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凌的這一箭帶着她的仇恨,帶着她心中的哀嘆,同時也帶着衆人都明白的一種明顯情意。
那箭閃爍青光,凝聚了石凌最強的修爲,同時也帶着他最深的仇恨與最濃的殺意,沒有絲毫的憐憫,有的只是無盡的殺意與決絕,弓拉滿弦,箭帶戾光,仿若一道閃電直奔着羅車的額頭而去。
這弓名爲流月弓,與葉峰的骨刀乃是同一批凡級,也是葉天軒煉製的寶具,其上也是刻畫着極爲複雜的靈陣圖。
寶具之所以成爲寶具,不僅其材料極爲珍貴難得,更重要的便是上面所刻畫的靈陣圖,這些圖纔是寶具真正的核心。
流月弓沒有箭,只是一把弓,那弓長三尺,以靈元之力凝箭而出,這也是一些寶具的獨到之處。
它們被鍛造的時候便被煉器師賦予了不一樣的屬xing與使用方法,葉峰的骨刀之中夾雜着聚力靈陣圖,所以纔會具備如此恐怖的威力,而這把流月弓在刻畫靈圖的同時,更是摻雜了冰石,使其帶着一絲冰寒之氣。
這股冰石之氣不算強大,但加上修士靈元之力的加成,足以成爲一把相當厲害的寶具,可偏偏羅車的靈元之力中夾雜的寒氣更盛,石凌的這一箭雖然蘊藏了太多的仇恨,卻無法傷害羅車分毫。
那一箭帶着凌厲之勢,如閃電一般直奔羅車而去,卻如泥牛入海一般瞬間化作虛無。
隨手將那寒光閃爍的箭矢打散,羅車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的目光中隱藏着一抹殺機,口中猙獰的說道
“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放過你們,若是你們再如此糾纏,我不介意將你們全部做成活屍傀儡!”邊說話,羅車邊想着葉峰跌落的寒潭一指。
原本有些呆愣的衆人,在羅車的這番話說完的時候,瞬間都暴走,以石憐歌爲首,衆人的眼中都是充斥着濃烈的殺機與仇恨,他們此時的念頭只有一個,就是將眼前的這人殺死,活着離開此地。
但衆人顯然那不是羅車的對手,在衆人不聽勸告動手的一剎,羅車的眼中厲色一閃,他沒有再猶豫絲毫,身子一個晃動間便分出一道分身,這兩道身影如同穿花的浪蝶,左右搖擺之間,已是進入到人羣之中。
“砰……砰……”
一聲聲悶響傳出,能將葉峰輕易的擊敗,這衆人在羅車的身前根本不堪一擊,幾個閃身之後,當他的身子穿過人羣之後,衆人再無一人能站起,而他們的身上無一例外都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我再問你們一次,你們是要與他陪葬還是離開此地?”
羅車的眼中閃爍着寒芒,在掃過衆人之後,他的目光又向着寒潭望了一眼,那裡此時已經沒有了浪花的翻涌,此時只剩下一潭死水。
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洪雷掙扎着想站起身子,但是他的全身都佈滿冰霜,而徹寒之氣更是令他說話都是有了微微的顫抖
“要殺
就殺,我們不會丟下族人而去!”
說完,洪雷的目光在衆人的臉龐上一一掃過,衆人的修爲都是相差無幾,但是石憐歌等女子更難以承受冰寒之氣,她們一個個的顫抖着,雖不能說出話來,但是眼中那抹堅毅的神色給了洪雷肯定的迴應。
“好好好,你們都有骨氣,既然你們選擇了不離不棄,選擇生死相依,那我就成全你們!”
接連說了三個好字之後,羅車透着猙獰的向着衆人走進,同時他的口中仍在說着:“他是我選定的活屍傀儡,血煞之力之體如此的難得,我要在寒潭中將他浸泡三日,至於你們……”
說到此,他的目光向着四周的石棺打量一眼,隨後說道:“我不會殺你們,既然你們不肯走,我也只好將你們留下,三日之後我要讓他看到你們都還活着,這樣便不能算我食言,當我將他煉製成活屍傀儡之後,再一一的收拾你們!”
