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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晨光曦微的一個早上,許萌萌要被送到泰國去了。她努力吃了些胡月煮的大米粥。她之所以強迫自己吃飯。是爲了自己要活下去。
許萌萌在黑臉大漢等幾個人押解下,出了小樓,坐上汽車,一直駛去碼頭。小月也跟着到碼頭送她。
碼頭上靜悄悄,沒有人,只他們幾個人在等着。
藍天白雲,這是個明媚爽朗的早晨,許萌萌身旁卻是一片緊張空氣,人人都緊繃着臉。
一會兒,海面上掀起了浪花,一隻快艇直向碼頭駛來,小月一看,知道是分離的時候了。
“姐,你保重!”小月握着許萌萌的手說。
“你也保重,小月。”許萌萌緊握小月的手,眼中含着眼淚。
“萌萌姐,告別了。有句話,希望你記住。”
“你說吧,我一定記住你的話。”
“身體並不重要,有什麼人玷污你的身體,你只當被瘋狗咬了一口,總會有太陽出來的日子的,只要不讓人吞吃掉你的心就行。”
許萌萌整個身體抖了一下,她咬咬牙說:“好,我記住了。”她又小聲說:“小月,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再同你見面的。”
小月又緊緊握握許萌萌的手。
快船已經靠岸,駕船的人上岸來,跟幾個人販子打了招呼,說:“快!”說完就把許萌萌帶上快艇。
快艇駛出了海港,許萌萌被拉上了貨輪,由一個滿臉橫肉叫順子的男人押解着,安排在船艙底部。
艙底的溫度很高,坐在那兒才半小時,就汗流如雨,人開始昏沉沉的。船分明是平穩地開着,許萌萌卻覺得有種飄飄蕩蕩的感覺。這種不適的感覺越來越利害,體內的五臟六腑就快要從肚裡衝出口來似的。
“我很難受!”許萌萌說。
順子兩眼瞪着她,不吭一聲。過不了多久,“嘩啦”一聲,許萌萌忍不住,把早上吃的稀飯吐了一地。她不住地吐,直至胃內都吐空了。她吐了一地的髒物,發出難聞的酸臭氣味。
順子把一條抹布塞到許萌萌手裡,喝道:“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我可不想跟你活受罪。”
許萌萌挺着已經軟弱無力的腰蹲下,把那堆髒東西擦掉。
一邊做着難受的工作,許萌萌一邊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苦難日子的開端,以後還會有百倍千倍的折磨,需要忍耐。
船開行了一天一夜,才抵岸。
來接他們船的是另外兩個彪形大漢,也是惡形惡狀。其中一個,順子稱呼他阿準,他一件大花的舊恤衫,橫寬的一張臉上,佈滿紫紅疙瘩,令人看着就覺得兇惡。
另一個,有個怪名字,許萌萌一時沒聽懂。他皮膚黝黑而粗糙,左邊臉上有個刀疤痕,比阿準還要難看,叫人見着覺得恐怖。
許萌萌被他們押到汽車上,才坐定了,冷不提防那阿準就伸手過來在她的胸上捏了一把,嚇得她掙扎着雙手護在胸前,尖叫起來。
“大驚小怪!”那刀疤臉“噼啪”連賞許萌萌兩記耳光:“這麼個小動作也受不了,將來有你好看。”
“這姑娘,除了臉兒標緻之外,身條子也不錯。”阿準說,“依哥這回是不到三兩個回合就能把本錢撈回來了。”
車內的男人,包括司機在內,都哈哈大笑。
猙獰的笑聲,像要震破了許萌萌的耳膜似的。她知道,噩夢的序幕拉開了。
汽車一直沿海邊公路駛入一個城鎮。只見一棟棟的民居都不高,頂高的也只有三層樓高。街上走着的市民,衣服也都比較陳舊,皮膚粗糙、黑暗,顯得髒乎乎的。 wωw▪ ttκa n▪ co
也不知轉了多少彎,走了多遠路。汽車駛入一條窄得僅可容納單程汽車走過的小巷,在巷盡頭停了下來。
許萌萌被拉下了車,又被拖扯着從後門走進房裡去。
阿準囑咐順子:“依哥還在外頭沒回來,先把她帶到自己的房間裡去。”
順子押着許萌萌,通過了一個陰暗的走廊上了二樓,推開了其中一間房門,把許萌萌鎖在裡頭。
室內的佈置還算可以,天花板高高的,掛着一把吊扇,半舊的窗簾,花花綠綠,跟牀上的被單都令人眼花繚亂。一個木衣櫃,另外還有一個小小的梳妝檯,一張沒有椅背的凳子。這裝置完全是熱帶居家的樣子,尤其掛在窗前的貝殼風鈴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時,更使許萌萌心頭產生了流落異鄉的悲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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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萌萌從住室窗口向下望去,想探察能否有逃生的出路。
她才伸出頭往外望,背後就有人喝止她,說:“你這是要命不要了?”
