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走的很灑脫,走的沒有一絲猶豫。
他還要去送營地那裡的同事一程,不管那裡有什麼危險,他也不會退縮。
距離營地不到二十公里,三人行進的速度不慢,畢竟這裡已經不是雨林,藤蔓少得多,行走起來很順暢。
雖然知道封朗他們就在身側,但三人依舊很警惕。他們已經習慣了。
營地那裡,這會還有倆人,增援的還沒有到來。
這倆人是老羅給他們免費勘探礦藏的公司,鑽石公司的技術人員,也是這個營地除了老羅他們,僅剩的活人。
在老羅他們離去的這一天兩夜裡,他們除了將所有的遺體全部擺放營地外,用單子包裹了等待最後處理,就是構築了陣地,輪班堅守看護那些倖存的設備,看護遺體避免被野獸破壞。
至於那個被擊斃在營地邊緣的入侵者,這會已經被扒光了,也被聞到味道的鬣狗和禿鷲分食乾淨。
天空,這會還盤旋着禿鷲,但沒有敢下來的,因爲死了好幾個了,都被下面看守的倆人打死。
鬣狗也放棄了這裡大量的食物,或者在聚集力量,來一舉搶下這麼大量的食物。
營地周圍不時有獸吼傳來,顯然都是被血腥吸引來,但攝於這裡的兩條腿食物真的開槍,火力還狂猛,只是拖走了那些禿鷲和鬣狗的屍體,不敢再靠前,又不捨的離去,徘徊在營地四周。
老羅三人的出現,讓一羣在營地百多米的鬣狗受到了驚嚇,樹上的禿鷲也紛紛飛起,讓營地裡的倆人一驚,槍口紛紛探出,緊張的注視着周圍。
“是我,老羅。”老羅小心的靠近了營地,老遠就喊。
那邊聽到了老羅的聲音,立時鬆了口氣,抱着槍站了起來。
他們真的累壞了,就算沒有奔跑,堅守了一天兩夜,他們兩眼血紅,已經疲憊不堪。
老羅簡短的跟倆人交流了下,看了眼他們換上的那名擊斃的裝備,想了想說道:“這些都不能留,屍體已經發臭了,火化了吧……”
不到二十分鐘,營地外燃起了大火,濃煙滾滾,一股燒焦的肉味中人慾嘔。
裝備,槍支全部火化,這些他們不能留,不是害怕什麼,是沒必要留着,彈藥都不通用。至於夜視儀,那玩意他們不需要,沒啥可惜的。
隨着濃煙飄蕩,鬣狗不甘的叫喚着散去了。禿鷲,也越盤旋越高,已經有放棄這個餐桌的打算。
它們是清道夫,可不是環衛工,人煙密集了它們就不靠近了。
隨着煙霧漸漸稀薄,五人守着還烤人的火堆靜靜的等待。
這裡有他們的同事,親友,悲傷的氣氛自然少不了,都默默的站在那裡。
火化這些遺體只是爲了避免被已經嗅到味道的鬣狗吸引在這裡,就算埋了怕是也會被扒出。
所以才火化。
不到一個小時,灰燼涼透了,在烈日下,五人默默的將骨灰收進挖好的坑裡……
就在他們忙碌中,十幾個身形在距離三四百米的位置靜靜的觀察着他們,觀察着營地。
他們一身叢林迷彩,一身的吉利服,裝備精良。
身後幾公里的位置,那裡有他們收拾埋藏的降落傘,他們,剛剛降落不到一個小時。
就五個人……
幾個望遠鏡後的眼睛裡滿是疑惑。
這個營地的位置他們知道,但具體信息不知道,只是得到了這裡發現了高品鑽礦的信息,跟這裡的鑽石公司聯絡,鑽石公司卻並沒有向以往一樣痛快的給他們,而是有了新的買家。
這是他們的肉,他們自然不允許任何人染指。此時,他們必須讓這家鑽石公司吃點苦頭,讓他們妥協。
可是,六個精銳竟然沒有完成任務,全部失聯。
這是不可能的,這裡哪有可能存在威脅到六人的武力?不是他們狂妄,在其他發達國家或許可以,在這,絕對沒有。面對幾個黑蜀黎,幾個華夏的技術人員,他們居然失手了,這很讓人費解。
但聯繫不上就說明出事了,所以,他們高空傘降趕來查看。
至於無人機,這裡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只是兩個守着一堆屍體的本土土著,整個營地殘破不堪,戰鬥的痕跡清晰可見。
實地查看,除了多了三個華夏技術人員,這裡依舊不像是能夠殲滅他們精英的武力存在的地方。
兩個土著,三個雖然揹着AK,但在他們看來是靶子的技術人員,根本不存在能夠威脅到他們精英的武力。
難道另有原因……
幾個望遠鏡後的人疑惑着。
就在這時,他們身邊突然有東西掠過,就在身後。
灌木枝條發出聲響的同時,這些人耳朵後一陣蚊蟲叮咬的疼痛傳來,意識還在,但卻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哪怕是眼珠。
短短的呼吸間,十四個人都不動了。連帶旁側的狙擊手,連帶後面警戒的暗哨,這會都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
封朗看了眼遠處的營地,揮手下令撤離。
短短片刻,所有人離開了這裡,帶着十四個活口到了一處樹冠密集的位置,開始了審訊。
這些人還沒落地就被發現了,但距離太遠就沒有奔襲,等待他們靠近後,尾隨的封朗才發動了突襲。
無聲靠近,這些水平充其量就是特種兵的傢伙哪裡會發現。他們太自大了,連戰地雷達都沒有開啓,靠近,他們就是案板的魚肉。
審訊,沒有什麼太特殊的信息,但有一點證實了猜測,他們只是第一梯隊,還有一波將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傘降。
他們只是來探路,最終確認情況的,他們確認五人是否活着後,在決定採取何種雷霆報復。
但他們並不知道,他們面對的是拎着板磚的兔子,看似溫順,實則手黑着呢。
要不,封朗也不會接到輔助老羅的命令,捱打不還手,憋屈的吞下恥辱那是以前!