羅車說完,身子一晃來到石憐歌和石凌的身前,隨後一抓將二人提起,幾個閃身到了石棺之前。
將她們放入石棺之後,再度返回將剩下的洪雷等人也都是裝入了石棺之中,那些石棺曾經裝有活屍傀儡,衆人的經脈都被羅車冰寒的靈元之力封住,只能面帶仇恨的望着羅車。
將他們都禁錮好之後,羅車走到寒潭的邊上,將上衣脫了下來,而此時衆人也纔看到,他的胸前有一道像是被燒灼過後的刀痕,那刀痕很深,幾乎見骨。
羅車此時臉上的神情有些痛苦,衆人只見到他身上的靈元之力涌動,隨後自口中吐出一顆青色的珠子,那珠子有核桃一般大小,上面寒光繚繞,如同璀璨流轉的明珠。
他取出的一瞬,將珠子放在胸口處的刀疤,只見一道青光繚繞,慢慢覆蓋在那刀疤之上,同時他的表情變得更爲痛苦,但洪雷等人還是看到了那刀疤換換的平復着,似乎這珠子具備修復治療的功效。
身子不能動,但洪雷卻可以艱難的說話,他對着石憐歌等人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們都被他騙了,葉峰之前曾經傷了他,只怪我們的修爲太低,不然以他的傷勢,並不能堅持太長的時間,想必他之前之所以凝出分身對敵,正是因爲這傷勢所致!”
洪雷的話聽在衆人的耳邊,在他們見到羅車身上的傷勢時,都是閃過一絲遺憾的神色,而隨後只聞衆人低低的長嘆。
他們知道,即便是先前知曉羅車受傷,但他們也無法將其殺死,因爲他的修爲較之衆人都是高了太多,若真有人能將他殺死,只有葉峰能做到,但他卻被羅車擊落寒潭,被穿水獸吞進口中,生死不明!
……
葉峰感動自己處於一片黑暗之中,這黑暗中冰寒刺骨,即便是自己的道胎中蘊藏有冰寒之氣,但與這股寒氣相比較,根本不值一提,猶如小溪與大河的差距。
他知道自己是在穿水獸的體內,因爲在墜落寒潭的時候他看到了穿水獸自寒潭
而起,也看到了自己被那恐怖的大口所吞沒。
他的身子一點點的向着深處滑行,看不到任何的光亮,此時他的經脈都已經被羅車所施展的寒氣封住,靈元之力無法運轉絲毫,甚至自己的神識都被這股冰寒之氣所凝結。
他不能動,就連在思索的時候,那原本清明的頭腦,也變得有些混沌,其中更夾雜着難以忍受的疼痛。
僅有的意識也在緩緩的變得模糊,那一陣陣的疲乏上涌使他感覺到從未如此的累過,雙眼漸漸的變得有些沉重,而同時,身體原本活躍的生機也逐漸的消散着。
葉峰不知道用何種方法擺脫,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能動,甚至連思維與神識也在這一刻沉寂,唯有腦海中一股執念在支撐着他那微弱的意識。
身子下滑的速度越來愉快,就在葉峰倍感無助的時候,他感受到自己像是從高空跌落一般,自己僵硬的身軀不能動彈分毫,甚至在落地的時候都沒有絲毫的疼痛。
而跌落之後,那寒氣驟然而起,似乎要將他的血液凝固一般,丹田的道胎止住了旋轉,身上的經脈中靈元之力漸漸變得沉寂,再無絲毫的涌動跡象。
葉峰心中有着強烈的不甘,奈何他此時不能挪動分毫,身軀漸漸的在失去知覺,在他的身軀上凝出一層冰花,那冰花一點點的向着他的身軀覆蓋,每覆蓋一寸,那一寸便失去了知覺。
寒氣來的太快,如同侵蝕一般吞噬着葉峰的身體,身上的靈元之力不能抵抗絲毫,冰花覆蓋之處,葉峰甚至感受不到身子的存在。
心中的不甘掙扎,葉峰放棄再去挪動自己的身子,他將所有的精神與力氣都用在了催動神識上。
微弱的神識,被葉峰引動,漸漸的進入他的腦海之中,慢慢的向着道胎之力的所在而去。
那無際的腦海中,原本催動道胎之力引發的水源之氣,此時已經凝結成冰,不再有涌動,甚至連從道胎之上倒懸而下的天河也是凝成冰瀑,懸於腦海,畫面像是冰封的上古之地。
微弱的神識在進入腦海的一瞬微微一顫,似乎不能忍受渾身傳來的冰寒,將要化作虛無。
一點點的向前推進,葉峰引導那細若遊絲的神識,緩緩向着丹海中道胎之力的所在而去。
道胎之上有着一道胎紋,其內原本燃燒的血煞之力此刻也再度變得沉寂,再無之前半分的磅礴之感。
道胎一如之前懸在丹海之上,但此時的道胎中已經沒有絲毫的生氣可言,天河被凍結,甚至連血煞之氣都是被冰霜所包裹。
葉峰的神識變得越來越虛弱,同時他感受到自己的身軀正在失去感覺,腦中變得愈發的混沌,他眼睛沒有了絲毫的光彩,甚至漸漸的沒有了呼吸。
шшш•ttκǎ n•c○
身體的一切狀況葉峰都有着感知,但他此時已經顧不得其他,他此時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堅持最後一絲希望,催動丹海之中的道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