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欲奪圖 黑袍老者不相讓
姑娘她這裡玉手剛伸,待要掀開門簾兒時,恰巧有人先一步的由外面掀了開來。
一見外面之人,趙玉倩美目不由陡地一亮,嬌臉上掠現一片喜色:“你回來了?”
敢情由外掀起門簾之人,正是神色冷傲的葉萬鬆。
葉萬鬆跨步進入門內,不帶任何表情地朝趙姑娘淡然點了點頭,道:“姑娘要回去了?”
趙玉倩語音甜美:“我是來找你的,你回來了,我自然不急着回去了。”
葉萬鬆淡漠地笑了笑,擡手向一名店夥計一招:“替我來壺酒。”目光隨即轉向趙玉倩姑娘微一舉手,道:“姑娘請坐。”話落,當先移步在飯廳一張空桌上坐了下去。
趙玉倩跟過去在對面落了坐,美目凝光地柔聲問:“那三個惡徒怎樣了?”
葉萬鬆神色平靜而淡漠地說:“他三個很好。”語聲一頓即起:“姑娘,別問他們三個的事情了,請談你自己的事情吧?”
趙玉倩嫣然一笑,道:“我爹已經同意了,現在就只等你點個頭作千金一諾了!”
這時,夥計送上來一壺酒,賠笑問道:“您要點什麼下酒菜不要?”
葉萬鬆微一擺手:“不用。”伸手拿起酒壺斟滿一杯一口喝乾之後,這才望着趙玉倩笑了笑,說道:“姑娘……”
趙玉倩接口道:“我名叫玉倩,你叫我的名字好了。”
葉萬鬆一搖頭:“那不太適合,我還是稱呼你‘姑娘’的好。”話鋒微頓,話題一變:“姑娘,你對我的這份擡愛,我只有衷心感激!”
趙玉倩黛眉微微一揚:“你仍然不答應?”
葉萬鬆道:“是的,姑娘原諒,我是不能也不敢答應!”
趙玉倩美目微睜地問:“爲什麼?你可是有什麼隱衷?”
葉萬鬆道:“是我不配,不適合這職位!”
趙玉倩眉鋒輕蹙:“我真不懂,你明明是個胸中淵博,文韜武略兩者皆十分高明之人,卻偏要說那些什麼‘不’的自卑的話,實在令人不懂你!”
葉萬鬆說:“所以我說,我是不適宜當教師的。姑娘就放棄了吧。”
趙玉倩眉毛一挑:“不,我不放棄,我還要找你。我今天還有事,改日我再來。”言罷走出了大門。
當晚,葉萬鬆在外面散步,走過一條小溪,只見兩位身穿短衣褲的少女在一個池塘裡打撈着什麼。葉萬鬆心想:她們何許人?在打撈什麼?撈魚麼?這小池塘中能有什麼好魚可釣,只能有泥鰍吧。可是泥鰍似蛇,女人大都怕蛇,怎會釣那種嘔心東西。再說天已經黑了,她們在黑天打探泥鰍匪夷所思吧?暗忖中,他覺得這事有點不平凡,其中定有文章,蹊蹺!
他心中這種意識一生,腳下立即輕點,斜飄數丈,不帶絲毫聲息的繞行到兩名少女身後三丈左右,在一株巨鬆之後隱起身形。
兩名少女不停地在池塘裡打撈。過了約摸一刻辰光,右邊的少女似乎有點不耐地說道:“紅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撈到那油紙包着的圖呀?這圖會不會被水泡壞了,成了爛泥,撈不到呀?”
左邊的白衣少女輕聲一笑道:“翠妹,你可是不耐煩了,谷主不小心把圖掉到池塘裡了,讓我們給撈出來,我們就得按命令完成任務。不完成任務是回不去的。這圖是畫在羊皮上的,又用油紙包裹,在水裡泡不壞的,快撈吧。”
翠妹道:“紅姐,不是我急,這麼晚了,天又黑,一幅油紙包着的圖哪這麼好撈呀?害得我們姐妹倆,又喝冷風,又泡冷水地受活罪!”
紅姐一聽連忙低聲叱說道:“翠妹,你說話小心點,這話要是讓那一位聽到了,那還了得!”
翠妹似是爲紅姐之言嚇住了,默然未再開口。
可過一會兒翠妹又憋不住了,埋怨道:“這幅圖這麼重要,谷主爲什麼這麼不小心,把它掉到了池塘裡。讓我們在這活受罪地撈它出來。”
紅姐道:“谷主不是說了麼,她路過池塘,腳下一滑,身子一歪,就把懷中的圖甩落到了池塘裡。別多說了,快撈吧,說多了也沒用。”
葉萬鬆隱身三丈之處的巨鬆之後,對兩女的談話聽得十分清楚,他雖然還不明白兩女的出身來歷,也不知翠妹口中所說的“谷主”和“那一位”是何許人,但已完全確定了兩女是武林中人,她們在撈一幅圖!
葉萬鬆心中不由暗想:她們撈的是什麼圖?難道這圖上有着什麼隱秘不成,否則也不會連夜讓人撈它……
他正在忖想間,忽見那翠妹手裡拿着一個長條圓筒從池塘中走了出來,嘴裡叫道:“撈到了,就是這個吧。”
紅姐接過後一看,也高興地說:“就是它,終於打撈到了。”
葉萬鬆目光如電,這一切看得十分清楚。他心裡直覺地意識到這圖必與武林有關,因爲不但二女是武林中人,是什麼“谷主”屬下,同時,在他凝神忖想間,竟發覺這附近三十丈方圓之內,另有武林人物隱身潛伏在暗處,人數且有五名以上。
這情形很明顯,那些武林人隱身潛伏暗處在待機而動,目的也就是這個圖。看來這個圖還藏有更多的秘密。二女沒有撈到這個圖則罷,只要一撈到了,這些人立將現身搶奪!
