒有嗎?”
田春達嚴肅地答道:“確實沒有。我認爲下次受害的仍然是年輕的姑娘。但我們只知道這一點和犯罪的時間,既不知道誰是受害者,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受害,所以確實不好防止。”
鄭大山又問道:“沒查清兩個受害人與兇手的關係?”
田春達答道:“還沒有。”
“有沒有流竄殺人的可能性?”
田春達說道:“我想這種可性很大。”
“對於此案你還有什麼看法?”鄭大山又問了一句。
“人們只怕出現第三個受害者,但卻不知預防有多困難。我們的刑警爲調查案件腳都跑腫了,還被有些人指責無能……”
田春達話中帶了些怨氣。
“今天是17號吧?”鄭大山問道。
“是的。連今天在內還有三天,我們將全力以赴,希望能抓住案犯的有關線索,以防止案件第三次出現,但也不能過於樂觀。”田春達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那好,就拜託你了。我不希望再讓年輕的姑娘死去。”鄭大山說道。
“我們會盡力去破案的。”田春達說完即想起身告辭。
鄭大山握住田春達的手說:“你們辛苦了,再努把力。”
田春達點點頭,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