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三十六招武林令竟然如此厲害?納蘭凰嫣不自覺地瞧着自己的手掌不禁有些瞠目結舌!她居然能一掌拍在曲風的背心上!拍得他狂吐了一口鮮血。
而這三十六招她只學會了三招,還是現學現炒,試用其間。剛纔她也只是心急師祖爺的令牌落在曲風的手上而已,不然,她還沒有勇氣跟曲風過招呢。曲風是師祖爺爺要殺的人之一,無論如何她也不想讓令牌落在他的手上,讓他拿去招搖撞騙。
她的嘴越裂越大,嘴角越翹越起,驚喜交集。哈!她不怕曲風老鬼了?難道她真的武功蓋世,天下無敵,所向披靡了麼?嗯哼!本公子這下可真的能做武林至尊,一統江湖了?哈!哈哈!大笑三聲不爲過吧!
早被人推跌在地上的小翠爬了起來,這時候旋風和莫雨趕了過來,夜月寺也聞風而至。
“公子,你怎麼了?有沒有受傷?”小翠爬起來後走到納蘭凰嫣的面前,發現皇后娘娘在得瑟地邪笑着,不由得伸手摸摸她的臉,有些焦急地問着。
“你看本公子象受了傷的樣子麼?”她把令牌收回衣兜裡,邪脣一笑,拿開小翠的手,回身瞧見衆人,擺手道,“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這時,呂奇手裡拎着一個人丟了進來,大家一看,這人不是那掌櫃麼?剛纔就是他想搶令牌的。
這掌櫃的被丟在地上,立即便爬到納蘭凰嫣的面前,跪拜叩頭道:“尊主請繞命!小的只是被逼而已,不然,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冒犯尊主您老人家。”
老人家?納蘭凰嫣嗤聲問道:“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本公子是老人家了?一把年紀的,想叫本公子爺爺麼?”
呂奇一聽怒目上前,右手一把揪着掌櫃的頭髮,把他揪得仰起臉來,左手在他的臉上用力狠狠地一扯!竟然扯下一張皮來!這掌櫃的立即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哪是一箇中年人?
“是你?曲池?呵呵!難怪跟那曲風老鬼配合得很呢,原來是上陣不離父子兵。”納蘭凰嫣這下眯眼輕輕踢了他一腳。
夜月寺一見這曲池,“咻”地眼睛一亮,仇人相見,份外眼紅,上前便踢了他一腳罵道:“原來是你?上次引本太子入林,箭毒差點兒就要了本太子的命,這次絕繞不了你!”
這曲池被踢得趴在地上,居然爬到納蘭凰嫣的面前,拼命地磕頭求道:“求求尊主大人!請繞小的一命!小的願做牛做馬,鞍前馬後,一生供尊主驅使,唯尊主之命是從。小的並不想冒犯尊主,只是被逼上梁山,不得已而爲之。”這曲池武功沒他老子厲害,但腦袋卻十分好用。剛纔拿着木桶進來時,他聞到納蘭凰嫣和小翠的身上都有着胭脂的粉味,再瞧多兩眼那小翠,就不難發現小翠象個小丫環,繼而便猜出納蘭凰嫣極有可能是女扮男裝。
而納蘭凰嫣的雙眼給他一種熟悉感,於是,他便死死地跪求納蘭凰嫣。這曲池察顏觀色的本事也真的叫人歎服,只一眼,就判斷得出,這裡面的人當中,就數這新任的尊主心腸最軟了!求她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納蘭凰嫣好笑地問道:“你跟你老爹狼狽爲殲,合謀想搶本公子手上的令牌。這局只怕已經算計了很久,你哪一點象是被逼的?”她見過這曲池幾次了,他長得不象他爹爹。象曲風那樣的醜鬼居然能生出一個這麼英俊的兒子,不知他娘長得是不是很美了。
沒想這曲池居然大聲高叫道:“我是被逼的!真的是被逼上梁山的!我這一生都是被逼的!就連我的出生也是被逼的!”
“噢?你的出生都是被逼的?混帳東西!滿口胡言亂語,以爲這樣就能活命麼?”夜太子忍不住又踢了他的屁股一腳。
這曲池被踢,並不看夜月寺,而是擡頭看向納蘭凰嫣,有些悽悽慘慘地咬牙嚷嚷道:“我沒胡言亂語!我是我爹爹襁堅了我孃親而被生下的種。我孃親生下我之後就自殺了。我爹爹從小就逼我殺狗殺狼,長大了便教我搶劫殺人。我從沒見過有人能打贏我爹爹,所以我怕他。他叫我做什麼我就只能做什麼。我這不是被逼的麼?”
這曲池這麼大聲地嚷嚷了之後,聲情並茂,簡直把他的身世說得可歌可泣!還當真是聽得人人大皺眉頭!就連夜月寺太子也縮腳不再踢他了。於是,沒人出聲的前提下,他突然又“咚咚”地叩了幾個響頭道:“求尊主收我爲徒!讓我脫離我爹爹吧!小的願爲尊主做牛做馬!”