許萌萌回頭,看見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走進來,手裡拿了飯菜。
許萌萌想這是給囚犯送飯的人了,忽然她想起了給她送過飯的小月。
“我只不過探頭向外看看。”許萌萌對老婦人說。
“這麼一看,有可能鬧出人命來的。”老婦人板着臉說。
許萌萌一聽很震驚。
“別說大嬸我沒警告你,頭一伸出去,看守的人以爲你要逃走,會對着屋頂開槍警告。子彈是沒有眼睛的,一旦橫飛打着了你,後悔就晚了。”
這位自稱大嬸的老婦,很認真地望了許萌萌一眼,嘆一口氣說:“真是個漂亮標緻的人呀,可惜,紅顏薄命呀!越是美麗的女人,越是薄命呀。我在這兒看過不知多少個美人遭難。唉!”
許萌萌禁不住抖動一下,渾身像浸到一潭冰水裡。
“天!別給我嚇着了,再苦還是要活下去的。我不就是。”
“大嬸,那些好看的女人呢,最終的下場如何?”
大嬸拿手在頸上一比,示意有人自殺,又說:“想不通,挨不住的,有自尋短見的;有想逃脫,被抓回來活活打死的。但大多能撐到重見天日,只要好看女人變成不好看時,他們就會把你推出門外,他們可沒這麼多閒糧養閒人。”
許萌萌呆住了,像有千斤鐵錘搗在她腦袋上似的。
大嬸把飯菜放下,說:“吃得下就吃吧,在這兒不能心情不好影響胃口,人人都得盡力忍耐着活着。嗯,你就算是十六姑娘吧!”
“爲什麼是十六?”許萌萌有些不解地問。
“你現在是在妓院之中,當然是按這兒的姑娘排列,個個都不必問姓查名,以號碼代替,你剛來,應該排到第十六了。”
許萌萌看看那飯菜,覺得肚子實在是餓了,在船上一直沒法子吃一口飯,只是一個勁地吐。
“吃呀!吃飽肚,做起工作來纔有力氣。”大嬸催道。
什麼工作?不說心裡也明白,許萌萌想到這心裡就打哆嗦了,本來升起的食慾,又消失了。
她的胃和五臟六腑都開始抽緊,像被人一下子抓着不放,抓得她全身痛。
“大嬸,”許萌萌說,“他們會要我什麼時候工作?”
“看情形吧,或許今晚,如果他們肯讓你休息一天,那就是你的造化了。”
話還沒說完,房間門就讓人打開了,走進了幾個彪形大漢,包括順子、阿準、刀疤臉,還有一個穿花布上衣很雄壯的男人。
大嬸一看是這幾位,立即悶聲不響,從旁邊閃了出去。
許萌萌瞪大眼睛望着來人,一種要被宰割的恐懼由心底升到臉上來,她臉上的肌肉開始微微顫抖。
“依哥,是很好的一塊料子!”順子對那雄壯男人說。
“不錯,等了足足一個月,也算等到了個好貨。”依哥說。
然後他俯身衝向許萌萌,拿手摸一摸她的臉說:“先吃這頓粗飯,吃飽肚子好好賣力,替我們賺了錢,多給你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
依哥悶聲不響,伸手拉着許萌萌站起來,再猛地順勢把她擁到懷裡去,緊緊地抱着,那張黑臉,差不多完全壓到許萌萌的臉上。他又用力拉扯她的衣服,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使許萌萌措手不及,她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已經聽到唰的一聲,衣服自背後撕裂,嘴脣被對方緊密的封住,透不過氣來,直到憋悶得受不了時依哥的嘴脣才稍稍放開。
另幾個人也撲了上來,許萌萌被按倒在地上。她想掙扎,可完全掙扎不動,眼前一堆黑壓壓的,魔鬼似的臉孔,她害怕得不得不閉上眼睛。每一下試圖反抗的動作,都換回了暴力,她受到接連不斷的耳光,頭也不斷地被撞向牆面,而腿被撕裂似的疼痛,使她差一點就昏暈。
許萌萌知道什麼事發生了!他們用了世界上最慘無人道的方式強-暴了她。
一陣由小腹傳到心上去的痙攣與收縮,痛得許萌萌眼淚直流。
惡棍、魔鬼們對女人,殘忍、毒辣……
許萌萌在整個被折磨、摧毀、蹂躪的過程中並沒有昏迷過去。肉體與心靈的極度痛楚,反而使她頭腦清晰。她把這個有血有淚的烙印,留在心上。這筆帳,一定要算!
惡魔們縱完惡欲,滿足地提起褲子走了,室內只有許萌萌躺在地上。兩腿流下的一攤血,差不多已經乾涸,但小腹下的疼痛卻越來越利害……
天亮了纔有人推開了門,有幾個女聲在許萌萌耳邊細語,她又感覺到自己被搬離硬邦邦、冷冰冰的地上,擡到溫柔的牀上去。
女人們又七手八腳地爲她擦洗身子,再重新替她穿上衣服,爲她蓋上被,還灌她喝了一些稀飯。
但疼痛和屈辱仍在繼續,使許萌萌感到無比的難受,她的眼淚在不停地流。這時她想起了小月的話:“軀體並不重要,誰玷污了你,你只看作被瘋狗咬過就算了,最重要是你要堅持活下去,等到雲開霧散的一天。”
對,許萌萌想,我要一定堅持活下去,等到雲開霧散的一天!
許萌萌以後的生活異常淒涼、悲苦。那種下三流女的生涯不斷糟蹋着許萌萌美好的身體。每天客一個一個的來去,她一次一次的遭受蹂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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