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按部就班,所有人各做各的事,忙碌無比,由其是景秋心,雖然她什麼也沒做,都是別人在做,她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被人整來整去,不是忙着給試嫁衣,就是忙着往她臉上拼命的抹胭脂水粉,往頭上插金珠銀釵,一骨碌下來,時間已經來到了上午的巳時一刻。
二個半的時辰,被雨和許煙整得昏頭轉向,頭上的東西還沒有整完時,雨的時間又快到了,左易看着半天呆在那房裡沒有出來的人,便只好隻身進入了房內。
風他們自是不敢的,若是讓宮主知道了,還不剝了他們的皮,所以左易選擇英勇覆死,他們巴不得呢。
“雨,時間已經到了”左易進去尋到了還在爲新娘打扮的雨趕緊走到她的身旁說道。
“哎喲,你進來做什麼?快快出去,男人不能進來,新娘子出嫁前的樣子不能被男人看的。”許煙趕緊對着左易吼道,一邊推着他離開。
“雨,你先走,別耽誤了正事。”景秋心開口說道。
“你是景秋心?”左易這時纔看了一下坐在那裡被別人忙着整理的新娘,傾城精緻,美得無法形容的陌生的容顏。
“怎麼了?”景秋心回過頭去問左易。
她沒想起來左易並未見過她的真容,這世上除了雨和歐陽凌飛,其他人以前都未見過她的真顏。
“怪不得”左易淡淡的一笑說道,早該知道的,歐陽凌飛看中的豈是如此平凡,雖然此時面前那精緻的容顏是如此陌生的,但她清冷的氣質依稀還是能看出景秋心的影子。
雨插入了他們的中間,對着景秋心有些遺憾的說道:“本想陪着你上花轎,可是時間不允許。”
“又不是真的”景秋心笑道。
“對喲,依宮主的個性,等事情搞定,定會爲你舉辦一個勝大的婚禮,到時我再陪你上花轎,”雨聽景秋心一說,倒不覺得遺憾了。
“嗯,趕緊走吧,記得要小心”景秋心說道。
“會的”雨說完,不捨也得趕緊離開了,拉着左易便迅速離開了。
左易不防的被人拉了出去,還沒反應過來,手心的溫度溫柔的傳進了他的心裡,左易看着那雙握着他的手,白晳小巧的手,看似柔弱,但卻擔起了冷月宮第七護法的名稱,成爲了歐陽凌飛得力的手下,也成爲了第一個走進他心間的女子。
這是第一次,她對他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上一次,是爲了保護,完成她宮主的囑託,那這一次呢,他可否告訴自己,她是吃醋了,她對他是有一點的喜歡的。
一走到了門邊,雨便放開了左易的手,直接對着風、雲、霜、冰四人說道:“走吧”
雨與左易坐上了喬凡準備好的轎子,而風、雲、霜、冰他們則跟在了馬車前後左右。
坐在馬車裡的雨和左易,起初時一直沉默無語,雨在心裡整理了一下措詞,纔開口對着左易說道:“左易,雖然你不是冷月宮的人,但是你抿心自問,冷月宮的人對你如何,宮主又對你如何?”
“你想問什麼?”左易不明的問。
“我想說景秋心是宮主的女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奪走屬於宮主的幸福”雨想了下,還是直截了當的說道。
“你覺得我喜歡景姑娘?”左易終於明白她想要說些什麼了,也終於明白剛剛在房裡,她爲什麼急着拉他出來,原來是因爲怕他喜歡景秋心,怕他奪了屬於她宮主的幸福。
“難道不是,你剛剛看景姑娘的眼神就沒有停過”雨說道。
“我不過是因爲驚訝,多看了幾眼,就說喜歡,那你剛剛拉我的手,我可以認爲你是喜歡我嗎?”左易直接用嗆起人的口氣說道,沒辦法,聽她這麼一說,他心情非常不好。
“我喜歡誰,也不可能喜歡景秋心,我纔沒有那個本事跟歐陽凌飛搶女人”左易直接冷笑的繼續說道,便直接轉過頭,不再看她。
這是第一次,雨看左易發火,以前他再怎麼冰冷,冷淡,也從來不發火,彷彿他這一個人對什麼事情都不會太在意,也不會生氣的一樣,可是今天,雨感受到了他的怒氣,是因爲她誤會他了,還是她戳穿了他的心事?