嘎!收他爲徒?離譜了吧?
“哼!真會癡心妄想!本太子都做不了蘭公子的徒弟呢?你麼?真會作夢!”夜月寺沒再踢他,只是抱着雙手站在一旁冷笑。
納蘭凰嫣搖搖頭冷笑道:“把你爹爹的頭割下拿過來,我就相信你剛纔說的了。”這小子非常狡猾,誰知道他是不是在編故事?不過,編得還真讓人聽了心裡糾結。他說的不會是真的吧?瞧他爹爹那模樣,飄亮的女人也不願嫁他吧?
“好!只要尊主答應收我爲徒,我這就回去千方百計把爹爹的頭割下來送給尊主。”這曲池說着,從地上站起,就要走人。
“哈!想這麼走人?納下你的小命來!騙神騙鬼,以爲這樣就可以保命了?”呂奇上前,一把揪住他。
“讓他走吧!”納蘭凰嫣擺手。這曲池剛剛所說不知是真是假,但他說得也真的很可憐。她承認她心腸軟,見不得身世可憐的人,猶其是從小沒有孃親的人,因爲他活着已經不容易。這讓她想到爵爵,一個自小沒有孃親疼愛的人,活着,他的心已淒涼。
“哼!”呂奇放開了曲池。
曲池回頭向納蘭凰嫣跪下,又磕了幾個響頭。以他的聰明,加上納蘭凰嫣的那雙眼睛,他已經猜測到眼前的少年蘭公子就是納蘭凰嫣了。說真的,他雖然邪惡殲詐,但要是納蘭凰嫣願意收他爲徒,說不定他還真的是願意爲她做牛做馬。
可惜啊可惜!他轉身連滾帶爬地走了,屁股上還是被夜太子再次踢了一腳。至於他剛剛所說的故事是真是假,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經此一個鬧騰,曲池走後,納蘭凰嫣撫額說道:“我沒事。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旋風和莫雨拿來拖把將房間弄乾之後,再也不願去休息,非要親自站在門口守着不可。
夜月寺走了,呂奇去而復返,又回來找納蘭凰嫣相商。納蘭凰嫣還沒睡下,跟他對面坐在一張八仙桌子旁,小翠在旁倒着茶水。納蘭凰嫣問道:“呂副將軍有何要事直說無妨!”
呂奇年約二十五歲,國字臉,幽黑皮膚,濃眉大眼,穿着副將服裝,威武凜然。但此刻卻說話有些吞吞吐吐道:“請問娘娘,明天經過黑風山時,娘娘真的要去挑戰血影門的門主墨尊麼?”
納蘭凰嫣見問,狐疑地不答反問道:“呂將軍今天就幾次出言維護血影門,爲什麼?難不成呂將軍真跟血影門有交情不成?”
呂奇劍眉閃動,一張臉抽搐着,心下量度,斟酌用詞道:“這個……不瞞娘娘說。娘娘聽了可不要跟別人說出去了。在下確是跟血影門的門主交情匪淺,可說是生死之交。在下願用人頭擔保,血影門的門主墨尊並非真的象那些人所說的什麼無惡不作。可否請娘娘賣個人情,不要插手這些江湖屑小之事?”咳咳!娘娘突然成了這武林尊主,武功更加是古怪地,一日千里,突飛猛進,連那曲風老鬼都被她打傷了。要是她真領着這些小幫小派的,打上黑風山,血影門豈不頭疼?不知道皇上有沒有來得及阻止。
納蘭凰嫣摸着下巴想了想,笑道:“其實,我也不瞞將軍。那黑尊有沒有無惡不作我沒工夫管他,可是,我跟那血影門的門主墨尊之間有些私人恩怨。既然將軍說跟他有生死之交,那將軍的意思是要幫他對付本宮了?”
“不不不,娘娘誤會了!末將豈敢對付娘娘?末將的意思是求娘娘高擡貴手,放過血影門!”
“將軍說笑了!我現在又沒說要血洗血影門。要攻打血影門的是各門各派的事情,又不是我的主意。至於我,只是想找墨尊報一箭之仇。不過,既然將軍跟他有生死之交,那本宮如果打敗他,就只小懲大戒算了,不殺他就是。將軍就回去睡吧!那血影門都在江湖上屹立了這麼多年,哪是別人說除名就除名,說滅就滅得了的?”
“嘿嘿!也是。那末將就多謝娘娘了!”呂奇知道自己多說無用。娘娘看來是決意要挑戰自己的夫君了麼?他不是擔心娘娘殺了門主,而是擔心娘娘在門主趕不及時,號令羣雄傷了血影門的門徒,讓門主頭疼啊。但皇上沒向娘娘透露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敢自作主張,將門主的底都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