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在花園裡散步,聽到有人叫他卻仍裝着沒有聽見。於是那個聲音叫得更急了,那是個女人的聲音,很尖,也很憤怒。
“巖!巖!我知道你聽到了!”那女人追上來,抓住他的胳膊。
王看了她一眼,不高興地說:“請注意你的用詞王后,你應該像其他人一樣稱呼我爲陛下!”
王后不屑地說:“我就是想這樣叫你,而且只有我可以這樣叫你!”
王覺得她不可理喻,轉身就走,王后拉住他不放,但這時,麗雅出現了,她不知道面前的女人就是王后,所以肆無忌憚地摟住王的胳膊。
麗雅嬌滴滴地說:“巖,你怎麼跑到這了?讓我好找啊!”
王樂得脫身,立即挽着她的腰便走。 兩人毫無顧及地接吻,這令王后非常嫉恨。
麗雅轉回頭,看了一眼王后問:“這人是誰啊?”
巖說:“是王后啊。”
麗雅很驚訝,再次回頭,發現正被那女人怒視,但卻得意地朝對方笑了笑,並故意親吻了巖。
巖笑說:“別理她。”說完摟着自己的新寵走開了。
這對情人在御花園裡散步,又是甜言又蜜語,一會愛撫一會又香吻,很快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彼此的身溫了。兩人趕回寢宮幾番癲狂,終於得到滿足,於是都願意躺下來,聊些性以外的話題。
巖問:“我看上去顯老嗎?”
麗雅說:“不會啊,你看上去很年輕,最多也不過三十歲。”
巖笑說:“三十歲?我快有兩百個那麼多了。”
麗雅很驚訝,但又很亢奮,說:“你已經有六千歲了嗎?好酷!你們真能永保青春嗎?哇哦!就像吸血鬼一樣!”
巖說:“我們自二十五六歲之後,基本上就不會再變了!”
“哇哦,難怪到現在爲止我都沒見過一個老頭老太!”
巖笑,說:“跟你們這些年輕人在一起久了,我也覺得自己好像變年輕了。”
麗雅說:“你本來就很年輕嘛!哦,對了,”麗雅咬咬嘴脣問:“剛纔那個女人,真是王后麼?”
巖說:“是啊。”
麗雅問:“她也有好幾千歲了麼?”
巖說:“她還年輕得很哩,也就剛剛一百歲吧。”
麗雅不屑地說:“一百歲了啊,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太婆啊!”
巖說:“是啊,跟你比起來,的確是很老了啊!”
麗雅酸溜溜地說:“你好像也不怎麼喜歡她啊。”
巖說:“是啊,我很不喜歡她!”
麗雅氣憤地說:“那幹嗎還讓她佔着王后的位置?”
巖笑說:“王后嘛,不過是個象徵啦,哪有你這樣自在啊?”
麗雅這才露出笑容,摟住巖說:“那你有多愛我?”
巖說:“很愛!”
麗雅說:“那你要用什麼來證明呢?”
巖說:“就用這個!”說着又和她狂吻起來。
兩人再次激戰,麗雅終於體力不支,很快就睡着了。巖起身,來到書房。當時的亢奮舒爽,現已變得乏味枯燥,他覺得很無聊。他是個很容易激動興奮的人,但同時也很容易失落和悲傷。自從他失去最心愛的女人,就變得更加情緒化,而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是回憶往事,也許,只有記憶中露西的身影,才能給他些許慰藉。
他躺靠在沙發裡,想着心事。這時有個御前侍走進來,以爲他睡着了,便走過去給他蓋上被子。他睜開眼,看了看。
那御前侍嚇了一跳,以爲吵醒了王,趕緊退後一步跪了下來。
巖坐起來,說:“你是新來的嗎?怎麼以前沒見過?”
御前侍戰戰兢兢地說:“卑職以前雖然是侍,但不是在御前,最近才被調到御前侍奉的。”
巖點頭,問:“你家是哪的?”
御前侍說:“卑職和嘉葉是同一個地方的,都是血櫻集的。”
巖說:“那可是個美麗的地方啊。”
御前侍說:“是啊,每到血櫻花盛開的時節,就會非常美麗。”
巖想了想,問:“你母親有姐妹嗎?”
御前侍說:“有啊,我母親有三個姐妹。”
巖問:“她們長得像嗎?”
御前侍說:“像,一看就知道是姐妹。”
巖問:“長得一模一樣嗎?”
御前侍說:“那倒沒有,只是像。”
巖問:“會不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妹呢?”
