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飯吃到很晚,吃完了晚飯,繞着溫柔宜人的綠湖逛了一圈,不知道是誰的提議,一堆人又跑去吃燒烤去了,似乎是對那一頓看起來有些“簡單”的晚飯的補償。這個提議獲得了大家的認同,那三個女生也沒有反對,隨後一夥人好巧不巧,竟然又來到了“眼鏡燒烤店”。這家小店的生意在晚上的時候特別紅火,除了小店的老闆和老闆娘以外,這次來的時候,小胖和龍烈血還看到了兩名穿着整齊乾淨制服的女服務員,來這裡吃燒烤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
小店的門口有一塊醒目的牌子,上面寫着兩行大字:本店不歡迎J國人,請J國人自重。
飯店的老闆娘一眼就認出了龍烈血和小胖,畢竟上次兩人在店裡的表現實在讓人太震撼了,小胖和龍烈血不知道,他們上次在這裡揍J國人的事像風一樣的一下子就被在場的人傳開了,而且越傳到後來那就越誇張,他們在軍訓的時候,好多人,特別是學生們都慕名來這裡看一看,順便也嘗一嘗“眼鏡燒烤店”的燒烤,這一下子,“眼鏡燒烤店”的生意一下子好了一倍,人多得時候都沒有位子,這裡的兩夫妻已經忙不過來了,只好又請了兩個幫手。
“眼鏡燒烤店”的那個老闆娘除了對着他們笑笑以外,也沒有多說什麼。唯一讓那兩個在店裡工作的服務員感到意外的是,對這新來的一夥人,老闆娘親自跑了過來,搶了自己的工作。
葛明他們到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
葛明和顧天揚還很男人的點了一件啤酒,小胖讓大家都知道了什麼是海量,一件啤酒,小胖一個人眉頭都沒動一下的就包了半件,一瓶啤酒通常是氣都不喘一下的就全部倒在了胃裡。
龍烈血他們周圍也差不多全是學生模樣的人。
這裡的氣氛很熱烈,也很隨意,趙靜瑜、董潔、許佳那三個女的也都隨意喝了一點,趙靜瑜和董潔都是那種小半杯下肚臉上就像擦了胭脂一樣的女生,而許佳的酒量卻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本來想在許佳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男子氣概的葛明同志到後來反而被許佳所表現出來的氣概嚇到了。
“你還能喝啊!”看到許佳一個人又幹掉了一杯酒,葛明睜大了眼睛叫了一句。
“怕什麼怕,再來一杯!”許佳雙頰微紅,但雙眼卻雪亮,看不到一點喝醉的樣子。這已經是許佳一個人喝下的第三瓶啤酒了,每瓶啤酒的容量有640毫升,葛明捫心自問,就是自己,恐怕也只是這個水平吧。
服務員送來第二件酒。
人喝多了酒話就會多,這個定律對女人同樣也適用。
許佳看着龍烈血,問了龍烈血一個問題。
“龍烈血,你小時候是不是身體特別的虛弱,還有什麼病啊?”
所有人都看着許佳,眼睛裡全是——????????
龍烈血完全摸不到許佳到底在想些什麼。
“沒有啊,我小時候身體很好,也沒有得過什麼大病!”
“哦,這樣啊!”許佳的眼裡全是疑惑,“可你的身手爲什麼這麼好呢?連你們教官都打不過你?”
小時候身體虛弱?現在身手好?難道這兩樣東西有什麼邏輯關係嗎?
“你是不是喝醉了?”葛明說着就把他的爪子往許佳的頭上摸去,他想看看許佳是不是真的醉了。
“啪!”許佳一巴掌刪飛了葛明伸過來的鬼爪,秀目一瞪,“葛明你想幹什麼?是不是想佔本小姐的便宜?”
“沒有沒有,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喝醉了。”
“你才喝醉呢。”
“可你問的這個問題也太那個了吧,如果龍烈血小時候很虛弱的話那麼他現在身手怎麼會這麼好,應該反過來纔對啊!”
