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兩天後,重案一組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說:"我在8月22日晚上9點左右看到魏學明從劉莉莉家走出來。魏學明是劉莉莉的情夫之一,劉莉莉很可能是他殺害的。魏學明是商業廳的處長。你們可以追查他。"
不管是匿名的,還是實名的,有人提供了線索,就得追查。重案一組在商業廳魏學明的辦公室訊問了魏學明。
身材高大、長相英武的魏學明矢口否認8月22日晚去過劉莉莉家。說這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田春達又問那麼22晚上你在哪裡?
魏學明說他那天吃完晚飯就到同亊許朋家裡下棋,一直下到晚上10點多。
田春達又要找許朋訊問,魏學明說他休假了。
離開了魏學明的辦公室,田春達和部下驅車來到許朋的家。許朋三十多歲,身材矮小瘦弱,說話帶些娘們氣,看樣子像個很軟弱的人。
許朋六歲的小女兒也在家裡,她長得很乖巧,大大的眼睛,臉蛋紅撲撲的。許朋讓小女兒先到院子裡玩一會兒。小姑娘聽話地出去了。
田春達坐下後 ,對許朋說:"我們來是想向你詢問點亊。"
許朋客氣地說:"想問什麼?請問吧。"
"8月22日晚上,魏學明到你們家下棋了麼?"
許朋想了想說:"那天晚上他是來我家下棋了。"
"他是幾點來的?下到幾點?"田春達又問。
"他是七點來鍾來的,下到10點多鐘回去的。"
"這期間他一直在你家麼?沒有出去麼?"
"我們一直下棋,他沒有出去。"
告別了許朋,田春達和部下來到了院子裡。田春達看到許朋的小女兒在院子裡踢口袋玩,便走了過去,笑呵呵地說:"小朋友,你口袋踢得真好!"
小姑娘聽到誇獎,髙興地揚着頭說:"我能連着踢好幾十下呢!"
"好,你真是個活潑的小姑娘。"田春達又誇獎了一句。
"老師也這麼誇我。"小姑娘高興地接道。
田春達彎下腰,慈祥地摸摸小姑娘的頭又說:"叔叔問你個問題好麼?"
小姑娘爽快地說:"叔叔想問什麼?問吧。"
"你認識魏學眀,魏叔叔吧?"
小姑娘點點頭:"認識,魏叔叔有時晚上來我家下棋。"
"魏叔叔最近晚上來你家下棋了麼?"
"沒有。魏叔叔有一個來月沒來我家下棋了。"
田春達讓女刑警孟曉春陪着小姑娘玩,他和男刑警郝東返回公寓樓再找許朋。
"許朋,你爲什麼欺騙我們!"田春達冷着臉問。
"我,我沒有啊。"許朋有些驚慌地回答。
“你還撒謊!你女兒說魏學明有一個來月晚上沒來你們家下棋了。我們是在執行公務,你對警察撒謊,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田春達口氣更加嚴厲。
許朋挺不住了,嘴脣哆嗦着說:"我說,我如實說。是魏學明打電話讓我按他的要求說的。他是我的頂頭上司,我不敢不聽他的話呀。"
田春達和部下馬上又返回魏學明所在單位,找他談話。
魏學明見田春達等又返回來找他談話,覺得情況不妙,臉色有些難看。
"你爲什麼對我們撒謊?"田春達板着臉,聲音嚴厲地盯視魏學明。
"我,沒有呀。”魏學明臉色不自然地囁嚅道。
"你就不要繼續行騙了!許朋在我們的再三追問下,不得不說出實情。你8月22日晚上,根本沒有去許朋家下棋。你還打電話命令許朋爲你作僞證,欺騙警察。"
聽到這話,魏學明知道自己騙不下去了,他垂下眼瞼,無奈地說:"對不起,我是撒謊了。"
"你爲什麼要撒謊?"田春達追問。
"我......"魏學明一時語塞。
"你是想掩蓋8月22日晚上你去了劉莉莉家吧?"
"我,我說實話吧。那天晚上我去了劉莉莉家。可我9點多鐘就走了,我走時劉莉莉還好好的呢,她送我到家門口,我們是在家門口吻別的。我之所以撒謊,說我那晚去許朋家下棋了,是因爲,第一,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和劉莉莉的曖眛關係。這對我影響不好,我老婆又是個河東獅子吼。第二,我聽說劉莉莉在那晚被人害死,怕擔上干係。"
"你是說劉莉莉不是你害死的?"
