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鑾爵敵意明顯。然,司世安雖然有些心虛,卻也沒有亂了陣腳,他低眉拱手道:“皇上何出此言?秋心跟草民乃是舊識,我們是舊朋友。秋心雖然與一般人有些微的不同,但卻也沒有神智不清。草民更是沒有必要騙她。”
沒等司世安的話說完,秋心已經認出了納蘭凰嫣,笑嘻嘻道:“女兒,你來看我了?”她瞧了納蘭凰嫣一眼,又瞧了鳳鑾爵一眼,轉向鳳鑾爵道,“喂!花臉的醜八怪!你爲什麼罵安安?安安哪有騙我?我什麼時候神智不清了?”
鳳鑾爵被她這麼一叫,當即黑了一張臉。納蘭凰嫣聽了故意地板起臉來對秋心道:“孃親,不許叫我的夫君是花臉的醜八怪!他一點也不醜。你要叫就叫他帥哥皇上。不然,女兒可要生氣了!”
秋心伸出舌尖扮了一個鬼臉,回道:“呃!他原來是帥哥皇上!但他也不能兇安安。”
“安安?”納蘭凰嫣瞧一眼司世安。一把年紀的人還叫得這麼好聽?世安,正是師父要她殺的五個人之二,想必武功極高。她轉向他問道,“你知道我孃親叫秋心?”
司世安雖然拱手低頭了一會兒,但此刻卻已挺直了腰板。他似乎並不把眼前的兩個人放在眼裡,施禮也只是裝裝樣子而已。何況此刻這兩個人並非在皇宮裡,他們身邊也明顯的並沒帶上皇宮的侍衛。他低眉打量了納蘭凰嫣一眼,回道;“皇后娘娘何時認秋心做孃親了?秋心確實叫做秋心,她姓夜,夜秋心。”司世安的眼睛陰沉不定,傳說納蘭凰嫣能撫琴招來鳳凰,難道就因爲她認了秋心爲孃親?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夜秋心這時候拉了拉納蘭凰嫣道:“女兒啊,你別對安安這麼兇,孃親本來就叫夜秋心。”
納蘭凰嫣問道:“可是,孃親不是說忘記自己叫什麼名字了?”
夜秋心指着司世安道:“安安記得!安安記得我叫夜秋心,我就知道了。”
納蘭凰嫣一拍額頭,無語了!誰知面前這個衣冠楚楚的司世安對夜秋心有什麼目的?是不是給她胡諂出一個名字來?因爲他是師父要殺的人之一,所以她一聽名字就對他沒了好感。就算他表面上看上去斯斯文文,臉上似乎也瞧不出什麼邪惡,基本上也有着一派門主的風範。但是,師父鳳天智爲何要她學成之後殺了此人?
一想到師父要她殺的五個人竟然個個都還活在世上時,她便覺得特別地鬱悶。
司世安眸光流轉之間,卻在想着,納蘭凰嫣之所以會琴招鳳凰,是不是因爲秋兒?如果他突然偷襲的話,抓住了納蘭凰嫣的後果他是否能承受得住?抓她一個人容易,抓住兩個人就不可能了。估摸了好一會兒之後,終究不敢有所行動。他轉向夜秋心道:“秋兒,我們走吧!”
夜秋心道:“安安,你不是要學琴嗎?走去哪?這裡很好啊!”
司世安說道:“我帶你去更好的地方。你不是想吃紅豆糕點麼?我叫人做給你吃可好?”
“好啊!我最愛吃紅豆糕點了!”夜秋心拍起手掌叫着,樣子就象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天真爛漫。
納蘭凰嫣聽那司世安對夜秋心說話時,那溫柔的語氣,和一種屬於情人之間纔會有的眼神並不象作假時,不由得大感奇怪了!難不成這司世安當真對夜秋心有過一份情懷麼?她見夜秋心就要跟司世安走時,馬上拉住了夜秋心道:“孃親,不要跟他走,跟我回家好不好?女兒也可以做紅逗糕給你吃。你要吃,我天天叫人做。”
誰知道夜秋心卻搖了搖頭,指着司世安道:“我要跟安安走!安安家很好。”
司世安伸手拉過夜秋心道:“那我們走吧,秋兒!”
秋夜心抱起她的琴,跟着司世安。司世安對鳳鑾爵和納蘭凰嫣拱手抱拳道:“草民告退!”
鳳鑾爵一直沒說什麼,但看着那個瘋女人,此刻他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夜秋心。看着夜秋心跟着司世安走了,他那種心痛的感覺又來了。爲何每次看到這個女人,他都覺得心痛?