“本小姐難道會有什麼錯嗎?你難道沒有看過那些什麼電視小說的,通常都是一個小孩小的時候身體虛弱,得個什麼怪病,然後就被上門化齋的和尚啦乞丐啦的收爲徒弟,帶到什麼深山傳授絕世武功?”
這是什麼邏輯啊?看她還那麼想當然的振振有詞,在座的男生都閉上了嘴巴,而其餘的那兩個女生卻一副深以爲然的樣子,看到有了支持者,許佳更得意了,然後她就憑藉着自己的幻想想象着龍烈血小時候被一個怪老頭如何如何的虐待,她還問龍烈血她說得對不對。龍烈血當然不吱聲,事實上,許佳幻想的這些還真被她蒙對了,不過訓練龍烈血的不是什麼怪老頭,而是那個鐵血男人龍悍,龍烈血所遭受的“虐待”也比她想象的嚴重十倍。
聽着許佳說完,董潔似乎想起了點什麼。
“大哥,大嫂是不是很漂亮啊?”喝了兩口酒的董潔笑着問了一個龍烈血一個問題。
飯桌上的熱烈氣氛隨着董潔的這個問題凝固了一下,所有人都在看着龍烈血。
“那當然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嘛,老大的女朋友可是我們學校的大美女哦!”小胖接過了董潔的問題。
“你已經有女朋友了?”許佳看着龍烈血,奇怪的問了一個問題。
趙靜瑜的手不可察覺的顫抖了一下。
龍烈血的目光掃過趙靜瑜,然後平靜的的點了點頭。
“我有女朋友了,她是我高中的同學,現在在SH讀書!”
“好你個龍烈血,有個美女做女朋友也不跟我們說一聲!”葛明誇張的叫了一聲,但立即遭到了許佳惡狠狠的一記白眼。
趙靜瑜原本鮮豔如秋天楓葉一樣的臉色剎那之間變得像雪。
但隨即,她對着龍烈血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靨,明豔照人。雪膚黑髮,香脣微翹,秀目閃動,大家都看得呆了一下。
看着她的笑容,龍烈血在那一瞬間卻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個詞——悽美!
“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啊?”趙靜瑜這話是笑着說的,她的目光盯着龍烈血,龍烈血覺得她的目光破碎成一片一片的,好像隨時都有融化的可能。
“任紫薇!”龍烈血避開趙靜瑜的目光,說出了這個名字。
“任紫薇。”趙靜瑜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好女孩,這個女孩真有福氣,有你做她男朋友,以後都不用擔心被人欺負了,呵……呵……”
趙靜瑜拿過桌上的酒瓶,給自己的杯子滿滿的倒了一杯酒,然後就舉起了杯子。
“來,我敬你一杯,呵……呵……你可是我們中間最早戀愛的人哦!”,趙靜瑜還是在笑。
葛明覺得現場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他的一雙小眼睛在龍烈血和趙靜瑜之間溜來溜去。
顧天揚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趙靜瑜。
許佳咬着嘴脣在那裡轉着眼睛,桌子底下,她的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了趙靜瑜的另一隻手,冰涼冰涼的。
董潔仍舊在那裡傻呵呵的笑着,她似乎對周圍氣氛的變化毫無感覺。
小胖拿着酒瓶看着龍烈血,眼裡有些疑惑的神色。
龍烈血拿過酒瓶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
“她和你們一樣,確實是個好女孩,有福氣的應該是我纔對!”
龍烈血拿起了酒杯,和趙靜瑜碰了一下杯,然後仰頭就把酒喝了,龍烈血喝完酒,對面的趙靜瑜也在仰頭大口大口的喝着,趙靜瑜如天鵝一樣優美的曲頸在燈光下散發着柔和的光澤,在那個酒杯把大半個臉都遮住的時候,她的一滴眼淚,終於忍不住在她低頭的時候掉進了酒杯裡,原本清淡的啤酒是如此的苦澀……
“哎呀,還有好多酒呢,來來來,我們也喝,我們也喝,可別讓龍烈血和趙靜瑜兩個人就把酒給喝完了。”葛明的話打破了桌面上的古怪氣氛,他一說,大家都有些心照不宣的動了起來。
“誰怕誰啊,我剛纔才喝了一半呢!”許佳一副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
“喝喝喝,我也剛喝上癮,這裡的烤魚不錯,大家都嚐嚐啊!”