"劉莉莉確實不是我害死的,我說這話可以負法律責任,你們可以調查。"
又經過幾天調查,沒有發現魏學明殺害劉莉莉的證據,也沒有發現其他人殺害劉莉莉的證據,偵查工作一時陷入僵局。
21
爲了尋找案件的突破口,田春達帶領部下再次勘察了劉莉莉的家。田春達拿着放大鏡仔細勘察着。果然有重大發現,他在衛生間洗手池下面發現了一根短小花白的髮絲。這髮絲顯然不是劉莉莉的,她還不到三十歲,沒有白頭髮。更令人興奮的是,這根髮絲還帶有新鮮毛嚢,應該是在劉莉莉死亡的當天或前一兩天留下的,很可能就是兇手留下的。田春達還想到劉森林梳着短髮,而且頭髮花白了。
刑警想辦法暗中取得了劉森林的頭髮,經過做DNA對比,證明在劉莉莉家發現的那根花白髮絲就是劉森林的。刑警經調查又知道了劉森林有糖尿病,每天都注射胰島素。他也可能知道低血糖的人注射胰島素會導致死亡。
田春達帶領部下再次訊問劉森林。 劉森林坐在他寬敞辦公室的寬大皮轉椅上。田春達和部下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田春達看着劉森林問:"你說你最近一段時間工作忙,有個把月沒有跟劉莉莉見面,對她最近的情況不瞭解。可我們經過仔細檢查,在劉莉莉家裡發現了你的帶有新鮮毛囊的髮絲,應該是你在劉莉莉死的那天留下的。這怎麼解釋?"
聽到這話劉森林吃了一驚,但他馬上鎮定下來,辯解道:"不會是我的吧?"
"我們經過DNA比對,證明確實是你的,這是科學鑑定,你否認不了!"
劉森林語塞了。
田春達繼續說:"你做案後仔細消除了室內的指紋等痕跡。可還是留下了一根細微的髮絲,這是你始料不及的。"
"我最近是去過劉莉莉家。可我沒有害她,她是我的好朋友,我爲什麼要害她?"
"我們調查過劉莉莉的情況,她跟她妹妹說過,她想去國外生活,她妺妺問她到國外生活需要很多錢,錢從哪來?她說會從靠山那得到錢。她的靠山就是你吧?而你現在正因爲經濟問題被調查,不能拿出大筆錢,劉莉莉又纏住你不放,你就起了殺心。"
聽了這話劉森林又語塞了。
田春達又說:"你有糖尿病,懂得一些胰島素的知識,知道給低血糖的人注射胰島素會有生命危險,你就將患有低血糖的劉莉莉灌醉,給她注射了胰島素。胰島素消解較快,不易被發現。"
田春達接着說:“你還給公安局寫了匿名信,想將我們的注意力引到劉莉莉的另一個情夫魏學明身上。”
劉森林說不出話,心想,看來警察是什麼都知道了。他那天去劉莉莉家,看到魏學明從劉莉莉家出來,便想到嫁禍於人的方法。
田春達看着劉森林又說:“我門仔細研究了你的資料。你進入仕途後可以說是一帆風順。組織和國家對你很栽培,數次送你去進修,提高,還送你到國外名校進修。你也一直得到提拔,不到五十歲就當上了廳長。你好好想想,你對得起國家對你的培養麼?”
聽了這話,劉森林臉色蒼白,沉重地低下了頭。
田春達喝了兩口水後繼續說:“你現在的唯一出路是徹底坦白交待問題,爭取戴罪立功。我們知道,你還知道很多事情,包括別人的亊情。只要你都說出來,是可以爲國家挽回不少損失的。這也是你補償國家的一個機會。”
劉森林心情沉重的說:“給我點兒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
田春達點點頭說:“好,你就好好想一想吧。”
晚上,劉森林躺牀上輾轉反側,睡不着覺,他想着田春達對他說的話。是呀,國家多年來對自己是着重栽培的,而自己的惡行是非常對不起國家的,給國家造成了重大的損失和惡劣的影響。現在自己確實只有一條路了,那就是徹㡳地坦白交待,爭取爲國家挽回一些損失和影響,爲國家做些補償,這樣既使被判了極刑,自己也能心安一些。
第二天吃完早飯,劉森林主動找田春達談話,不但徹底交待了自己的罪行,還把自己和穆少春、張勁風秘密訂立攻守同盟,以及知道的另兩人的罪行也都說了出來。
刑警根據劉森林的交待,加緊了對張勁風、穆少春罪行的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