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不顧傷勢未好,帶着一聲焦臭熟透的龍肉,披着那被雷電劈得破爛不堪的鱗甲,頂着一雙剛剛冒出芽的龍角,張牙舞爪的向着天上劫雲撲去。
只是兩道劫雷就轟得它幾乎全身破碎,要再來第三道,蛟龍不用想也知道再無可能活下來。
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趕在那第三道劫雷下來之前打散這劫雲。
蛟龍拼了,釋放出全部的精氣神,全身肌肉興奮的不停地顫抖,飛快的逼了過去。
這便是蛟龍所獨有的化龍劫,越過去便是龍,越不過去就成了飛灰,沒有別的選擇。
可惜這世上沒有真正的龍,傳說在遠古的時候曾經有過,那個時候純正的龍是不需要渡劫的,只有現在這種不純的血脈才需要用化龍劫進化成龍。
蛟龍是這大陸上資格最老的妖皇,也是唯一一個龍屬的妖皇。
別的妖皇就算晉級,也不需要渡劫,只要過了那道坎,便能成就妖仙,只有龍屬纔要渡劫,而且度過之後無論生死都會離開這裡。
蛟龍眼睛死死盯着劫雲,尖利的龍牙閃着精光,龍爪張得開開的,只等觸到那劫雲,便將它撕成碎片。
香兒拽着拳頭,緊張的看着眼前一幕,心中卻是不停的吶喊助威。
劫雲憤怒了,這蛟龍在它眼裡就如同螻蟻一般,竟然敢向着天威反擊,簡直是無法忍受。
一聲聲沉悶的雷聲在劫雲中想起,地面震動不停,就好像世界末日一般。
極大的天地之威從劫雲中傳出,再一次的壓迫在幾人心裡,在敬畏之際,三人不斷的往後退去。
天地間突然一道白光閃過,昏暗的天地一下變得奪目刺眼,就是那地上的青草都被光照得彷彿透明。
張小虎低着頭,等眼睛稍稍適應一些,來不及擦拭掉被白光刺出的淚水,半眯着眼睛往那皇宮上空看去。
漆黑的劫雲正中央,一道粗大的雷電一頭連着劫雲,一頭正正的打在即將摸到劫雲的蛟龍頭上。
淒厲的龍吟聲在天空中迴盪,蛟龍如同雕塑一般定定的立在空中,一動也不動。
香兒和張鵬胡亂擦拭了一下眼淚,剛擡起了頭,便傻傻看着遠處詭異的一幕。
劫雷彷彿無窮無盡,不斷的從劫雲中探出,不知疲倦的在蛟龍身上肆虐。
終於,那劫雷消失了,天上的劫雲滿意的停下了旋轉,漆黑的顏色也慢慢變白,天空逐漸的恢復原來的樣子,兩尊大日努力的撕開劫雲,一道道陽光透過烏雲,照射在大地上。
轟隆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在天地間響起,直把那香兒和張鵬給震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便是那張小虎也站立不住,單膝跪在了地上。
劫雲緩緩的散去,天空中只留下那仍定在原地不動的蛟龍。
“小虎哥,這是渡過了還是沒渡過?”香兒不解的問道。
張小虎沉默不語,在他感知中,便在那最後一道劫雷打下來時,已沒有了蛟龍的身影。
雷聲越來越小,終於再也聽不到。
被劫雷打得焦黑的蛟龍突然如同飛沙一般,從那尾部開始,一點點的散落開來,直到完全的消失在空中。
“啊”香兒一把捂住了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劫雷非常可怕,可修士就是逆天而行,看到這一幕,便不是一個種族,也沒有不希望蛟龍成功的。
沒想到的是,強大到如此的蛟龍,在劫雷下竟然連屍骨都無法保存,化作飛塵消散一空。
“師傅,我們不用渡劫吧?”張鵬小聲的問道。
這一幕刺激太大了,要是真要渡劫,這世上有幾人能夠渡過。
張小虎沒好氣的回頭給了張鵬一個響慄,“你當你是蛟龍?毛病”
香兒眼睛彎成了月牙,望着皇宮說道,“小虎哥,再不過去那蛟龍的寶貝就被別人搶了”
剛剛還嘆息蛟龍悲慘的命運,可不到一秒便想着別人的寶貝。
“走”
張小虎帶頭便衝了過去,不是爲了那蛟龍的收藏,而是這麼大的動靜,恐怕整個天地的元嬰老祖都被驚動了,遠的還過不來,那最近的中州城的老祖們,絕對會第一時間趕來,真要是晚了,別說藏寶,就是那傳送陣的使用估計都難到手。
一路過去寂靜無比,鎮守的妖王早就被那妖皇遣散,天地之威下面,就是那老鼠兔子蟲子飛蛾都被統統震死,除了樹木野草還在分鐘搖擺,一點生命的氣息都不存在。
越過皇宮圍牆,三人直奔皇宮深處而去,雖然不知道傳送陣在哪裡,可剛纔那劫雲便是在那裡肆虐,傳送陣十有八-九便是在那裡。
“哇”香兒停下腳步,呆呆看着眼前。
眼前是一個大湖,一望無際,仿若和天邊連接,水波粼粼,深不見底,湖邊種滿了各種奇異的樹木,看那樹齡怕是沒有萬年也有千年了。
一個巨大的傳送陣出現在眼前,上面布着一層焦黑的飛塵,一雙尚未成長完全的龍角,一根長長的龍筋,還有一片碩大的逆鱗就掉落在上面。
