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朗的命令不容質疑,狐狸和灰度看了看雲雀,也都只能領命。
他們也知道封朗的意思,敵人剛過去沒多遠,距離上也就一二百米,封朗自己摸過去看一眼,也的確最合適。隱匿的能力,隊裡沒有可以跟封朗比肩的,他獨自去,被發現的可能更小。
封朗放下了重狙,抱着m170,悄然沒入叢林,跟覓食的獵豹一樣,無聲無息的摸向了聲音消失的方向。
雲雀暗自嘆了口氣,但也沒辦法,頓了頓,直到封朗消失,她才揮手下令出發。
他們的耳麥聯絡超過五公里,所以,不擔心無法聯繫上。加上封朗近乎妖孽的碼蹤能力,再遠點也丟不了。
封朗奔出四五十米,就聽到了叢林裡行走的聲音。
這夥人並不急着趕路,走的很悠閒,但很小心。
封朗錯開了對方行進的路線,悄然加速,讓開了四五十米開外,快速在叢林裡穿梭,無聲無息的奔向了對方行進的路線前端。
跟蹤,並不可取,萬一對方留下了什麼東西,豈不是要麻煩?
此時,封朗還沒有看到對方的身影,距離對方六十米開外。
這個距離,估計不會有太多人聽能到細微的聲音吧。
他始終關注那個行進的隊列,在五六分鐘後超過了對方,悄然隱入一棵大樹的根部,在吉利服的包裹下,跟周圍融爲一體。
此時,只有踩在他身上纔會發覺這裡有人,除了這點,即便從旁邊走過,也不會有人發現他的。這點他很自信。
潛伏好不足兩分鐘,前方傳來了細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來了!
封朗的呼吸愈加低微,凝神細聽,透過腐爛的樹葉草葉縫隙看向判斷中,對方行進的位置。
不到半分鐘,一個身影出現在視野裡。
封朗眉頭一鄒,肌肉悄然繃緊。
雖然林中已經開始昏暗,他還是看得見打頭的居然舉着個戰地紅外搜索儀。
這玩意可以看幾百米開外,熱源,根本逃不過。
他這一刻知道自己有點大意了,起碼先看到對方隊伍再做決定啊。
可緊接着他釋然了,這些人是這裡的歪果仁。
就算臉上都畫着油彩,體型上,他也判斷不錯,這些人是東歐,或者南美那邊的人,體格相對壯碩,甚至還有有肚子的。
裝備,清一色米式裝備,走路,雖然很謹慎,但也很隨意,或者說,很愜意。
也正因爲這樣,封朗纔不會擔心對方發現他,最多就是全乾掉就是了。原則上,只要不跟當地武裝發生衝突,改變些什麼,就可以。
還好,那傢伙舉着搜索儀掃視了一圈,掠過封朗頭頂,沒有發現封朗的存下。
封朗一個是控制心臟跳動的速度相當厲害,熱源本來就低,一個是連體服和吉利服都有隔絕輻射源的作用,讓這傢伙沒想到林中會有人,沒有仔細的收索,要不,沒準能看到細微的熱度變化。
打頭的從封朗眼前十幾米的位置悠然過去,後面的人揹着機槍,揹着突擊步槍,火箭筒,悄然走過。
這些人像米國人……
封朗從大致的體型和習慣上判斷着,但沒有下結論。
看着對方不像準備作戰的樣子,其實,他已經準備離去了。
對方什麼人跟他無關,只要不是攔截他們的敵人就成。
這些人沒有做出戰鬥準備,顯然跟攔截無關。
可就在他念頭閃動間,隊伍裡,一個穿着叢林迷彩服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
怎麼是亞洲人……
看着這人的體型,封朗直覺的判斷。
這個人被綁着雙手,被膠帶纏着嘴,雖然跟着,但顯然是俘虜或者人質。
大山裡抓個人幹嘛,還是東方人……
封朗疑惑的盯着那露出的手腕,看向脖子,看向臉,最終確認,這人就是東方人,而且,他傾向是華夏人。
因爲臉型可以做出直觀的判斷。並非華夏和小島國人和棒子傻傻分不清。
那人眼神看不出什麼來,低着頭,要不是封朗趴在地上從下往上看,根本看不到他的臉。
這些人幹嘛抓一個華夏人?