“如果是我誤會你了,我很抱歉”雨開口說道。
“你不用覺得抱歉,我又不是你的誰,你的宮主纔是你的一切,我多看了你宮主的女人幾眼,你是有理由生氣的。”左易冷哼的說道。
“左易,其實你一直都很討厭我吧,從一開始,我每次對你打招呼,你都愛理不理,每次遇到我,你總是急着逃開,我雖然不明白,你爲何會如此討厭我,但如果我真做得對不住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雨聲音很輕的說道。
“我沒有”左易聽見雨的話突然全身一僵,許久才輕聲的回道。
雨一度的以爲左易不會再回答她的問題,她沉默的忘着她前方的簾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所以當左易回答的時候,她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是回過頭看着他問。
“什麼?”
“我說,我沒有討厭你”左易回過頭看着雨認真的回道。
“是我自己過不了心中的一道坎”左易又繼續的說道。
“那現在呢?過了那道坎了嗎?”雨問。
“你希望我過了那道坎嗎?”左易看着雨的眼睛很認真的問。
“當然”雨回道,她也不明白,她跟誰都能相處的好,唯獨跟他,如果可以,她也想多一個朋友,因爲日後即使他不是冷月宮的人,但看在當初的朋友的情份上,也不會成爲敵人。
他曾經問過她,如果宮主要殺他,她會不會殺,她的答案是會,不管什麼時候,這個答案都不會改變,但她很希望那一天永遠不會發生,因爲她不希望他們會有兵戎相見的一天。
“過了”左易移開視線,靠着馬車,閉上了眼睛假寐。
在不歸山上,在狼羣裡,當你緊緊的握着我的手不放開,當你爲了我不顧性命的時候,那時就已經過了,我問過自己很多遍,究竟是心中的信仰重要還是愛情重要,可最後,我還是放棄多年來的信仰,選擇了你,帶給我那一刻短暫的溫暖。
誰重誰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爲了我做了回答,後不後悔也不在重要,因爲我選擇了不再救贖。
雨看着他有些疲憊的樣子,所以也沒有再說什麼,靠在了另一邊想些事情。
“城門快要到了,你們打起精神,要小心一點應付”風的聲音從馬車外響了起來。
雨立馬打起了精神,而此時左易也睜開了眼睛,但卻沒有看雨,只是稍稍的坐正了一些,雨畢竟一直在刀口上過日子,所以此時沒有一點緊張感,她看向了左易,左易的眼神淡淡的,表情也相當的平靜,看不出任何緊張之感。
“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平安出城門的。”雨以爲他是裝作若無其事,所以還是安慰的開口。
“我不擔心”左易淡淡回道。
雨不明白他爲什麼又變成原來的樣子,對她又開始冷淡了起來,他不是說那道坎已經過去了嗎?那又是爲什麼?難道是因爲她剛剛的不信任,所以又讓他改變了主意?
雨不免擔心起來,他會不會因爲她剛剛的不信任,而對冷月宮開始怨恨起來,到了城門之後,不幫忙反而破壞他們的計劃?
“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卑鄙”左易這時突然開口的說道。
他不是一直都沒有看她嗎?怎麼?
“對不起,我的命是宮主救的,沒有宮主就沒有此時的我,冷月宮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誰對冷月宮有威脅,對宮主有害,我都不會放過,我的生命就是爲了效衷他們而存在,你恨我狹隘也罷,恨我多疑也罷,我仍舊還是會這麼做。”雨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
她的話刺痛了他的心,他在計較,是他狹隘了,明知冷月宮在她心裡佔據了怎樣的位置,而他竟然殘酷的想要剝奪,他有什麼權利去剝奪。
歐陽凌飛救了他的命,冷月宮給了她一個家,她甚至曾經救過他的命,而他呢,給過她什麼,除了冷淡還是冷淡,他有什麼資格去計較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是不是低過冷月宮和歐陽凌飛。
“停下,例行檢查”突然馬車外傳來陌生的聲響。
這時雨,左易他們才驚覺已經到了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