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公安局向全市所有公安部門和公共場所保安人員發出通報,追查這個身高在172公分左右,體重在75公斤左右,腳穿41碼鞋、身體健壯,生活不太富裕的強姦殺人兇犯。
刑警經調查得知,米臣在8月30日出差到上海了,由此他被排除了重點嫌疑人。但刑警很快又鎖定了另一個重點嫌疑人。他叫武強,28歲,曾因猥褻流氓罪被勞動教養過,又因強姦罪入獄6年,剛剛刑滿釋放半年。
武強身高173公分,體重73公斤,腳穿41碼鞋,身體強健,這些都與原來推測的兇犯情況很相似。
刑警傳喚了武強。
“你出獄有半年了吧?”田春達看着武強問。
“是的。”武強是慣犯,對這種訊問司空見慣。他睜着圓眼,晃晃小平頭,很隨意地回答。
“你出獄後都做什麼?”
“沒有固定工作。就是打零工,搞裝卸什麼的,賣苦力。”
“7月30日晚上你在什麼地方?做了什麼?”
武強歪着脖子想了想,說:“我白天賣了一天苦力很累。晚上吃完晚飯,看了一會兒電視就睡覺了。”
“一夜都睡覺麼?有沒有出去?”
“我睡覺很死,都是一覺睡到天亮。”
“8月30日晚上呢?”
武強又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然後說:“也是一樣啊。我每天晚上都是這樣。白天賣苦力累得很,晚上什麼也不想做,吃了飯就睡覺。”
“誰可以證明啊?”
“我老孃啊。我們家就我們兩人,晚上老孃看我睡了,也就跟着睡了。”
這個證明可以說有,也可以說無,效力不大。但白天賣了一天苦力,晚上就想睡覺也是常理,不好追究什麼。
八
雖然訊問武強沒有什麼突破,但己經有兩個妙齡少女被強姦殺害,田春達不敢放鬆警惕,他命令刑警夜裡對武強實行暗中監視。
刑警夜間輪流在武強家周圍“蹲坑”。五天後,終於有發現。這天半夜,在武強家小平房房后角落裡秘密監視的郝東,突然聽到武強住的房間的窗戶有動靜。他藉着昏暗的夜色凝神觀望,只見武強穿着黑衣黑褲從窗戶悄悄爬了出來。郝東馬上用手機把情況悄悄通知了在武強家前面“蹲坑”的田春達。田春達命令跟蹤。
田春達和郝東悄悄跟蹤在武強身後。武強貼牆根走出幾百米後,在一處新蓋的平房前停住了腳步,向四處觀望。田春達和郝東蹲在暗處大氣不出。
武強沒有發現危險,掏出個黑色絲襪套在頭上,然後翻牆進到院裡,躡手躡腳來到廚房窗下。他顯然對這戶人家踩過點,情況很熟悉。廚房的窗戶較小,他拿出鏍絲刀,很快擰下了護欄上的鏍絲,拆下了護欄。然後貓一樣鑽進了屋裡。
田春達和郝東也悄聲來到廚房窗下,傾聽着室內動靜,隨時準備下手抓捕。他們忽然聽到屋內響起一個女人的斷喝:“你要做什麼?!”接着女人又是一聲喊:“把東西放下!”再接着就是撕打的聲音。
郝東和田春達連忙從窗戶跳進屋內。武強突然看到衝過來兩個大漢,不由愣住了。郝東上前抓住武強一隻胳膊,將他按倒在地上。田春達上前給武強在身後戴上了手銬。
田春達對着四十來歲,身材健壯,相貌普通的女人說,“我們是警察,跟蹤他而來。他進屋後都做了什麼?”
女人喘着氣說:“我睡覺比較輕,聽到屋裡有動靜,就睜開眼晴,看到他正伸手拿牀頭櫃上的項鍊和手錶。這寶石鍊墜的項鍊是我們家祖傳下來的。這手錶是我丈夫送給我的名錶,要好幾萬呢。我怎麼能讓這兩件寶貝被這混蛋拿走,就喊了一聲‘你要做什麼?!’。這混蛋聽到喊聲轉身就要跑,我又喊了聲:‘把東西放下!’衝上前抓住他的後衣襟。他回身跟我撕打,這時你們就衝過來了。”
田春達又審問蹲在牆角的武強:“你半夜溜進這家人家想幹什麼?”
