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四章同志,我們是一路的(3)
“周圍都是我們的部隊,或是趕來的友軍,還擔心個啥?”謝大元大大咧咧的說:“司令部有教導團,直屬警衛營,還有騎兵營,還有直屬保衛部的一支小分隊,就是有一個日軍大隊衝上去,也能把鬼子撞的頭破血流。”
“再說了,就慶安地面上,鬼子能有一個大隊的兵嗎?”
“團長你說一個大隊的鬼子倒是有,我估計還不止這麼些人,至少有一個聯隊的鬼子,在慶安呢?”
“哼……”謝大元虎目一瞪:“不就是鬼子第30聯隊嗎?我告訴你,那是鬼子命好,遇到了王司令他們,要是落我手裡,一刀一個,全都咔嚓了。”
“團長,那這幾個俘虜怎麼辦?都還沒有審,送去旅部也要有人接收啊”
謝大元愣了愣神,是想起來有回事,不過這幾個俘虜也夠能耐的,從城內衝出來之後,就往林子裡鑽。一到林子裡,都一溜的撅起屁股,趴在林子邊上,向四處打量。
也不往林子裡瞅瞅,看是否有人。
正好,被隱蔽在樹林中的戰士們逮了個正着,見周圍都是穿着灰布軍裝的戰士,幾個人都篩糠似的發抖。許是謝大元長得凶神惡煞的樣子,嚇怕了幾個俘虜,都連話都說不利落了。
還沒審問,都一溜的跪在了謝大元的面前,哭喪似的,喊天喊地的,像是要把他們怎麼着似的。
而且,這些人說話也不老實,都說自己身世清白,就差沒說自己從八輩祖宗那時算起,就貧農出生,大小就是苦孩子出生,沒的吃、沒的穿,好不容易活到chéng人,媳fù還沒着落呢?又趕上戰luàn年代,槍炮無眼,平時老實巴jiāo,這不都是被鬼子bī的,纔在兩軍jiāo戰的時候,從城內逃出來。
謝大元根本就不信這些鬼話,要說都是莊家人,或者是城內打工的夥計,怎麼可能食指都磨出繭子來了。
這分明是拿槍的手,只有長期拿槍,纔會這樣。
所以,他們的身份不難猜,要麼是給關東軍賣命的稽查隊的便衣;要麼就是僞軍。
謝大元相信後者可能性要大一些,不過他擺明了要準備嚇嚇這些敢在他面前企圖ménghún過關的僞軍。
“這幾個滿嘴鬼話,分明是拿槍的手,還說自己是莊家人,我看分明是那些趴在鬼子面前當狗的特務,不是稽查隊就是憲兵隊的僞警察,手上沾滿了老百姓的鮮血,即便是戰鬥結束後,開公判大會,那都是要槍斃的,既然早晚要死……”
謝大元是當着僞軍的面,口氣中透着一股子寒意。擺明了是想有心錯殺,無心放過。
生死之際,這些僞軍也都不敢藏着掖着了。開始的時候,他們是怕GCD的軍隊,知道他們是僞軍,不會放過他們,纔想起了編瞎話,要是運氣好,還能逃過去。
反而,謝大元卻大致猜出了這幾個人的身份。
僞軍。
說實話,謝大元對於這些僞軍,實在是無話可說,當兵本來就是賣命的活,可這些僞軍也當的糊塗,也不知道國不國,家不家的,誰給軍餉就給誰打仗。這都和鬼子打仗了,還以爲跟當年軍閥hún戰的時候的光景,當官的給錢,他們賣命。
可就是這樣的普通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也是擁有一些急智的。
這不,瞎話張嘴就來。
謝大元一口一個都是特務,話裡話外就是一個意思,統統槍斃。
這當口,幾個僞軍也嚇傻了,還沒有審問,就要槍斃,這GCD的部隊都這麼狠?
“長官”
“我不是長官我們興叫同志。”謝大元不鹹不淡的冷聲道。
“對對對……,同志,我們是一路的……”
“哈哈……”謝大元還沒等打頭的那個僞軍說完,就氣的大笑不止,這些傢伙,平時作戰也不是這麼孬,督戰隊的機槍在背後一架起來,別看穿着一身黃皮,衝起來也不怕死。
任誰也不明白,這些僞軍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誰跟你們是一路的?”警衛員小王喝斷道。
謝大元心中是真的恨,這個年代,舊軍隊中,當兵吃糧被當成天經地義的事。長官說打誰就大誰,這種想法在軍閥部隊中普遍存在,不少被抓住的僞軍,甚至還感覺不到羞恥,反而很坦然說扛槍就要聽長官的。
眼前的這幾個,顯然要機靈一些,但在謝大元的眼中更加可恨。
“長官,我們真的不是僞軍以前算是,可今天……就在今天我們暴動了啊……”
說完,僞軍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從兜裡拿出一張宣傳單,這是野指政治部印刷的單子,專mén針對那些僞軍。
宣傳單上明確寫着,有待俘虜,對有心投誠的僞軍和僞工作人員有待,以前犯下的罪,一筆勾銷等字樣。
“哼……,別拿一張破紙在我面前晃,你們幾個不是說暴動嗎?那就說說,怎麼暴動的?”謝大元完全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但心裡已經認定,這些僞軍正是留在慶安城內,引起動luàn的主謀,要是有熟悉城內情況的人帶路,拿下慶安城倒是不難。
有心用這幾個人,但在用之前,謝大元還是覺得要敲打一下。
“長官,卑職皇協軍……哦……不,僞軍到底5軍管區,步兵18旅團1團特務連連長高廉。在半個小時前,我們團長向懷章就下達了攻擊日軍的命令,日軍在城內最重要的軍需倉庫已經被我軍破壞,被放火後造成城內的húnluàn……但是,我們團留在城內的人才小三百人,jī戰之後,不敵日軍……萬般無奈之下,向團長下達的撤出城內的命令……”
僞軍頭子高廉,三言兩語的就將大致情況說清楚了。
但是,他jiāo代的情況中已經證明,城內日軍的倉庫已經被點燃。那麼大量日軍囤積的物資也將被付之一炬。
謝大元想到這裡,急切道:“城內的鬼子有多少人?”
