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着,不知道誰碰了封朗的胸部,碰到了咯傷的部位。
“哎呀!”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封朗沒忍住。
“受傷了?!”邵軍忙按住大家。
其他人也看出封朗不是裝的,七手八腳將他擡牀上,在封朗不斷說沒事中,將他的外套脫下,脫掉了襯衣。
看到淤青的兩個傷痕,大家鬆了口氣。
不是傷口,不是中彈就好。
封朗推開幾個扶着的手坐起來說道:“沒戰死,到叫你們折騰沒了半條命。”
“那還有半條命呢!”薛少波喊着就要再次動手。
“好了好了。”邵軍忙攔住大家。
“讓封朗休息下吧,估計一直沒閒着。”哈日圖也拽着大家。
大家這才意猶未盡的返回各自的鋪位,但沒有人問封朗幹嘛去了,情況如何,也沒有問封朗幹嘛拿着把日本刀。
這兩天,他們除了訓練,就剩下心理輔導,和思想教育了。
經歷了戰鬥,殺了人,他們不再是普通士兵,就算還是列兵,也已經脫去青澀。
保密條例更是被塞的滿耳朵都是。
封朗當然也不能說,憋着,就算很難受,很想跟大家分享。
他脫掉衣褲,拿出藥膏,默默的給傷痕的位置上藥。
他感覺出來了,咯着的兩處傷痕沒有大礙,骨頭沒事,用不了兩天就好。
回想到那閃電的一刀,他心有餘悸。
上完藥膏,他纔想起指環。
忙摘下串在一起的兩個指環。
一摘下來,封朗看到其中一個有着一道細細的痕跡,猜想這就是那一刀留下的。
而另一個卻完好,沒有絲毫痕跡。
那個是武哥給他的,他解不開上面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繩子,或者牛皮之類的繩子,就乾脆將所有繩纏在了指環上,用自己同樣解不開的繩子將兩個指環穿到一起,雖然短了不少,倒是不用戴兩個丟當了,也就不會有碰撞。
可那上面沒有任何痕跡,剛纔他還擔心繩子會被砍斷,現在看來,似乎沒砍到這個指環。
確認指環沒事,看了看那個細細的痕跡,不由暗贊。
不知道這指環什麼材質,這把刀可足夠鋒利,居然留下的痕跡很淡很淡,還看不到痕跡裡的金屬光澤。
大家這會都安靜了,看到封朗上完藥研究他沒有被沒收的飾品,大家都憋着一肚子話,卻沒法問。
尤其邵軍跟韓銳,更是想知道小山村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了。
封朗這兩天心神疲憊,就算這會輕鬆了,神經不緊繃了,但疲勞卻跟着襲來,不等熄燈號,也沒管大眼瞪小眼,卻極爲安靜的一幫傢伙,悶頭就睡。
直到天光即將大亮,他才醒來。
快速洗漱,日常採紫氣,結束後在操場角落裡獨自練了會好久沒練的刀法,感受了下新的武器,感覺非常的趁手,不論重量還是手感,這才欣喜的返回營房。
隨着起牀號,所有人動作迅速,但剛奔出樓,就被班長攔住,告訴整理內務,晨練取消。
大家狐疑的返回營房,細緻的整理了內務,跟着在班長的命令裡,離開了營房,站到了陽光裡,列隊,隨之早餐。
大家都迷糊,但五班隱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參加了實戰,保不齊有點說法。
果然,隨着太陽高高升起,他們列隊走進操場,走到了主席臺前。
封朗很淡定,淡定的看着連長身邊一個沒見過,但隱約有點眼熟的軍人。
他搜尋不到這人的信息,但的確感覺有點眼熟。
那個軍人視線在隊伍裡移動,掃過封朗的一刻,封朗竟然看到他微微頷首。
這不是錯覺,他很確定,那就是衝他點的頭。
但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中年軍人,還看不到軍銜。
很快,連長親自講話,除了五班,其他人都很意外。
五班,再次獲得集體三等功。
而封朗,更加讓人意外,再次獲得個人二等功。
立功的原因沒講,所有人都羨慕嫉妒恨。
才當兵幾個月,半年不到,五班居然獲得一次個人三等功,一次集體三等功。封朗更是牛,除了集體三等功,還獲得兩次二等功。
要知道,一次都足夠日後轉士官並提幹的,兩次,會得到破格提幹名額的。
封朗已經被打過預防針,知道二等功基本到頭。
上次是一等功夠不上,這回卻足夠。但並沒有獲得。
到不是獲得一等功的都是烈士,活着獲得的鳳毛麟角的說法,這是一等功屬於榮譽稱號,不是單純的獲獎。
除非戰爭時期,一等功很容易獲得,並且不侷限犧牲的,和平年代,二等功已經很難得了。
不過,一等功,連長不就有嗎,並不是只有光榮了纔會得一等功。
封朗在上臺領獎章的時候,沒啥趕腳,不說不悲不喜,起碼沒有二等功一等功的落差。
那個他沒見過的軍人微笑着給他戴上了獎章,說道:“你很不錯,要戒驕戒躁,繼續努力。”
“是!首長!”封朗很規矩。
那個軍人沒再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回了主席臺。
五班的再次獲得三等功,卻沒有之前那麼興高采烈。
一個個很沉穩,直到解散,恢復訓練,也沒有一個人露出笑容。
別人不理解,但他們知道,這三等功跟上次完全不一樣,保不齊會掛掉。
尤其邵軍和韓銳,雖然沒有單獨拿出來給予二等功,其實他們都能夠上,但封朗的表現太突出,只能委屈他倆了。
而他倆,根本沒覺得這是不是虧了,尤其韓銳,知道自己這個三等功的含金量。在連長爲他戴上獎章,豎起拇指無聲讚了個的時候,他感覺值了。
隊伍解散,各班開始了日常訓練。
落下的晨練,在主席臺沒人後,領取負重服,每人二十公斤,奔上了山崗。
封朗憋着一股氣,內裡的負重服,回來就加了五公斤,變成三十五公斤。
外面,依舊是三十公斤。
而其他人,也都發狠,全部內裡二十公斤,外面三十公斤,全程五公里,連韓銳薛少波都沒有掉隊。
奔跑中,封朗總感覺指環拉肉,似乎起刺了。
但他沒時間看看,猜想是那道細微的刀痕導致不光滑了,纔有拉肉的趕腳。
五班所有人一身汗透,但都在玩命奔跑,其他班都傻了。
五班這是瘋了,奔跑的速度居然那麼快,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難道再立新功的關係嗎?