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桌面上的氣氛再次熱烈了起來……
那一晚,趙靜瑜喝醉了,顧天揚也喝醉了,董潔這個小丫頭也喝得暈暈乎乎的,一個勁兒的在那裡傻笑。到了最後,“眼鏡燒烤店”的那個眼鏡老闆也跑來湊了一陣熱鬧,和小胖對吹了三瓶,最後甘拜下風被趕過來的老闆娘揪着耳朵給揪跑了,大家玩得似乎都很開心。
結帳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夜風中也有了一些寒意,老闆娘撥弄了一下計算器。
“照舊,六五折,再去掉四塊錢的零頭,就收你們一百元好了!”
龍烈血笑了笑,沒說什麼,掏錢付帳。
出了“眼鏡燒烤店”,看着那兩個已經醉得走不動路的趙靜瑜和顧天揚,還有在那已經有些瘋瘋癲癲的董潔,清醒着的幾個人都苦笑了起來。
“龍烈血,你這個木頭人,還不快點過來幫我一把,我是女生哎,我怎麼扶得動靜瑜!”許佳在那裡委屈的大叫了起來,剛纔在屋子裡還可以站起來走兩步的趙靜瑜一出了“眼鏡燒烤店”,被風一吹,就像樹葉一樣,隨時都可能漂走。
現在在外面的人,葛明扶着顧天揚,小胖開始的時候是扶着董潔的,到了外面,看到董潔喝多了酒依舊不老實,小胖乾脆把她背了起來。相對來說,扶着趙靜瑜的許佳確實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龍烈血剛付完帳就被許佳叫住了。
看着趙靜瑜那不勝酒力的慵懶模樣,龍烈血猶豫了兩秒鐘,龍烈血在想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把趙靜瑜扶住纔會保險一點……
“你個大木頭,還不快一點,靜瑜太重了……哎呀!”許佳正在說着的時候,被她扶住的趙靜瑜腳下一軟,一個身子就往旁邊倒去,許佳的力氣根本抓不住。
龍烈血連忙向前跨了一步,趙靜瑜軟綿綿燙乎乎的身子一下子就倒在了他的懷裡……
這一下子,再想什麼方法也沒用了。
許佳鬆了一口氣,站在一邊做了兩個活動手臂的動作。
“真是累死我了,還好你在啊,我們靜瑜就交給你了啊!”
到了現在,龍烈血還能說什麼,只有趕快把這幾位大小姐送回宿舍吧……
趙靜瑜現在是根本失去了行動能力,要想扶着她走,那是不可能啦,要背起來嗎?可趙靜瑜今天穿的是一條及膝的短裙,這一背起來,還不春guang外泄了。沒辦法,龍烈血一彎腰,右手從趙靜瑜的膝蓋下的腿窩處穿了過去,左手摟住趙靜瑜的腰,就這麼把趙靜瑜一把抱了起來。
龍烈血的腰挺得筆直,臉上也沒有半分吃力的表情,就像他手上抱的是一根稻草一樣,看到龍烈血如此的輕鬆的就把趙靜瑜抱了起來,許佳吐了吐舌頭,“你真是個怪物!”。
幾個人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龍烈血其實走得並不輕鬆,當然,這並非是指帶給他的重量,而是趙靜瑜帶給他的感覺。
龍烈血有生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如此親密的接觸,就算是和任紫薇,到目前爲止,兩人也只拉過手。而此刻,抱在懷裡的這個女人還是那麼的美,喝醉酒的趙靜瑜就像一隻睡着了的兔子,她把頭枕在了龍烈血的臂彎處,那裡是最舒服的地方,她的臉上紅撲撲的,胸部那讓人心跳的曲線在隨着她的呼吸規律的起伏着,在龍烈血的右手穿過她膝蓋下面的時候,那裡如綢緞一樣光滑細膩的觸感讓龍烈血心中一蕩,趙靜瑜的小腿就露在外面,龍烈血現在才發現,在趙靜瑜穿着的細涼鞋外面露出的小巧的腳趾上,還染着紫紅色的指甲油,這些東西,絕對不會是在軍營里弄的,龍烈血的另一隻手摟住的是趙靜瑜的腰部,那裡柔弱無骨的溫柔給的是龍烈血另外的一種刺激,趙靜瑜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幾乎沒起到什麼阻擋作用,透過它,龍烈血甚至可以感覺到趙靜瑜的體溫,還有趙靜瑜身上那美妙的香味……這一切,都在無聲的挑逗着龍烈血的感觀。