御前侍說:“要是多胞胎,可能會,但咱們這沒有多胞胎。”
巖說:“是啊,胎兒在母親身體內就已經分出勝負。不管母親當初懷了幾個,都會被最強的那個吸收掉,所以生出來的時候,總是隻剩下一個。”
御前侍摸不清陛下到底想說什麼,於是低頭不語。
巖接着說:“我聽說,人類中是經常見多胞胎的。”
御前侍說:“這個卑職不清楚。”
巖若有所思地問:“如果有個女人長得跟你母親年輕時很像,那你會怎麼樣呢?”
御前侍說:“當然會很尊敬她,就像尊敬長輩那樣。”
巖問:“那會不會愛上她呢?”
御前侍說:“就算會,也應該比一般的愛更復雜吧。”
巖點頭,說:“如果心情複雜,那就應該會表現出來。如果沒有,除非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那女人和自己的母親長得像……”
御前侍想了想說:“是吧。”
巖問:“哎,你知不知道我賜了個女人給嘉葉?”
御前侍說:“聽說了,但卑職不曾見過。”
巖說:“我本來是想試試他,看他有什麼反應……你說,他不會真愛上她吧?”
御前侍說:“這……這個不好說啊,如果在一起生活,容易日久生情吧。”
巖說:“那你覺得他會對她好嗎?”
御前侍說:“應該會吧,嘉葉一向爲人和善,對誰都很好。”
巖問:“對誰都很好嗎?”
御前侍說:“是,他性格很好,對誰都面帶微笑,對誰都很友好,跟誰都能處得來。”
巖點頭說:“知道了。嘉葉今天怎麼沒來?”
御前侍說:“今天不該他當班,應該是在休息吧。”
巖說:“去把嘉葉給我叫來,我有話要問他!”
嘉葉剛給安買了條長裙子,安很高興,讓他幫忙穿上試試。這時聽到有人敲門,古伯開了門,嘉葉一看,是自己的同事花父,於是趕緊迎上去。
花父說:“陛下要見您。”
嘉葉說:“好,您先進來坐一下吧,我換身衣服馬上去。”
花父笑說:“不了,我還得回去回稟一聲。”說完和嘉葉打了招呼,就走了。
安很不高興,嘉葉哄她說:“我馬上就回來的。”
安說:“今天你休息啊!說好了要陪我的!”
嘉葉說:“去去就來,很快的!”
安摟住他不放手,嘉葉哄着她,說:“好啦,我還得換衣服呢,要是去晚了,陛下又要發脾氣了。”
安說:“那就別去了!他每回叫你去,都沒好事!”
嘉葉親了她,說:“別耍小孩子脾氣了。這是工作,不去怎麼行?”
嘉葉快步來到王宮,巖還在沙發上躺着。嘉葉走進來,向他施了禮。巖坐起來,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
嘉葉關心地問:“您不舒服了嗎?”
巖說:“你跟那女人怎麼樣了?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嘉葉笑說:“如您期待的那樣。”
巖說:“我可沒有期待什麼!”
嘉葉笑了笑,不出聲。
巖不高興地說:“你要是老是膩在她身邊可不行!”
嘉葉心想:“他怎麼又耍小孩子脾氣?不理他!不能理他!”
巖吼說:“臭小子,你想的我可是全看到了啊!好大的膽啊,還敢暗地裡嘀咕?我可是告訴你!不許你愛她!我跟你說過了!因爲她和你母親很……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明白!總之,就是不許對她有感情!聽見沒有?”
嘉葉點頭,說了聲:“是。”
巖更氣憤了,說:“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說‘是’?你就不能按自己的意願說一次?是不是別人叫你幹什麼你都會去幹?”
嘉葉不語。巖繼續吼着說:“別以爲你人緣好,別以爲這是好事!你以爲現在跟你稱兄道弟,將來就不會害你?所謂盟友,是隻有利益共存時才存在,一旦有利益衝突,那就不再是盟友了!那就是敵人!你聽到沒有?”
嘉葉低着頭,說:“是。”
巖站起來,指着他說:“是是是!你就不能說點別的!你太軟弱了!這樣會被那些心懷不軌的傢伙有機可乘!你要強硬一點!強硬一點!聽到沒有?”
嘉葉剛想說“是”但又忍住了。
巖瞪了他一眼,說:“你又想說‘是’了是吧?”
嘉葉說:“您教訓的對,卑職記住了。”
巖說:“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你說,如果我不在,你能照顧好自己麼?”
嘉葉不說話,巖又罵了一會,全是發牢騷,嘉葉始終不吭聲,任憑他罵,等他發完脾氣,便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