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異聞錄
“餐廳在樓下。”走廊盡頭,有一個柔美的女聲傳來,“如果有需要,可以送到房間裡。”
衆人回頭看……就見漆黑的走廊另一端,走過來了一個穿着運動服,很爽利的女生,綁着個馬尾,紅血族,展翼覺得她有點眼熟。
白羽想了想,“你不是跟路易卡斯塔在一起那個女人麼?”
那紅血趕緊點頭,感謝展翼和白羽救她……展翼也想起來了,這姑娘就是那天被赤魎綁架後,被路易就下來的紅血族,怎麼會在這裡?
“我負責血宮的食宿,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吩咐我做,我叫艾斯米拉達海米爾緹娜。”
對面衆人一起皺眉,“叫什麼?”
紅血臉紅紅不好意思,“叫緹娜就可以了。”
“哦……”衆人點頭表示這還差不多。
“主人在會議室等大家。”緹娜說着就帶路。
“主人?”肖納悶,“誰是主人?”
“是血宮的管家。”緹娜回答。
“血宮?”空蟬皺眉,“這名字好難聽。”
“原本就叫血宮。”白羽走在最後面,打着哈欠,問緹娜,“你說的管家是路易?”
“是的。”
展翼看了白羽一眼,像是問他爲什麼會知道。
“路易卡斯塔是卡斯塔家族的人,這個家族的先祖是血宮的管家,他有遺傳記憶,所以應該記得血宮的構造,當管家比較方便。”
衆人都點頭。
肖看到走廊兩邊掛着很多油畫,都是肖像畫,就好奇問,“這些是什麼?”
“原血族的畫像。”白羽幫着回答了一句,“早就都死光了。”
“曾經有那麼多原血族麼?”空蟬一張一張地欣賞過去,“果然都是美人,不是應該很強大還應該長生不老麼,爲什麼都死了?”
白羽接着打了個哈欠沒說話,展翼看了看他,依舊是一副不怎麼上心的樣子。
衆人走到走廊盡頭,進入一個巨大的房間,華麗的裝飾讓人聯想到宮殿,很難跟“會議室”這種辦公地點聯繫起來。
在房間正中間有一張巨大的古董桌子,桌子是鐵鑄的,桌面鑲嵌了各種形態的金屬骷髏,表情各異。
肖彎着腰打量桌面,“審美很特別麼……”
在桌子後邊,壁爐前邊站着路易,依然是一身黑,不過這次沒穿外套,馬甲西裝褲白襯衫,襯衫上的袖夾倒是很有管家的範兒。
肖好像覺得很好笑,“玩遊戲麼,還有制服。”
展翼找了張椅子坐下,跟端茶水上來的緹娜說,“我餓了,有什麼吃的。”
“想吃什麼都可以。”路易也坐了下來,輕車熟路地打開一個古董箱子,裡邊卻是精密儀器,啓動電源後,四周圍出現了好幾個立體顯示屏幕。
“緹娜對於家務非常在行,還是很好的廚師,可以按照你們的胃口做出食物。
衆人覺得都是還不錯,點了菜之後,緹娜下去做飯了。
路易表示先開一個簡短的會意。
“不是還少了一個人麼?”空蟬問,“大魔王還沒有來。”
路易望向展翼,“你是隊長,你說了算。”
展翼開口,“先說來聽聽。”
“這是我們第一件要調查的案子。”路易在顯示屏上展示了多張圖片。
場景是在一個陰暗的酒吧裡,照片是從多個角度拍攝的,酒吧的一位酒保。那酒保看起來三十多歲,十分粗壯、鬍子拉碴的。
在他給客人倒酒的時候,隱約可以看到他短袖T恤的袖口處,有小半個露在外邊的紋身——和那個叛軍奴隸紋身相似。
“酒保?”空蟬好奇,“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啊。”
“這個酒吧叫長青酒吧。”路易給衆人看酒吧的外觀和內部構造,“本來只是普通的酒吧,在第五區的夜市,因爲地理位置好,所以人非常多。不過最近接到報案,有七個年輕人,陸續去了這家酒吧之後就失蹤了。”
“七個那麼多?”展翼皺眉,“都是什麼人?”
“那七個年輕人的資料。”路易給衆人看,“彼此不認識,有男有女,年齡從19歲到25歲不等,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是混血,C-6類血型.詳細比較他們的資料後,發現這幾人都被確診患有惰血癥。”
衆人都點點頭,在這個年代,除了BN之外,幾乎什麼病都可以治癒,惰血癥雖然不多見,但是有特效藥可以醫治。這幾個年輕人貌似都是剛剛查出病情,準備接受治療。惰血癥的症狀不是很明顯,只是患者會出現頭暈和疲累的感覺,嚴重的可能會突然昏厥。”
肖皺眉,“你懷疑他們的失蹤,跟那個酒保有關係?”
“這個酒保是近期纔去長青酒吧工作的。”路易繼續換資料,“他來的時間很短,從他來了之後沒多久,就開始發生失蹤事件了。”
“抓那些人有什麼用?”空蟬不明白,“吃啊?”
