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笑雪風、柳玉庭並馬而行,從柳玉庭口裡,他也終於知道許南蓉爲什麼會出現在杭州了。
原來,三郎和許南蓉一別後,柳玉庭也在父親的安排下去武當派跟隨武當掌門玄機子學藝。
玄機子身爲掌門本不用親自傳授柳玉庭武功,他只所以收柳玉庭爲徒是因爲柳玉庭的父親柳正是中原五省有名的大鹽梟,手段通天,上至宮廷,下至綠林都要給幾分面子。
玄機子雖爲出家人卻喜玩弄心機、權術,是以礙於柳正情面,親自傳授柳玉庭武功,柳玉庭天資不凡,武功也得以突飛猛進。
許南蓉在笑雪風走後,左思右等也不見他回來,便央求父親派人去打探消息,許世儒也對這個學生甚是喜愛,就派人到梨花村打探笑家的消息。
派出去的人帶回來的消息讓父女二人震驚不已,笑家天縱橫禍,笑九天夫婦慘死於自己家中,笑三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許世儒見恩人一家慘遭橫禍悲憤不已,親自找到地方官府要求緝拿兇手歸案,可官府查了半年卻無半點眉目,也沒有三郎的消息。此時早已過了會試之期,許世儒既痛苦又惋惜。
沒見到屍體總算讓許南蓉稍微安定,寄予希望,她日夜祈禱笑三郎能逃過此劫,以期日後能有相逢之時。許世儒心中本將三郎作爲了準女婿,見女兒對三郎念念不忘,也無法爲女兒另找夫婿,此事也就耽擱下來。
許世儒身爲當今天子宋真宗趙恆的老師,經常直言覲柬,開始這皇帝還能聽得進去,時間一久卻已嫌他羅嗦、腐儒。
但許世儒畢竟曾爲帝師,在朝廷很有威望,真宗皇帝也不好發作,在已升任宰相的王欽若等人的挑撥下真宗趙恆終於有了辦法。
他將許世儒調離京城,遣往杭州老家任杭州刺史,掌管杭州府,仍享太傅的頭銜和俸祿,許世儒一走他自然耳根就清淨了。
許世儒明知皇帝是有意趕他走,卻也無能爲力,聖命不可違,於是全家舉遷到了杭州府。
柳玉庭學藝五年,小有成就。恰好這日裡峨眉派掌門靜一師太帶着弟子“雲中海棠”姜翠煙來訪。姜翠煙生得冰肌玉骨,明眸皓齒,黛眉瑤鼻,嬌容勝雪。一顰一笑間竟和許南蓉有幾分神似。
柳玉庭觸景生情,便又思念起了許南蓉,聽說許南蓉去了杭州,遂向玄機子說明雲中海棠一介女流都已到江湖闖蕩,自己也想到江湖中歷練一番,長長見識。因平時柳玉庭善於察言觀色、投其所好,甚得玄機子喜愛,而且說的頗有幾分道理,玄機子滿口答應讓他下山。
柳家富可敵國,不僅在京城,在杭州也置有房產,柳玉庭下山後也不回家探望雙親,徑直到杭州來找許南蓉,在杭州暫時住下來。
最近幾天,許世儒不知因什麼原因很是煩惱,經常到刺史衙門議事,許南蓉因芳齡已大,早已到了待嫁之時,父親也經常言說要給她找一門當戶對的人家,又恰逢柳玉庭前來,柳玉庭溜鬚拍馬的功夫絲毫不露聲色,甚得老爺子喜愛,也時不時有意無意地在老爺子面前提及許南蓉的婚事。
許南蓉恐突生枝節,擔心父親會給她找一官宦人家的公子哥,或者讓自己嫁給柳玉庭,是以思念笑三郎之心日盛,又因父親忙於政事無暇陪她,更是日日苦惱,愁悶不已。
柳玉庭這纔想出辦法,千方百計哄許南蓉到郊外遊春,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竟然在回來的路上碰上了笑雪風,許南蓉哪能不激動萬分。
回到許府,許南蓉對笑雪風問長問短,纏綿無限。柳玉庭看在眼裡,極其不耐煩,既不好發作,又不願繼續看許南蓉三郎哥長,三郎哥短的叫,藉口自己尚有要事在身便向笑雪風二人告辭,離開了許府。
待到廳房落座,笑雪風才又仔細的看了看許南蓉,他見許南蓉笑靨如花,神色高興已極,數年不見,雖然略見清瘦,但臉上稚氣大消,出落得更爲明麗動人。
卻聽許南蓉歡愉已極的說道:“五年前一別,我內心牽掛,日日期盼能與您重逢……”她說到這兒發覺語病,臉一紅,住口不說了。
笑雪風瞧着她那雙清澈如水的大眼,不由又想起張小玲,心中嘆道:“唉!多麼像啊!可是一個這麼幸運,另一個卻是那麼悲慘,老天!老天!你太不公平了。”
許南蓉見他忽然呆癡,覺得很奇怪,又見他臉色憔悴,不覺又愛又憐。
她上下看着笑雪風突然道:“三郎哥,,你瞧我高興得胡塗啦!您一路上趕來,定是疲倦了,我還嘮嘮嘈嘈的噦嗦。您先換換衣,休息一會吧!”
笑雪風見天色已晚本想先回客房,明日再來拜訪,也好看看自己的老師,見許南蓉如此高興,卻又不忍心拒絕。
方猶豫間,許南蓉已立刻吩咐婢子備水,笑雪風也只得依她。
笑雪風經和七鷹一戰,又在外遊歷一天也覺略有倦意,沐浴一番,換了一身衣襟覺得身心輕快多了,但此情此景卻不由得讓他內心深處又出現了張小玲的影子,人雖美若桃花,卻非伊人,怎不讓人惆悵?
許南蓉待他沐浴出來,引他到了臥室道:“三郎哥您先睡一會,休息休息,等吃晚飯,我再來喊您。”說罷衝着笑雪風嬌羞的一笑,轉身風折楊柳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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