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市公安局對全市出租車司機發出通知:7月5日早晨,有發現一女人頭戴花頭巾,墨鏡,口罩,手戴白手套,身穿深藍色寬大風衣者,請儘快報告公安部門。
很快,一名出租車司機來到公安局報告。田春達和郝東接待了這名司機。
這司機名叫衛宇。三十多歲,連毛鬍子。他說:“我7月5日早晨,在衛星路街邊公園拉了一個乘客。穿着跟你們通知上說的差不多。”
“她在哪下的車?”田春達問。
“在廣州路附近的公園下的車。”
“她有什麼特徵麼?”
“她穿的像你們通知上說的,挺奇怪的,渾身上下包的嚴實。看不出相貌。不過她行動挺敏捷的,像是個年輕女人。”
“她跟你說話了吧?”
“她上車時說了要去什麼地方。在要下車時說了句停車。”
“如果找到這個人,你能分辨出她的聲音吧?”
“差不多,她聲音挺好聽的。一口標準普通話。”
“她穿什麼樣的鞋?”
“是一雙白色運動鞋,鞋梆上帶個對號。鞋帶是藍色的。是耐克牌,有那個標誌。我那天出車前新打掃的車,所以她的鞋在我車上留下了清晰的腳印。我覺得這個人挺怪的,就在她下車後用手機把她的腳印拍照了。”
兩個刑警一聽這話,都興奮地睜大眼睛。
“你的鞋印照片給我們看看。”田春達高興地說。
司機拿出了手機,把鞋印照片給刑警看。
田春達馬上讓司機把清晰的鞋印照片傳到自己手機上。又對司機說:“非常感謝你對公安工作的支持。”緊握了司機的手同他告別。
9
刑警搜查了朱莉的家,發現了深藍色的寬大風衣,是朱莉母親的。也發現了朱莉穿的耐克運動鞋,鞋底的花紋和磨損程度與出租車司機的照片完全一致。
在證據面前,朱莉只好說了實話:“我喜歡上了米寧,把他當作傾心的戀人。可後來發現他和艾荷做套讓我鑽,讓我在舞蹈比賽中腹瀉退出舞臺。我就發誓要報復。我在7月5日早晨到公園晨練做操後,說去跑步。然後在公園廁所裡穿上了母親的寬大風衣,這樣是爲了不讓人看出我的身材。又戴上頭巾、墨鏡、口罩,是爲了不讓人看出我的相貌。戴上了手套,是爲了不留下指紋。然後乘坐出租車到了艾荷家旁邊的公園。我觀察過她,她每天在這公園裡晨練。我悄悄接近艾荷帶來的果汁,乘他人不注意,把果汁瓶換了。我帶去的同樣果汁瓶裡摻了安眠藥。我是想讓艾荷喝了安眠藥在白天的舞蹈練習中昏迷,她現在爲了進京參賽,每天進行加強的舞蹈訓練。我想讓她練不下去,也參加不了進京的比賽。可沒想到我藥放多了,她在駕車去訓練的途中昏迷出了交通事故。我真的只是想懲罰她,沒想害她性命。”
田春達對朱莉說:“你的害人行爲最起碼是犯了過失致人死亡罪,是要判刑的。至於最後定什麼罪,判幾年徒刑,要由法院來判定。”
朱莉哭泣着低下頭。1O
8月2日,米寧也突然出了事,晚上突遭襲擊,頭部嚴重受傷。
刑警田春達和郝東來到醫院。醫生說米寧現在處於昏迷之中,頭部被重器擊打,頭骨兩處骨折,腦內有出血,傷勢嚴重,目前正在搶救中。醫生還說米寧手中攥着一塊編織物,現在已經取了出來,看着像是T恤衫胸前的小口袋。
田春達用塑料袋裝起這塊編織物。這確實應該是T恤衫胸前口袋上的。可能是米寧在昏倒前用力從兇手胸前抓下來的。編織物是深藍色,帶有綠色條紋,那麼,兇手穿的T恤也應該是這個顏色。
四天後,米寧甦醒了過來。田春達和郝東馬上趕到醫院。醫生說只能同米寧簡短談話。
“你可以簡單說說受傷的情況麼?”田春達問。
米寧微微點點頭,小聲說:“那天晚上我到住宅附近的公園裡散步。走累了,就坐在一棵大樹下的長椅上休息。此處很僻靜,也很幽暗。突然,我腦後遭到重重一擊。我猛地站起來,看到身後有一個蒙着頭套的男人,我下意識地想抓住他持兇器的手,可他一揮手又打了我腦袋一下,好像用的是鐵錘。我一下子就昏倒了,什麼也不知道了。”
“你沒抓兇手T恤胸前的小口袋麼?”
“沒有。我只伸手想抓住他持兇器的手。”
田春達想:“那這兇手就是故意把T恤胸前小口袋撕下,塞到昏迷的米寧手裡的。他這樣做的目的,應該是爲了栽贓。”
“你被打時是什麼時間?”田春達問。
“大致是晚上9點左右吧。”
“打你的人是什麼身材?”