龍烈血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會有的念頭他也會有,不過,和一般人不同的是,龍烈血知道自己的yu望哪些必須要用堅強的意志力來克服,哪些則可以把它們釋放出來。用意志力來和yu望鬥爭的時候,這其實並不像有些人想的那麼輕鬆。
龍悍說過,一個男人,如果無法做到像火山那樣沉寂的話,那他也無法做到像火山那樣爆發,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最基本的動物的本能都無法剋制的,那麼他也將被他動物般的本能所征服。在一個人越強大,越擁有力量,越容易掌控別人生死及命運的時候,相對來說,對他的誘惑也越多,這種剋制力對他也越重要。動物可以靠本能生存,但一個人不行,特別是一個男人,特別是一個肩負責任的男人,如果想要真正的站起來,那麼他必須超越這種動物的本能,注意,我說的是超越,而不是拋棄,人畢竟不是聖賢,本能也是一把雙刃劍,它能毀掉一個人的同時也能成就一個人,男人,就應該把這把劍握在手裡,而不是任它懸在自己的頭上。
龍烈血越長大,對這句話的理解也就越深刻。
這羣人當中最輕鬆的是許佳,許佳甩着兩隻手走在龍烈血的旁邊,龍烈血把趙靜瑜抱起來的時候,開始時,她還有些擔心,跟在一邊瞪大了眼睛盯着龍烈血,生怕龍烈血有什麼不軌的舉動。不管那個男人是誰,在自己的好姐妹喝醉後不聞不問就把她交給別的男人這種事她可做不出來。但到了後來,看到龍烈血依舊是那副“木頭人”的樣子,雖然抱着靜瑜,但卻連眼皮都沒撩一下,她又開始懷疑起趙靜瑜的魅力來。
難道是我們靜瑜的魅力不夠嗎?還是喝醉了酒的女生對男生沒有吸引力了?不對啊,看的好多書上都說那些壞男人都是想辦法把女人灌醉後來佔便宜的。
女人啊,真是……
許佳的手得了空閒,可她的嘴卻沒有空閒下來,這回來的一路上,都是她在拐彎抹角的打聽着任紫薇的事,把龍烈血弄得不勝其煩,還好,這樣到也分散了龍烈血的一些注意力。
回學校的路線要繞過大半個綠湖,在天黑得時候抱着一個大美女走着的龍烈血一路走來都不知招惹了多少好奇的眼光。
雖然十一點多了,但綠湖在寧靜中卻透出一股生氣,湖邊的路燈讓那裡顯得並不黑暗,綠湖公園裡面打在樹上的那些五顏六色的燈光更爲這裡增添了幾分迷離的美,綠湖邊上賣藝的藝人仍舊在彈着她的那把古琴,古琴那極具共鳴感和韻味的聲音撫過柳樹的枝條,掛花的花瓣,夜晚的微風,綠湖的水波,遠遠的傳了開去,如一縷百合的幽香,隨着古琴傳出來的,是彈箏人那並不甜美卻很有幾分渺茫的聲音,那聲音在清唱着辛棄疾的《青玉案》。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娥兒雪柳黃金樓,
笑語盈盈暗香去。
衆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好多此刻依舊在綠湖邊上游蕩的人在靜靜的聽着,龍烈血他們也聽到了,合着古琴那縹緲的歌聲就在他們前面,聽完了這首《青玉案》,龍烈血只覺得自己的手臂輕輕的涼了一下,低頭一看,那是懷中的趙靜瑜流下了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