驀地,一聲“嘿嘿”冷笑起自七丈以外的暗影中,兩名面蒙黑布的黑袍人飄身到了二女的面前,一個身材略高的黑袍人手一伸,道:“拿來!”
二女臉色微微一變,身軀齊地後退五尺,紅姐叱聲道:“你兩個是什麼人?”
身材略高的黑袍人嘿嘿一笑:“我們是什麼人,你兩個不需要知道,快把圖乖乖交出來,可饒你們兩個一死!”
翠妹冷叱一聲:“呸,憑你們兩個見不得人的東西也配?”
身材矮的一個黑袍人突然怒聲叱喝:“丫頭大膽!”叱喝聲中,身形飛騰,快如閃電般直朝翠妹撲去,那個身材略高的黑袍人也立即騰身撲向紅姐!
二女見狀,同時發聲怒叱:“你兩個找死!”
嬌軀飄閃間,水袖飛揚,兩名黑袍人口中一聲慘叫,身子凌空下落,倒下了一雙,伸了伸腿,不動了!
葉萬鬆看得心頭不由暗暗一凜!
突地,一個森冷的聲音起自十丈以外,“好霸道歹毒的‘飛袖無影針’!”
二女聞聲心中凜然一驚,“琉璃塔”上已傳來一個嬌甜的聲音:“嫣紅、凝翠小心!”
原來“紅姐”名叫嫣紅,“翠妹”名叫凝翠。
那甜美的聲音“小心”二字未落,一個巨大的黑影已勢疾如電地掠空撲到,嫣紅、凝翠一見正待揚袖迎敵時,但已慢了一步,兩聲慘叫中夾着一聲“嘿嘿”陰笑,黑影又已騰起,直上夜空!
黑影掠空下撲二女,一撲即起,情形雖然快如電光石火一閃,奇快無比,但是隱身巨鬆背後的葉萬鬆卻看得十分清楚,也看得心神不由猛地一震!
原來嫣紅、凝翠二女在那巨大黑影的掠空疾撲下,不僅立刻雙雙倒地香消玉殞,而且死狀很慘,胸衣破裂,胸膛洞開,內臟外溢,慘不忍睹!
就在二女發聲慘叫,黑影身形一撲即起,直上夜空……快如電光石火的剎那,琉璃塔上已飛掠出一條白影,勢疾絕倫地猛朝騰空的黑影當頭罩落!
白影自“琉璃塔”上飛掠凌空罩落,下撲之勢不僅奇快絕倫,而且威力籠罩十數丈方圓,那黑影身軀是既無法也無力閃避,只得猛提一口丹田真氣,揮掌拍出一股強勁的掌力迎着白影下撲的身軀擊去,同時他自己則身形迅疾地往地面瀉落!
可是,白影對黑影那強勁的掌力並未出掌硬接,竟然借力斜飄丈許,素袖猛揮,“絲絲”勁風似箭般地飛向黑影!
勁風“絲絲”,看似無物,其實正是以歹毒霸道稱絕於武林的“飛袖無影針”。
那黑影似乎深知“飛袖無影針”的霸道厲害,白影這裡素袖才揮,他身形即已電閃橫飄丈外,口中同時嘿嘿陰笑:“藏寶圖既已到了老夫手裡,豈是你能奪得回去的!”
白影冷哼一聲,掠身撲攻,掌指兼施,攻勢凌厲至極,招招狠辣,只逼得黑影連連後退。
這時,葉萬鬆藉着朦朧的月光,已看清黑影是一個年在五十開外的黑袍老者,殘眉兇睛,面貌醜陋有如鬼魅。白影則是個身材婀娜的女子,雖然她臉蒙白巾,無法看到她容貌的美醜,但是從她那婀娜的身段上,可以斷料決不會是個“無鹽嫫母”,而且年齡也決不會太大。
黑袍老者在白衣少女那一陣凌厲的攻勢之下,似是被逼發了兇性,突然一聲怪叫,竟然不再後退倏地伸出一隻鬼爪般的手掌,猛朝白衣少女胸前抓去!抓勢勁疾如電,如非具有極高身手之人,很難逃過他這一抓之勢!
葉萬鬆雖然早已看出白衣少女武功身手均皆不俗,但是目睹黑袍老者這一抓之勢,仍心中不禁替白衣少女耽上了心。
可是,他白耽心了,白衣少女對黑袍老者這勁疾如電的一抓,非但不閃不避,反而踏前一步,玉手一翻,飛快地迎了上去!
兩人手掌一觸即分,黑袍老者冷哼一聲,暴退六尺,目射驚駭之色,瞪視着白衣少女冷喝道:“你是誰?‘神風絕脈掌’是哪裡學來的?”
葉萬鬆聽得心神不由微微一震,“神風絕脈掌”乃是昔年武林“神風萬里”袁紹雲的獨門絕學,但他已於十五年前突然失了蹤,無人確知下落,也無人確知失蹤的因由。
有說已經遇害,有說同隱深山不再聞問江湖世事,傳說紛紛不一,事實真相究竟是怎麼回事,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再也無人知道了。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