“這一帶並沒有什麼意識不良的血族出沒,前期的調查人員已經排除了失蹤是意外事件的可能性。再說了,血族也只是吸血不會連人都吃了吧。”路易換了一份資料,“這是來自第八區和第九區的失蹤案報道。”
衆人一起擡頭看屏幕。
“同樣也是在兩個普通的酒吧裡,有一連十幾個惰血癥年輕人失蹤。”路易道,“這些是通過後來的監控,找到的照片。”
就見在發生失蹤案的兩個酒吧裡,都有同一個酒保,雖然衣服不同、髮型不同……但電腦還是通過五官比對分析出來——就是在長青酒吧裡面的那個酒保。
“那就很清楚失蹤案跟他有關了。”肖託着下巴,“直接抓住那個酒保麼?”
“他應該只是下手的,後邊還有人。”展翼道,“弄清楚他爲什麼綁架惰血癥患者可能更加有用。”
“正確。”路易點頭。
“惰血癥雖然不是多罕見的病,但爲什麼會有這麼集中的患者跑去酒吧?”展翼好奇。
“這個也是在調查中的。”路易一攤手錶示還沒查到,“有幾個年輕人都是第一次去這間酒吧就不見了,因爲家裡人已經報警,所以我覺得動作要快,不然那酒保可能會跟之前幾次一樣,逃走,換個地方再故技重施。”
“資料介紹完了。”路易站起來,“我的任務僅限於此,其他的隊長指揮。”說完,看了看時間,“應該可以吃飯了。”
展翼站起來,出門吃飯。
白羽摸着下巴,讓衆人先去,他回趟房間,肖見白羽走向走廊的另一邊,有一點點好奇,無奈那個看起來傻里傻氣的空蟬一拍他肩膀,“金毛肖,我們去看看這裡伙食怎麼樣,不知道能不能給伊蓮娜準備兩條魚。”
肖皺眉白了他一眼,但是再回頭……白羽已經消失在黑暗的走廊。
忍不住“嘖”一聲,這古堡四周圍都黑漆漆的,沒燈也沒窗戶,都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到了樓下的餐廳,緹娜已經將食物都準備好了,看着色香味俱全。
衆人剛坐下,就見緹娜輕輕鬆鬆提着一筐的蔬菜水果還有幾條魚,說下樓去喂伊蓮娜。
空蟬端着盤子跟她一起去了,餐廳裡只剩下肖和展翼坐着吃飯。
肖看了一眼不緊不慢吃着飯,並且跟自己保持一定距離的展翼,微微地笑了笑,拿着叉子很感興趣地問他,“聽說白羽是你撿到的?”
展翼沒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有什麼要問的就問。
“他爲什麼會聽你的?”肖託着下巴,“你對白血瞭解多少?”
展翼依舊沒說話,端起水喝了一口,站起來,出門了。
到門口,緹娜正好回來,見展翼只吃了幾口,忍不住問,“味道不好麼?”
展翼從她身邊經過,說了句,“肉太生了,我跟那羣野獸口味不一樣,下次做人類的食物。”
說完,走了。
緹娜走到桌邊,果然展翼的牛排切開了一點點就沒吃了。
“哎呀,性格和外表成反比,真是不討人喜歡啊!”肖將展翼的盤子拿到自己眼前,對緹娜擺擺手,“我吃吧。”
說着,一刀切下去……就見血流出來。
肖嘴角抽了抽,看緹娜,“我也是人類……”
緹娜只好收拾盤子,她看來並不知道有血族以外強悍的種族存在這回事,端着盤子走的時候還一臉茫然。
肖喝了一口酒,就見路易走了進來,嘴角立馬露出了笑容。
路易一走進來見只有他一個人在,還在對着自己笑,就走到了桌邊坐下,“有什麼想問的。”
肖笑了笑,直截了當“白羽跟我老師描述的不太一樣。”
“然後?”路易微笑,“你想問的是什麼呢?”
“他性格改變之後,是不是能力也相對減弱了?”肖試探着問,“聽說血族,特別是原血族,當年的滅亡就跟離奇的種族集體衰弱有關係,他睡了一千多年,是不是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路易聽到後,笑了,伸手接過緹娜遞過來的一杯人造血飲了一口,擦擦鮮紅的嘴脣,壓低聲音說,“你要是這麼好奇,爲什麼不親自去試一試?”
“試?”肖眉頭微微一仰,似乎很好奇,“怎麼試?”
路易站了起來,端着酒杯,“我什麼都沒說過,你自己決定。”說完,端着酒杯走了。
……
展翼離開餐廳後走出古堡,想找白羽出去吃大餐。
但走到外邊,展翼仰起臉一看,終於明白這座宮殿爲什麼叫“血宮”了。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作用,宮殿那原本灰藍色的牆壁上,似乎有細細的血管盤布,還有一種血脈噴張的感覺,這種感覺剛纔第一次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但是現在看來……
展翼的視線順着牆壁一直往上,到屋頂的位置停了下來,就見屋頂有一個凸出在外邊的獸首雕像。那不知道是什麼獸類,反正不是常見的哺乳動物,有些像是龍和狼的結合體。在獸首巨大的腦袋頂部頂,站着一個白色的身影,白色的長髮隨風飄動着。
展翼微微皺眉——白羽站在獸首之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看不透他是在回憶,還是隻在發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展翼感覺那原本呆頭呆腦的石頭雕像,在白羽到來之後,似乎變得兇悍了,連那空洞的眼珠都莫名顯出了一層血色,有淡淡的光芒。
是錯覺麼?展翼又留神看了看四周圍,剛纔花壇裡凋零的花朵,不知不覺竟變得鮮活了,而且顏色也從剛纔的枯灰,變成了現在的血紅,整座城堡彷彿是突然之間活了過來,妖異而精力充沛,迎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