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在短暫的忙碌後開始了。
所有人沒有對練,而是分成了十幾個方隊,輪動沉重的刀坯,費力的跟攝前方的一隊隊員從起手式開始,練習套路。
封朗同樣帶着一個方陣,揮動比他們沉五公斤的刀坯,重了一倍的短刀,跟平時用刀沒有太大區別,略微嗚咽的刀風陣陣,一遍遍的施展着刀法。
這下可苦了沒有經過這種訓練的,他們的腕力根本不夠,短短的時間就開始痠麻,刀劈砍突刺往往不到位,連手裡跟鐵棍一樣的匕首也無法做到輕鬆寫意的劃刺。
但看到前面的教官一絲不苟,動作還不是很快,他們忍了,奮力揮動刀坯,儘量跟上節奏。
一上午,除了二隊和三隊,其他包括插班的,拿筷子手都軟。
下午是射擊,戰術動作,負重沒有去掉到好說,可手都發抖,平時的水平十分之一也發揮不出,但所有人都咬牙堅持着,要不是有神奇的青傷藥,他們連一個禮拜也撐不下去。
晚飯結束,所有人增加了額外負重,就一個模式,圍着大訓練場的邊緣一圈一圈的奔跑,速度,還要跟上帶隊的教官。
封朗的方案很簡單,所有一隊的負重都要超過其他隊的,刀,統一的是重二點五公斤,匕首重一斤,只有他跟納蘭朴樹的額外重得多,連雲雀都是一隊的標準。
負重服多五公斤,但訓練的強度一樣,這就意味着他們要比其他隊的強度大。
一隊已經經過了血雨洗禮,在堅韌方面和實力上都領先其他隊很多了,這個強度他們還能承受。
周而復始的重複,三天,這些曾經的強者有點適應了,刀的劈砍速度加快,力度加大,再不是之前勉強比劃了。
射擊還沒有達到之前的水平,適應了刀的重量不意味着就恢復了全盛,依舊手腳痠軟。
而納蘭朴樹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還是打坐中度過,其餘閒暇時間就一個活,喂子彈。
一週的時間,他快速掌握了射擊的要領,射擊水平突飛猛進。
他不能在考覈的時候被虐的太慘,那太丟人了。
進入基地一週結束,所有人晨起就在訓練場列隊,等待考覈。
他們都憋着一股勁,尤其剩餘八個隊的,他們甚至憋着邪火。
好不容易執行任務了,到頭,連目標的影子都沒看到不說,任務還失敗了。
九隊所在方陣是哈日圖帶隊,哈日圖在考覈開始的一刻,刀尖斜指地面,匕首下垂,一動不動。
他的對手同樣是新兵連出來的,見哈日圖不動,遂大喝一聲,單手掄起刀坯摟頭就砸了下去,根本不打算遊走激戰。
沒錯,就是砸。
刀十公斤,就是鐵板。
刀嗚的一聲直奔哈日圖的腦袋劈去,威猛有力。哈日圖看着昔日的戰友不悲不喜,在刀臨近的一刻手裡的刀坯斜着陡然擡起,噹的一聲巨響,輕易的就攔下了劈砍,不等刀震盪而起,他身形一轉,匕首詭異的從腋下穿出,在對手手裡的匕首試圖攔擋的
瞬間輕輕的點在了他的肋間,身形轉動中,手裡的大刀跟着消失,繞過躲避的戰友肩頭方向,身到他側面的同時刀尖卻突兀出現,一閃,就到了他的脖子旁邊。
他的對手大驚,右手的刀奮力一橫,卻沒能擋住,太沉了,速度根本不夠。
輕微的金屬摩擦聲中,哈日圖的刀微微揚起的同時,擦過了他的脖頸附近。
哈日圖沒有繼續進攻,站定腳步,頭不回的說道:“不合格。下一個。”
“哎!”他的對手狠狠的一揮刀,不甘的返回隊列。
這邊,幾乎差不多的情況,一起新兵出來的戰友都在極短的時間裡就落敗,甚至纏鬥的機會都不多。就算顧少堂對上了看着最弱的韓銳也沒能走上兩招,就在驚險的一個背刺中落敗,脊椎都隱隱作痛。
這還是韓銳沒有發全力,要不就算沒有刀尖,鐵棍一樣可以砸斷他的脊椎。
這就是實戰與練習的差距。雖然一隊近水樓臺先得月,吃了小竈,但他們亡命搏殺不是一回了,生死之戰,最能擊發人的潛質。
加上封朗這個隊伍的靈魂傳遞給他們的狼性,兇悍冷靜的狼性,讓他們在對戰中能夠用最簡單,最直接,最兇悍的方式幹掉對手。對練,都是全力以赴,以命搏命。
另一邊,所有老隊員對上小刀,戰狼,以及狐狸,灰度還有云雀,同樣碾壓的實力差距,獵豹甚至接不下傷勢剛剛復原,還處在恢復期的狐狸一刀。
只一刀,他就被劈的手掌發麻,胸口一悶,連退了好幾步。
如果狐狸繼續趁勝追擊,他連還手的能力都沒。
這一刻他們才知道,昔日的戰友已經遠遠的拉下他們了。
反倒是插班的考覈最簡單,全部方陣一遍遍的從頭開始練習刀法,納蘭朴樹揹着手在他們中間來回的走,只是監督的架勢。
“你,出列。”納蘭朴樹在一個三十大幾的老兵身邊頓住,說道。
那個老兵收住刀,一挺身,規矩的離開了方陣,站到了方陣一側。
他不合格。
跟着,一個個身影陸續收刀,步履略微沉重的離開了訓練的隊列。