但沒有人有機會提醒下五班,每個班長都大聲的呵斥着,讓他們壓榨體力拼命追趕。
一天,五班就跟瘋了一樣,不論是障礙還是戰術突進,還是搏擊訓練,一個個都發了狠,拿出了拼命的勁頭。
別人不知道,邵軍,韓銳可是親身經歷生死一線的驚險激戰的,知道封朗的二等功,顯然又是生死邊緣掙回來的。
這會,他們已經再沒平安盛世,當兵兩年結婚的觀念了,和平時代,一樣有戰爭。只是跟解放時期不一樣的概念罷了。
所以,爲了能夠在下一次行動中活着,他們,自發瘋狂訓練。
這也是兩天的思想教育起到了作用,讓他們正確的認識了自己,認識了兵的含義。既然不能離開軍營,那首要的就是要有自保能力。
並不是每一個當兵的,一開始就有保家衛國的雄心壯志,而拼命苦練殺敵本領的,大多,真的是想着自保。除了混日子的。
一天的瘋狂訓練,所有班都累屁了,連五班也是一樣,他們更慘。
掙扎着返回營房,封朗費力的洗澡,手腳無力。
“你胸前怎麼了?”韓銳勉強站立沖洗,看到旁邊的封朗胸前,吃驚的問道。
“沒……”封朗以爲說的昨天的瘀傷呢,剛要說沒事,一低頭,自己也嚇了一跳。
胸前,一道道紅檁子遍佈胸口上半部,密密麻麻,就跟被用過大刑一般。
怎麼搞的……
封朗詫異了下。
訓練中,起初感覺拉肉,後來就是出汗刺激的刺癢疼痛,他都忍了,一直沒看,沒想到這麼嚴重。
“沒事,回去上點藥就好了。”他也沒太在意。
匆匆搓洗,準備回去看看指環是不是需要打磨一下。
回到營房,所有人累的都不願意動了,躺在各自的鋪位挺屍。
封朗給傷處上了藥,這才摘下指環查看。
這一看,他知道毛病在哪了。
指環昨天只是一道細細的斬痕,今天就跟擴大了一樣,張開了口。
他用手試了試,發現很硬,又摳不開,看着還不像一體,似乎翹起的是一層殼。
琢磨了一圈,剛要用那把這會知道了不是日本刀的唐刀,摳掉這些凸起,要不沒法戴了。
可用手一摸,他詫異了下。
看着這個翹起很硬,但裂口張開,並沒有拉手的感覺,細細摸了摸,發現這道裂口根本不會劃傷胸口。
那是哪來的傷口呢?
封朗狐疑的看了看手裡的指環。
視線移動,他突然看到了異樣。
武哥那個指環本來被自己的繩條纏着,纏着的繩條上出現了兩個翹起的東西。
他用手一摸,發現很硬,還有韌度,就跟硬塑料的感覺差不多。
原來是你啊……
封朗恍然,胸口的傷痕原來是這兩個翹起的劃傷的。
他看了一圈,剛想找個指甲刀一類的剪掉,突然頓住。
封朗死死的盯着那個跟細小鱗片一樣翹起的地方,眼中精光迸射。
他突然想起,這斷茬整齊,沒翹起的部分還貼在繩子上。當初那一刀可是差點要了自己的命,指環沒看出大痕跡可以歸類是特殊金屬,可拴着的繩子,斷然不可能在指環墊着的情況下,無法斬斷吧!
要知道指環可是在胸口咯出了很重的於痕,力量能小了嗎?
這繩子這麼特殊?
似乎外面還包着什麼保護層,連帶指環也像有一層清漆,只是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