“一個日軍加強大隊,小二百人,多了一個60迫擊炮班,一個重機槍小隊,東城的城mén在我軍出城後,用炸yào炸壞,一時半夥,鬼子無法在東城mén組織有效防禦……”
高廉有真有假的說道,真的是鬼子在城內確實人不多。
當然,僞軍也不可能是爲了大義跟鬼子決裂,更不可能像高廉說的那樣,膽敢跟兵力差不多的鬼子jiāo戰。
打慶安這是無法避免的事實,謝大元想拿下首功,必然需要一個熟悉城內防禦的人帶路,這會功夫,他看中了眼前的這個高廉。
“你的部下呢?”
高廉還以爲對方不信他的話,急切辯解:“都在這裡,長官可以隨便問。”
在軍中,特務連的作用類似於曾一陽軍中的偵察連的作用,都是作爲專業兵種組建的。但是一個連就六七個人,謝大元還有些不敢相信:“你一個連,難道就只有這麼幾個人?”
聞者無心,聽者有意,高廉頓時叫起苦來:“37年,我們旅支援綏遠作戰的駐méng兵團,遭受重創,後來回來休整鬼子不同意我們整編補充人員和武器,所以,就剩下了這幾個人。”
“這就是幫着侵略者的下場,你要清醒的認識以往對人民犯下的罪惡,找機會立功贖罪。”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自然唬不住人,但高廉的性命在謝大元手中捏着,自然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這一通話,也就是謝大元給高廉最後的機會:“我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長官請說,高某一定盡全力。”
反正鬼子也殺過了,回頭是回不回去了,將來是否能投入抗日部隊,估計也沒戲。
不過得到有待的機會還是有的,只要他能夠把握機會,幫助謝大元的警衛2團拿下慶安,爲後續部隊掃清進攻綏化的阻礙。
此時,謝大元手中的兵力就一個營,人數上比鬼子稍微多一些,但是鬼子佔着地利之便。打這種仗,謝大元還是有些能耐的,他知道部隊一定要快,在鬼子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衝到鬼子面前,手起刀落,纔能有機會。
不然等鬼子回過勁來,組織起來防禦工事,再想攻城就不好使了。
謝大元想到這裡,騎在馬上,後背tǐng的筆直,朗聲道:“同志們,前面就是慶安城,打呼蘭河輪不上我們2團,我們就去解放慶安城”
“解放慶安城”
……
一個營的部隊,呼啦從林子裡蹦出來,腳底生風似的衝向慶安城。
正躲一處窪地內的皇協軍18旅團1團的300來號人,都聚集在一起,周圍派出了兩個警衛,正大量着周圍的情況。
一個班的先頭偵察部隊,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向懷章不認爲在這關鍵時刻,這六七個人會揹着他跑了。僞軍雖然是搶了鬼子在慶安城的家當,可財沒分,那幾個弟兄可不會就這麼着,放着一大筆橫財,是人都想着來分一杯羹,這麼可能不告而別。
逃命要緊是不假,可是這是在戰場上,周圍的路口都被堵住了,想要逃走,還是得跟着大部隊走。
所以,向懷章斷定這幾個人,是被人截住了。
他最擔心的還是那幾個僞軍會不會扛不住,出賣他,一旦如此,向懷章和餘下的這300來人就危險了。指不定那處GCD的部隊,正張着大網等着他們呢?
從軍十幾年,那些兵法計謀還是心中有些的,思來想去,向懷章還是決定找一處窪地,草茂盛一些的地方,先埋伏下來,注視一下戰場的情況,再做打算。周圍再派上幾個人,密切注視情況,一旦發現軍隊,就回來報告。
向懷章也是歪打正着,用行軍的法子來指揮這次對他來說,關乎着性命的逃跑。
林子絕對不能鑽,小一點的樹林子,也能很輕易的隱蔽一支小部隊,大一點的林子,更不用說了。
突然,向懷章聽到這一天來,有一個壞消息。
“團長不好了,我們東北放出現大量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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