香兒大呼小叫的衝了過去,飛快的把這一切給收入懷中,喜滋滋的看了又看,捨不得放手。
張鵬四下打量着,猜測着一切可以藏寶的地方,既然沒有看到儲物袋,那就只有兩個可能,要就是在渡劫的時候被劫雷給劈了,要就是蛟龍事先給藏起來了。
沒有放過一個地方,張鵬到處翻找着,卻始終沒有收穫,最後來到那湖邊,看着碧綠的湖水,張鵬甚至升起了跳入水中找尋的念頭。
張小虎懶得管這兩個貪貨,手一揮,一陣狂風驟起,將那傳送陣上焦黑的飛塵飛一掃而空。
踏上傳送陣,張小虎顫抖着雙手,一點一點的撫摸着,一寸都沒有放過。
果然在這傳送陣中央,有着一個小小的凹處,張小虎把那傳送令牌取出,也不敢就這麼放進去,在外面比了比,大小正正合適。
好險,要不是路上遇到那大巫,就是來到這裡,幾人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也許還會以爲是傳送陣出了問題,就算是想到需要個令牌之類的物品,也想不到就是手中這個。
本以爲這一次是沒有任何指望,只是想着讓心裡好受一些,這纔來到了這遺蹟,可沒成想竟然遇到了蛟龍渡劫,這大好的傳送陣在劫雷下絲毫未損。
一晃來到這片大陸五年多了,除了在雲霧森林那兩年,剩下的日子都在尋找中渡過。
特別是在老祖指出了方向以後,張小虎一直在幾個傳送陣之間奔波着,從一個再到下一個,人也一點點的絕望,等到了只剩下這最後一個的時候,幾乎是絕望到了極點。
還好有着香兒的一句玩笑,張小虎才鼓起了勇氣過來看看。
“小虎哥”香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蹲在了身邊,輕輕的拉着衣袖,一臉的關切。
“師傅”張鵬蹲在另一側,卻是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眼中無人能敵強大無比的師傅,怎麼也會流下來眼淚,這一路尋找過來的傳送陣沒有絲毫的損壞,難道不是應該高興嗎?
“我沒事”張小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擦掉。
看了一眼一旁呆呆發傻的張鵬,張小虎輕輕咳了一聲,這才說道,“師傅馬上就要走了,等下你就馬上趕回中州,不要在這裡停留”
張鵬苦着臉,不甘的說道,“師傅,藏寶我還沒有找到”
張小虎擡手就在張鵬腦門上一敲,“還找,你知不知道這麼大的動靜,中州城那些老祖早就出發了,再晚點被他們發現了,你說會有誰相信你沒有找到?”
張鵬這才反應過來,吐了吐舌頭,把腦袋一縮不再說話了。
看着自己這徒兒,張小虎想了想,問香兒要過一個儲物袋,“這裡是青雲派的收穫,雖說煉體士不靠外物,可必要的錢財還是要有的”
拒絕了張鵬的推辭,一把將儲物袋塞到他懷裡,張小虎沉吟了一會,接着說道,“你最欠缺的就是基礎,這段時間我也把所有的都教給你了,等我走後,切記不可怠懈,需每天勤練不歇”
張鵬紅着眼睛,眼淚滴答的往下淌,不停的點着頭。
張小虎頓了一頓,接着又說道,“知道你和凡哥走得近,可不要受了他的影響,變成一個紈絝,還有,喜歡吃可以,不要吃得像凡哥一樣”
旁邊香兒聽到這話,噗哧一聲便笑了出來,腦中立馬出現小盆子吃得肥肥胖胖的樣子。
張鵬尷尬的笑着,一邊擦掉眼淚,一邊應道,“知道了,師傅”
張小虎想了想,又叮囑道,“還有,不要高高在上,不要忘了你也是從凡人出來的”
看着張小虎還想說些什麼,一旁早已不耐的香兒一把拉住張小虎的衣袖,“小虎哥,再不走那些老祖們可就過來了”
張小虎一想也是,這前後都用了不少時間,以那些元嬰後期老祖的本事,估計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到來了。
尷尬的咳了一聲,最後看了張鵬一眼,這才和香兒一道踏進了傳送陣。
“師傅”張鵬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三個響頭,早已是哭得稀里嘩啦。
張小虎擺了擺手,吐了一口氣,這才一狠心,將那傳送令牌取出,放入那凹處。
隨着令牌放入,傳送陣上各種符文開始一點點的亮起,轉眼間便化作一團白光,把這傳送陣給罩在下面。
令牌從那凹處飛出,停在張小虎眼前。
張小虎愣住了,想了想,伸手把令牌抓在手裡。
不等收入儲物袋裡,嗡嗡嗡,傳送陣微微抖動,一道強光直衝天際,張小虎剛剛擡頭,腳下便是一動,人已是到了空中。
張小虎趕忙一把將香兒抱在懷裡,再低頭看去,那張鵬已經變作一個黑點,轉眼便消失在了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