他們已經是氣勁小成,但刀法施展的時候卻無法讓氣勁通達,招式也遲鈍不連貫,缺乏最基本的熟練度。
不到兩個小時,考覈結束。
合格的,站在了一邊,但更多的是站在了另一邊,一大半。
封朗一句廢話沒說,示意納蘭朴樹開始他最後的考覈就離開了訓練大廳。
都是老鳥,用不着激勵,用不着激將。
站在大朗身邊,他靜靜的看着大屏幕里納蘭朴樹最後的考覈。
隨着第一人上場,納蘭朴樹抱着突擊步槍,全神貫注的盯着前方的靶子,在開始的一刻,身影一陣虛幻,噠噠有節奏的槍聲裡,跟他的對手衝向了前方的靶位。
戰術突進,靶子四十個,還有人質,有平民,這是常用的戰術突進的訓練方式。
噠噠的槍聲裡,納蘭朴樹一甩背上突擊步槍手槍就進入了手裡,快速閃爍中,砰砰的槍聲連成了線。
不錯……
封朗暗自點頭。
納蘭朴樹從一週之前打固定靶還將就,移動靶基本脫靶,到現在九成上靶,九成裡還有大半都在胸口,或者頭顱的位置,已經有了老兵的水準。
手槍子彈打光,他領先了對手三秒,但卻輸了六環。
沒有誤傷,只是沒有擊中要害,或者沒有擊中。
他的對手鬆了口氣,但壓力同樣不小,他知道,再有一個禮拜,能不能獲勝還兩說呢。
教官進步的太快。
接下來,納蘭朴樹用了兩個小時跟所有人過招,包括機槍,突擊步槍,衝鋒槍,手槍等所有這裡允許使用的槍械,但沒有贏了一人。
也就是說,這些不合格的不用額外受罰了,他們逃過了一劫。
可是,沒有人感覺到一點輕鬆。
他們看到了一個妖孽。
從第一個戰術突進到兩個小時後的最後一個,教官依舊快三秒開外,而精準,從第一個六個目標無效,到最後只是兩個目標擊中了肩膀,沒了子彈,一個目標只差差點就贏了他的對手。
“納蘭朴樹進步真的太快了。”大朗看的直搖頭。
他的眼光當然看的出在兩個小時里納蘭朴樹還在穩步提升。“這不奇怪。”封朗到並不覺得驚豔,說道:“古武練的就是身法步型,跟戰術突進沒有什麼差別,只是方式不一樣,而槍支,對於熟練掌握武術的人來說,只不過是另一種武器,不過是扣動扳機罷了。他們
的眼力,手的沉穩,反應速度都高於常人,掌握熱武器並不難。”
有道理……
大朗點了點頭。他認可封朗的說法,古武,需要不間斷的練很多年纔有效果,而槍械,拼命喂子彈,就算天賦差點,兩年也擼出來了,這就說明槍械的難度比古武的掌握低得多,而反之,古武的基礎在那,熟悉槍械不過
就是新學了一個器械罷了,一通百通,難度自然不大。
畢竟他們都可以做到飛針取穴,瞄準個目標還不是就是適應槍械手感而已?
考覈結束,除了一隊以外,所有人更加的瘋了。
他們看到了差距,鮎魚效應比一遍遍打擊來的還兇猛。
第二天,訓練室不斷有人影出入了,不再是那些機器人平板車運送物品彈藥這些了,而是有了醫務兵和後勤兵。
拼命訓練中,有人就堅持不住了,抽筋是小事,甚至有練的脫力休克的,只爲了追趕上其他人。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來這裡的,不會有一個離開,因爲,他們不單單是來參加集訓,參加考覈的,而是未來的教官。
拼命訓練帶來的結果就是實力突飛猛進。
第二次考覈,跟一隊的實力差距不是之前碾壓了,但還是相當大。
而納蘭朴樹那裡,四十幾個,他居然在突擊步槍固定靶,移動靶,戰術突進,手槍速射上贏了六個,跟其他的,差距也不是很大,除了狙擊槍,差距都很小。
效果達到了,就差最後的實戰了,六個輸了的離開了訓練室,卻出現在另外一個區域。
封朗和納蘭朴樹還有云雀也離開了訓練室。
這是因爲有一大批陸續趕到,已經練習內功一年開外,已經達到可以金針刺穴,助其突破的程度的人員到來、而這些人已經有了氣感。
這一批五百人,女的佔了一百,什麼職業封朗他們不知道,他們只需判斷是不是有氣感,是不是可以施針就突破即可。
連續忙碌到半夜,五百人全部完成了金針渡穴,沒有一個例外都突破了氣勁小成,進入了伐髓液裡鞏固。這個金針刺穴,金衡他們誰也沒提讓封朗教會誰,不是沒想過,而是這是要懂五行,要懂氣勁運行的微妙變化,要有氣勁輔助透穴才行,並不是學會了針法就可以的,反正也不是大批量的製造高手,一定
數量的就可以了,需要沉澱,需要積蓄足夠的力量再爆發。
畢竟單靠封朗三人是很難的,三人五百人渡穴結束,累的直接就在密閉的房間裡昏睡過去,很耗神的。
在封朗三人昏睡中,地上,金秋時節已經接近尾聲。
滿山的金黃火紅隨着一陣寒風紛紛飄落,金黃的山林快速的透亮。老人都說,一場秋風一場寒,寒風到來,封凍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