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後,旺秀才旦親自送格桑夫婦回到了酒店,對於格桑拋出的橄欖枝,旺秀才旦很動心,雖說格桑只答應先期投入兩千萬,這算不上什麼大手筆,但隨後肯定還有大筆的資金相繼投入。
一千萬修一座寺院是夠了,但要是加上廣大僧俗羣衆的大量善款和配套基礎設施的建設,後期至少還得兩千萬左右,什麼賓館酒店,旅遊紀念品商店,飯店和其他娛樂設施的建設,可以說,這以項目所帶來的輻射效應非常明顯。這裡是藏區,只要是修建藏傳佛教喇嘛教的寺院,對於吸引和擴大旅遊,帶動周邊服務業將會產生不可估量的經濟和社會效益。其實,旺秀才旦在擔任副縣長之初就有這樣的打算,只是迫於自己是黨政領導幹部不好牽這個頭才擱置了。
“格桑,你真打算在原址重建嗎?”
“必須在原址重建。”
“可是這樣的話三通將會花去很大的精力,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啊。”
“這個我算了,我可以爭取省上的項目,還有國內外僧俗羣衆的善款,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那爲什麼不是擴建石門寺,而一定要重建祝貢寺呢?”石門寺是清乾隆時期奉旨修建的一座護國大寺,是乾隆皇帝爲了嘉獎第三世章嘉活佛而興建的,現在旺秀才旦的舅舅在這裡坐牀。
“是XX活佛的人品和事蹟打動了我,也是因爲我孩子生病期間我許過緣……”
“可是他的師弟還在國外從事[***]活動,這是你得慎重啊。”
“這個我調查過了,他和他的師弟不是一類人,當年他確實到印度參加了紀念釋迦摩尼誕辰的法會,中央政斧也派專人蔘加了那次法會,法會上他也沒有發表過什麼有違國家統一和民族團結的反動言論,會後就乘坐着代表團的專機轉道香港回國了;至於他的師弟後來追隨[***]勢力從事的一切活動和他無關,因爲,他師弟從那次*會後就沒有回國……”
“那什麼時候履行相關手續呢?”
“經貿會上我就簽訂意向書,至於申報立項等事宜我會交給專人負責的,馬書記那裡我會親自知會的。作爲父母官,你們還得大力支持啊。”
“對於造福家鄉人民的一切行爲我們都會大力支持的。”旺秀才旦敏銳的嗅覺早就猜測出格桑和馬書記的關係非同一般,幸好自己沒有過早站隊,否則的話改換門庭都來不及了。
“水泥廠污染很大,一直是我心裡的一塊病,直接關閉吧,建設少不了水泥,從外地運又費用太高,只能加大工藝流程的改造和排污治污的投入了,作爲大雪山的兒女,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水變黑、天變灰、草枯萎,當然了,一千萬肯定是杯水車薪,根本上解決問題至少也得五千萬以上,我計劃用兩年時間實現基本治污的目標……”
“我代表縣委縣政斧感謝你。”
“應該的,我是大雪山的兒子,做這點事是我應盡的本分。”
“老縣長快到點了,我感到肩上的擔子很重啊,以後少不了你的支持和幫助。”
“只要力所能及的事,我會盡力的。”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旺秀才旦剛走沒幾分鐘,嚴曉敏就來彙報說,“格桑,拉毛書記在老人家的房間裡,看樣子是有事找你。”
“不是來找我的,是來找政績的。”
嚴曉敏會心的笑了。
聽到外面傳來女人的聲音,雁南從臥房出來。
“嚴經理來了,中午陪格桑喝了點兒酒,犯困了,你喝水不?”
“不了,我還有事,你們休息吧。”嚴曉敏的眼睛看了格桑一眼,離開了。
“格桑,這個嚴曉敏真是你中學同學?”
“高中三年一個班。”格桑回答得很乾脆。
“她長得不錯,又那麼善解人意,老太太又那麼喜歡,你怎麼就沒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
“你心裡清楚啊……”雁南撅起小嘴。
“是啊,我咋就沒考慮一下呢?既是老同學,又是我的下屬,乾的又是酒店的經理,應該很方便的……你要是願意我現在就考慮一下?”格桑故意表現出一種懊悔而又真誠的表情來。
“你敢!”雁南撲上來按倒格桑,“你要是敢和她那什麼,我就把你那什麼割下來放冰箱裡冷凍起來。”
“最好等大了再割,不然不好用。”
“流氓。”
“給你起個曰本名字吧。”
“什麼?”
“小心眼子——”
“臭老公。”兩個人在沙發上打情罵俏。
“說正事,你知道拉毛書記找我阿爸阿媽幹什麼?”
“是不是她認識阿爸阿媽,來敘舊的吧。”
“世上的事哪有那麼簡單?她知道我是個孝子,走上層路線來了。”
“不會吧?你就是一個企業主,她可是官啊。”
“官怎麼啦?當官的沒有政績,連原來的位置都保不住,更別說是往上爬了,而我就是她們撈政績的最大砝碼。”
“投資也是互惠互利的,根本用不着放棄自己的原則。”
“理是這個理,可你知道嗎,現在全國各地都在招商引資,而資本就那麼多,所以,好多地方政斧之間就展開了無序競爭,一家的條件比一家優厚,目的就是把投資吸引到本地發展。那些手持大量資本的商人,則是坐山觀虎鬥,等這些地方政斧內耗的差不多了才決定選擇最優惠的那一家來投資,甚至是空手套白狼,那出一點承諾或者誘餌,再讓地方政斧擔保貸款,賺了錢好說,弄不到就是雞飛蛋打,到頭來受損失的還是老百姓。一畝地一塊錢,這是近幾年來好多地方政斧拋出的最大誘惑,水電路三配套還要由政斧負擔,你說這是不是不太公平?”
“我還以爲……”
“幼稚啊,如果將來等我老了把公司交給你來打理,說不定半個月就給敗光了,你得學會經營和管理,紙上談兵要不得,我爲人做事的原則只有一條——良心。”
“良心?”
“良心!”
“那你怎麼低價收購了那麼多的國有企業?”
“可我安置了上萬下崗職工,盤活了不良資產,爲政斧納稅上億元,每資助貧困學生和養老院捐款上千萬……”
“你的良心就是用善良來爲罪惡買單。”雁南半開玩笑道。
格桑陷入了沉思。雁南說的沒錯,自己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