“個子跟我差不多,近一米八吧。身體挺健壯的。”
這時醫生走了進來,向兩個刑警擺手,又指指手錶。
“你好好休養吧,以後我們看情況再找你談。”
兩個刑警告別了米寧。
11
市公安局向全市發出通報:8月2日晚,有一男青年在星光公園僻靜處遭人襲擊,頭部受重傷。行兇者爲男性,行兇時戴黑頭套,穿橫條紋T恤衫,身高1.80米左右,身體健壯。有發現其行蹤者或能提供線索者請向公安部門報告。提供有效線索者有獎勵。
三天後,公安局收到一封電腦打字的匿名舉報信:8月2日晚,我在星光公園深處發現一個高大男人邊跑邊摘頭套,我有些奇怪,就盯着那人看,那人沒有發現我,摘下頭套。在月光下我看到那人的臉,不由吃了一驚,他是師範大學教育系的學生李學明。特此向公安部門報告。
田春達和郝東、孟曉春來到師範大學調查。他們先找李學明談話。在宿舍裡見到他,看到他身高1.80米左右,身體健壯,與米寧說的那個行兇者身材很相像。
“李學明,你8月2日晚上在哪裡?”田春達問。
“我在星光公園用手機聽英語錄音。這是我每天晚上自修的功課。”李學明看外表很誠懇。
“你那晚穿什麼衣服?”
“穿的是一件短袖白襯衫。”
“你有沒有一件藍色帶綠色條紋的T恤衫?”
“有一件。”
“你那晚上沒有穿這件T恤衫麼?”
“沒有。因爲這件T恤那天中午洗了,晾在宿舍陽臺上。”
“你那晚上在公園裡學習到幾點?”
“十點,回到學校我就睡覺了。”
“你把你那件T恤衫拿來給我們看看可以麼?”
“可以。”李學明從牀下取出一個大旅行包,從裡面拿出藍色帶綠條紋的T恤衫。
田春達和郝東打開T恤衫一看,胸前的小口袋沒有了,而且留下撕扯的痕跡。
“你這T恤衫胸前的小口袋怎麼扯掉了?”田春達問。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8月2日中午我洗了這件T恤衫,掛在外面陽臺上。晚上我從公園回來後,去收洗的衣服,看到這件T恤衫胸前口袋被扯掉了。我挺生氣,但不知是誰幹的,只好忍了。”
“你8月2日或這之前借用或購買過鐵錘麼?”
“沒有。我買這個做什麼?修理宿舍的東西有專門的修理工。”
“那你借用過修理工的鐵錘麼?”
“沒有。這你們可問修理工。”
“你有什麼仇敵或矛盾衝突的對象麼?”
“沒有。我這人性格比較溫和,人緣挺好的。這你們可以問我的同學們。”
“你最近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麼?”
“沒有。都挺好的。”
“你最近發現身邊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出現麼?”
李學明想了想:“沒有。就是我那件T恤衫不知被什麼人把胸前小口袋給撕掉了。不過這是件小事。也不能算什麼異常情況吧?”
田春達讓郝東從手提包中拿出塑料袋,從袋中取出那塊T恤衫口袋,同李學明拿出的T恤衫做了比對,結果完全一致。
李學明震驚了:“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從哪得到這個口袋的?”
“這是8月2日晚從被害人手裡發現的。”郝東說。
李學明更加震驚:“這,這麼說是兇手那天偷穿了我的T恤行兇,把胸前小口袋撕掉了。之後又把T恤放回陽臺晾衣處。”
田春達和郝東都沒有吭聲,他們不能肯定這件事。但田春達說:“我問過你有沒有仇敵或與你有矛盾的人。你說沒有。”
“是沒有。或者說我沒發現。也許兇手是隨便抓了我的T恤衫去行兇的。”李學明說。
“這也有可能。但只是你的猜測。”田春達說。
同李學明談完話,走出學生宿舍,郝東對田春達說:“這李學明說話好像挺誠懇的。也不像想隱瞞什麼。”
孟曉春說:“我看也是。”
田春達點點頭,說:“也可能是有人栽髒陷害李學明。”
郝東點頭:“很有這個可能。”
田春達又說:“不過,我們也不能放鬆對李學明的注意和調查。畢竟他有兇手穿的衣物,也有作案時間。”
郝東和孟曉春點點頭。
刑警又去找李學明的班主任談話。
班主任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老師,據說是心理學助教,名字叫魯凡,長相普通,但從眼神和舉止可以看出有學問和修養。
田春達把8月2日發生行兇案件的情況介紹了,匿名信也介紹了。又把與李學明的談話介紹了。
魯凡老師聽後說:“我覺得李學明的回答還是挺誠懇的,沒有隱瞞什麼。他這個人據我瞭解,平日裡是個誠懇,坦誠的人。”
“他平日裡表現如何?與同學、老師關係如何?”田春達問。
“據我的瞭解,他平日表現很好,遵守紀律,學習努力,與同學、老師關係也很好。是個不錯的學生。”
“你發現他最近有什麼異常的情況麼?”
魯凡想了一下,回答:“沒有發現。”
“你發現李學明有什麼仇敵或與他不對付的人麼?”
魯凡又想了一下,搖頭:“我沒發現。”
“你發現與李學明有競爭關係,或利益衝突關係的人麼?”
魯凡想了一會兒,說:“這事我還得好好想一想,等我想好了再跟你們談吧。”
“李學明有沒有談戀愛,或者說他有沒有情敵?”
魯凡搖頭:“他沒談戀愛,更沒發現情敵。”
最後魯凡又說:“這事我看李學明有可能被人栽贓陷害。”
“那栽贓陷害他的人可能是誰?這個人很可能就在他周圍的學生中。”田春達追問。
魯凡想了一會兒說:“這事我得好好想一想,再調查瞭解一下。”
田春達說:“好吧,那我們過幾天再找你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