封朗幹掉了所有人,信號的位置卻分散開,跟警戒觀察一樣,不是重疊的,避免對方起疑心。
老羅在給墳堆培上最後一鍬土後,所有人靜靜的站立,沒有悼詞。
生離死別他們都見多了,就連兩個本土公司的倖存者也沒有那麼多的痛不欲生,傷感在所難免。
知道增援還要一天能夠抵達,老羅靜立片刻後,跟本土的兩人商議,由他們來警戒,讓那倆人先休息,他們太疲憊了。
營地吃的豐富,毀壞的也不多,但所有人都沒有胃口,匆匆吃了食物,倆個本土的睡了。
老羅警惕的巡視周圍,在已經恢復安靜的氣氛裡,不知道封朗他們在幹嘛,但知道他們不會離開。
老羅並不知道此時,一張大網已經鋪開,封朗將審訊的信息都傳遞給了總部,總部跟相關部門合作,已經展開對這些或明或暗的位置的鎖定。
01號知道封朗睚眥必報,又極爲剋制的性格,不至於弄得不可收拾,而且更知道他是獵人,他的小隊狼性已經趨於成熟,行動的話就會果決狠辣,偷吃還能擦乾淨嘴,封朗做得到。
時間,在安靜中靜靜的流逝。
聚集在周圍的動物因爲空氣中死亡氣息太過於濃郁,煙火味道太重,又沒了食物的味道,讓它們不安中迅速遠離,再不回頭,連天空的禿鷲也散去,不再在附近盤旋。
這裡,除了濃濃的焦糊惡臭,已經恢復了山林的寧靜。
在安靜中漸漸接近了黃昏,周圍卻一直沒有變化。
老羅三人很疑惑,不知道這種局面會維持多久。
就在他們換班警戒,兩個本土的醒來吃晚飯的時候,天空中一個個炮彈一般的黑影急速下降,衝過雲層,衝向大地。
炮彈周邊還有一個個箱子,顯然是這些“炮彈”的隨身裝備。
這是一隻同樣精銳的戰士,他們是殺戮機器,比先一步到來的要強大,屬於執行任務比較多的水豹。
山林,依舊安靜,太陽已經落下了地平線。
昏暗的天空中,一朵朵花朵綻放,飄飄蕩蕩的落向了山林。
這裡,距離營地五公里開外,安全距離足夠,且有降落位置的信號,那些燃燒棒依舊冒着煙火,指明降落位置。
隨着距離樹冠越來越近,降落的位置已經清晰可見。
天空中這些人很愜意,抱着槍,在臨近樹冠的時候找準了那不大的空缺,飄落而下。
第一個剛着地,奔跑了幾步讓開不大的空地,跟着迅速進入了樹冠下,拖着降落傘隱藏了身形。
緊接着第二個落下,同樣奔跑了幾步就迅速進入了樹冠下,開始收降落傘。
一切正常,天空中的人接到了降落的給出安全信號後,愜意的操控着降落傘,嫺熟的靠近樹冠天窗的位置,飄落而下。
短短三幾分鐘,連帶降落位置稍偏的也都安全着陸了,那些大箱子要麼掛在了樹冠上,要麼落在了林中地面,一切都很正常,很安靜。
黃昏的天空根本看不清什麼,他們的到來不會有人知道。
已經昏暗的林中,一個個身影快速尋找那些散落的箱子,割斷降落傘藏起,帶走了那些裝着設備和武器的箱子。二十幾分鍾後,林中再次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