“我,我老孃病了,得往院。可家裡沒錢,我急得沒辦法,就想到了偷東西。我上下班都路過這一家,看到這家新蓋的房,室內裝修很講究,傢俱和電器也很高檔,知道這家很有線。我又發現這家近幾天只一個女人,就想偷這家了。”
“你只是想偷麼?是不是也想對這女人行不軌?”
“我,只是想偷,沒想到奸。我是犯強姦罪剛從監獄出來,知道強姦罪要比盜竊罪重得多,不敢動那個念頭了。所以我抓起牀頭櫃上的項鍊和手錶就想跑,沒想對女人動粗。”
將武強帶回公安局關押後。田春達對組裡人說:“武強雖然年齡、體形、鞋碼與前邊那個強姦殺人犯很相似,可他也有不相似的地方。第一,前兩次罪犯都是在外邊偏僻處行兇,而武強這次卻是入室犯罪。第二,前兩次罪犯都是對二十幾歲、長相漂亮的姑娘行兇,而武強這次入室犯罪,女主人卻是近四十歲,長相普通。第三,女主人自述,武強拿起項鍊和手錶後,轉身就走,並沒有對她動粗。”
孟曉春這時接道,“雖然有不同之處,可武強畢竟是猥褻、強姦女人的慣犯,出獄不久又在夜間出來犯罪,我們對他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田春達說:“對。我們對他還要繼續調查。好在他現在己經關押,不能再侵犯女人了。”
九
不久,又一樁強姦殺人案發生了。
命案地點發生在南郊一幢新完工的住宅的一樓。這裡有十幾棟住宅樓等待驗收後銷售。由於還沒住人,完工後樓房的大門都鎖着門,窗戶也都關上了。
東勝建築公司的職員胡長勝,每天早上上班後都要來檢查一次住宅。因爲在門窗關閉上鎖前,常有野狗、野貓在夜間鑽進住宅來,所以查看住宅已成慣例。
9月13日早晨,當他查看第三棟中間的三號房時,嘴裡喊了一聲:“糟糕!”因爲接近後門的一樓住宅窗玻璃被打破,窗戶也被打開了。他腦中立即閃過一個念頭:“是否是一對窮情侶來這裡過夜?”他打開後門走進房裡,發現地板上有淡淡的腳印。胡長勝走到一間敞開房門的房間裡,不由“啊”地喊出聲來——那裡有一個全身赤裸的年輕女郎,橫躺在地上,已經死了。他連忙掏出手機向110報警。
重案一組的刑警接到報案後乘車趕到發案現場。經過勘察,刑警發現這起命案同前兩起強姦殺人案狀況大體一樣。被掐死的年輕女郎全身赤裸,身高約170 公分,體態苗條勻稱。雙腿張得很大,有明顯被姦污的跡象,下身被殘忍地塞進了幾根木條。被扒下的衣物揉成一團,扔在房間的一角。
孟曉春在死者衣服堆裡發現一個皮包。她打開皮包,發現裡面有死者的名片。她看着名片向田春達報告:”死者是月光夜總會的招待員杜月月。”
法醫說:“經初步檢驗,死者死於昨晚11點左右。是被強姦後又強力掐死的。死者年齡在25歲左右。”
郝東這時按田春達吩咐給月光夜總會打了電話,詢問到杜月月家的住宅地址。田春達帶着郝東和孟曉春乘警車趕往杜月月家。
杜月月家所住的公寓是座十層的新式建築,從外表看很新潮也很時尚。
受害人杜月月一個人居住着一室一廳的房間,在三樓。
進入房間,刑警們看到室內佈置得很溫馨,新式的傢俱和電器,牀品、布藝、擺設很有女人味。房間的衣櫃和化妝臺都很大,很高檔,看出戶主是很喜歡穿着打扮的。
打開梳妝檯鎖着的小抽屜,裡面有首飾盒、存款折,還有一疊名片。
田春達看着這些名片,感到杜月月認識的人很雜,五花八門,什麼類型的人都有,這符合她夜總會女招待的身份。
名片中的一個人引起了田春達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