封朗這一刻已經確定了,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他都必須救援。
只要是華夏人,不管什麼原因,他既然看到了,也絕對不能視而不見。
念頭閃動間,他突然看到那人眼中那股不屈與決然。
封朗一動沒動。在行動前,他必須通知小隊,必須確認這人是不是華夏人。這點尤爲重要。
隊伍行進的速度不快,但十幾人也用不幾分鐘,數秒而已,就從封朗的眼皮子底下走過。
待這些人消失不見,封朗悄然開啓耳麥,小聲的說了下情況。
“雪狼,你確認那人是華夏人嗎?”雲雀站住腳步,靜聽後問道。
“不完全確定,但無論臉型還是眼神,我都判斷是華夏人。”封朗沒有大包大攬,說的很可觀。
“我同意救援。”雲雀沒有猶豫。
在大山裡,一個華夏人被控制,這些人還不是本土武裝,一定有什麼緣由。
封朗知道雲雀不可能見死不救,畢竟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信息已經傳遞回去,再行動,也不會影響到之前的任務。就當摟草打兔子了。
“好。”封朗隨之下令:“雲雀安排人看護好董金石,其餘人向我靠攏,沿途我會留下標記,現在起,保持通訊通道清潔。”
“是!”
耳麥裡傳來一聲整齊的低吼。
救援同胞,這是義不容辭的事情。現在還不到跟總部聯絡的時候,所以,必須作出決定。
他們本來就是軍人,軍人,保衛國家安寧,保護國民人身和財產安全是他們最基本的任務,在現在的情況下,他們任務完成,並不用忌諱暴露,影響到任務。
下完令,封朗悄然離開了潛伏的位置,一邊走,一邊將手雷掛在了胸前,做好了突擊的準備。
他的速度略微提升,還是避開了對方行進路線,在雲雀他們會到來的一面,悄然行進,並留下了細微的線索痕跡。
狐狸有定位,可以很輕鬆的就找到他所在的位置,相信最多二十分鐘,隊伍就能到來。
他快速靠近行進的隊伍,在旁側幾十米外,悄然跟進,但不會太靠前,基本上跟着最後一人。
這支隊伍並不知道有人跟蹤,在十分鐘後,找到了水源。
此時,隊伍距離豁口最多千米,但還是沒有靠近豁口。
看到小溪,隊伍停了下來。
一個傢伙快速拿出設備檢驗了溪水,確認可以飲用,隊伍停頓了。
所有人都低聲的交流下,就開始佈置宿營地,就在溪水不遠處。
隨着狙擊手隱入草叢,搶佔制高點,或者上樹,剩餘的人紛紛卸下揹包,開始準備宿營的東西。
封朗沒有靠近,他必須確認這人是不是華夏人才行。
雖然距離四五十米,只要那人說話,他就能聽到,哪怕耳語的聲音。
封朗放開感知,鎖定一個個暗哨的位置,不由的給這支隊伍點贊。
他們的佈防層次也好,相互封鎖死角也罷,都很講究。
一旦有人靠近,不能全部幹掉觀察哨,是無法靠近宿營地的。
這會,他已經知道這夥人是什麼人了,這夥人說話雖然聲音很小,但他也聽到了米國一些城市的口音。
不知道是那支部隊的精英呢?
封朗眼睛虛了虛,心裡充滿了期待。
他們訓練的教材,有些就是參考米軍的,比如反恐時的戰鬥隊形和戰術,比如突擊的時候,火力搭配。
這些,米國還是有成熟經驗的,畢竟冷戰後只有他們進行了長達十五年的侵略戰爭,雖然是各種堂而皇之的藉口,但依舊是侵略。
憑藉這一點,封朗已經做好了隨時突襲的準備了。
跟高手過招,這是他期待的。
就在他念頭閃動間,營地裡,那個被控制的人被撕下了嘴上的膠帶,發出了比較大的喘息聲。
封朗沒動,等待雲雀他們靠近。
可就在這時,突然嘭的一聲,跟着響起一聲悶哼。
聽聲音,顯然是對方在拷打。
“法克!”一個聲音尖細的聲音低聲咒罵到:“要不是要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你以爲你還能活着嗎?”
在封朗瞳孔一縮的一刻,一個壓抑着痛苦,但非常清晰的聲音傳來:“我是華夏公民,我不知道你們綁架我要做什麼,我奉勸你們不要無視華夏的威……”
“說通用語!”那個尖細的聲音咒罵道:“該死的!我討厭華夏語!”說着,又是嘭的一拳,跟着響起一聲痛苦的悶哼。
封朗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快速放下揹包,敲擊耳麥,詢問雲雀他們的位置。
跟着,雲雀迴應了,他們距離封朗還要有四五分鐘左右的路程。
封朗深吸了口氣,決定還是忍了。他必須保證人質的安全。
可他這口氣還沒吐出,突然一頓。
那個人這種情況下按說不應該激怒對方,怎麼感覺……
不好!他在求死!
封朗大驚,剛要通知雲雀,那個尖細的聲音陰森森的說道:“華夏的威嚴?你們除了會投棄權票,有什麼威嚴?我接到的命令是帶你回去,但沒規定一定要帶着一個四肢健全的回去,說!不然我從你的這裡先開始。”
封朗距離遠,看不到那傢伙在幹嘛,但知道,人質有可能有危險。
他等不及了,審訊中,什麼手段都會用,他是知道的。
他快速敲擊耳麥,告訴雲雀他要行動了,否則人質將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