納蘭凰嫣也沒法說些什麼,看秋心跟着司世安走的樣子,確是她心甘情願的,那司世安並沒有絲毫的免強她。她想,就算這司世安是一個大惡人吧,他對夜秋心卻似乎是特別的。一箇中年的男子對一個瘋女人那麼的溫柔,要不是這個瘋女人身上有着他想要的重要東西,那就是他曾經喜歡這個女人,而且是極喜歡極愛的那種。
“你在想什麼?”納蘭凰嫣發覺鳳鑾爵的目光仍然在那兩個人的身上。
“沒什麼。你覺得這裡是不是適合練琴?我們到處走走。”鳳鑾爵收回了目光,拉着嫣嫣的手,將心事壓下。
“咦,那女人姓夜,不是跟西度公主同姓?”納蘭凰嫣突然想起。
鳳鑾爵也想了想,悶聲道:“嗯,我們鑾宮帝國沒有夜這個姓。那個女人姓夜,該不會是西度國的女人吧?”
“如果她是西度國的女子,又怎麼會在鑾宮帝國發了瘋?而且,那司世安對她好象真的有感情呢。”
“……”
倆個人在山林間手牽着手散步,彼此之間雖然相信對方對自己有着一份深愛,但卻被殘酷的現實壓迫着,要做到真正快快樂樂地笑,那又談何容易?
斜陽正照,將倆個人手牽着手的影子長長地投影在山花之中,美麗而又帶着憂傷。
……
“爵,這裡雖然靜美,但我們要來這裡還要走一條那麼長的地道。來來回回便要用上三個時辰,浪費時間呢。”納蘭凰嫣望着眼前的山林,深深地呼吸着,“其實我不是那麼想練習武功。我更喜歡得閒時看看書,上上網,到街上逛逛,瘋狂地購物……”納蘭凰嫣突然想起了做現代人時是多麼幸福!
“嫣兒,你說的未來世界真好!”
“嗯,我好想回去啊!”
“不!嫣兒,不許回去!留下來陪我!除非你把我帶去。”鳳鑾爵突然緊緊地抱着嫣嫣,彷彿他一旦鬆手,她就真的羽化飛走了似的。
“對噢!要是能把你帶回現代的話,那該多好!”納蘭凰嫣歪着腦袋想象了一會兒,光是想象就覺得很是幸福。可眼前的她,就算再怎麼樂觀自信,心中也已經象被一塊大石頭壓着似的,沒法真正地輕鬆。
……
“爵,我們回去吧!我們出來時就用了一個多時辰,回去又要一個多時辰。要是有人到帝宮來找我們,突然發現我們憑空消息了,那可不是好事呢。”
“你放心!朕每次出來,都事先吩咐侍衛說,朕從後門出宮去了。不過,我們也確是要回去了,朕還有許多奏摺要批閱。”
“嗯,那就回去吧。”
鳳鑾爵和納蘭凰嫣從原路經地道折回皇上的寢宮時,天色已晚。倆人正要從那地道里出來時,便聽得外面一個公公的聲音尖着嗓子道:“本公公問過所有守門的將領,都說皇上沒有出宮,你們是不是在說假話,皇上根本就在寢宮中,只是不願意參加今晚的宮宴麼?聽說皇后也來了龍祥帝宮,太后娘娘吩咐下來,請皇后娘娘一起赴宴。”
皇上的侍衛寅虎的聲音回道:“李公公,皇上和皇后是真的不在,他們是真的出宮去了。”
“哼!你們不願意稟報,奴才自己進去請皇上。請不到皇上,奴才的腦袋也保不住了。”
納蘭凰嫣問道:“今晚上有什麼宮宴?”
鳳鑾爵抱着她,生怕她難過,不想說但還是得說出來道:“就是,那兩個女人今天進宮,宮中例行設宴,叫貴妃宴。”
“貴妃宴?”納蘭凰嫣一聽,心裡哪能好過?當即便沉默了。照那李公公的意思,她也要出席?
地下石室中,紅色的地氈上,鳳鑾爵坐着緊緊地把納蘭凰嫣抱在懷裡,柔聲說道:“我們不出去了!今晚就讓他們找不到我們。就算是師父,也只是要求朕納妃,沒說要朕參加宮宴,更沒說朕非得寵幸她們不可。”
納蘭凰嫣聽了,心下又是暗沉沉的,就算她是一百個相信鳳鑾爵,眼前的殘酷事實也讓她難過。她突然摟上鳳鑾爵的脖子,任性而又孩子氣地說道:“我不要那兩個女人做你的妃子!你師父要殺我就殺我吧!”
鳳鑾爵一聽,便知道嫣兒心中難過極了,他不知要怎麼安慰她,只是不停地抱着她親着:“不要!嫣兒,我纔不要你死。活着我們纔有希望,活着我們纔可以真正地在一起。嫣兒,別難過好不好?就算是後宮佳麗三千又如何?我只寵你一個,誰也不要。你說過相信我,你就再多相信我一些,行嗎?”
“嗯!好!”納蘭凰嫣免強自己收起一時之間掌控不好的情緒。這時候,只聽得那公公的聲音進了寢室道:“皇上真的不在嗎?怎麼會呢?奴才都問過了四大宮門的守衛了,沒有人見過皇上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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