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哥”
一聲嬌呼,香兒急奔幾步,如同飛鳥投林一般,一頭便撞進了張小虎懷裡。
雙手緊緊的抱着張小虎的腰身,哇哇的大哭起來,一串串眼淚噴涌出來,只一會便打溼了一片衣襟。
回過神來的張小虎卻並沒有細聲安慰,一把推開哭泣的香兒,雙手抓住肩頭,厲聲質問道,“你不要命了,怎麼敢用飛劍?不知道這是蛟龍?難道還看不出來這是妖皇級別?就你這點水平,怎麼敢出手?”
張小虎確實很氣憤,當時那一下他又不是躲不過去,怎麼能夠把蛟龍招惹了?知不知道後面花了多大的力氣,這才把蛟龍給引開,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差點救不回來了。
好好的躲在一邊不好嗎?爲什麼要這樣,搞得人都差點被嚇死,這次要不好好的教育一番,以後還說不定要弄出什麼來,張小虎聲聲質問着,瞪着眼睛,搖晃着香兒的身子。
香兒眨着眼睛,呆呆的看着發怒的張小虎,張了幾張嘴,這才哽咽着說道,“可是,可是我怕”
“怕?怕你就躲遠點啊”
張小虎毫不客氣罵道,沒見過這種人,怕死還招惹蛟龍,當這是遊戲嗎?
也許是張小虎的嚴厲指責嚇到了她,香兒突然聲嘶力竭的大聲哭喊起來,“我怕,我怕失去小虎哥,我已經沒有了哥哥,不想在失去小虎哥”
張小虎愣住了,緊抓着香兒肩頭的雙手緩緩放了下來,看着眼前這個如同小花貓一般的女孩,不知道說些什麼。
“當初哥哥也是這樣,讓我躲遠點,讓我先逃,結果,結果就再也看不到了,現在你也一樣,也讓我躲遠點”香兒臉上滿是淚水,眼睛紅紅的看着張小虎。
心疼的伸出手想要幫香兒擦拭掉淚水,卻聽到香兒抽泣着繼續說道,“可是要是有個萬一,萬一只留下香兒一個人,那,香兒還不如換過來,替小虎哥死掉,反正我也沒有親人了,可小虎哥家裡還有爹爹孃親在等着”
“傻丫頭,小虎哥怎麼會死掉”
張小虎心裡一緊,可憐的丫頭,還以爲都忘記了她哥哥的事,沒想到一直還放在心裡,趕忙溫聲勸慰着,一把將香兒抱在了懷裡,“再說了,誰說你沒有親人,你不是還有小虎哥嗎?”。
香兒重新感受到那體溫的傳來,心裡一鬆,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雙手捶打着張小虎。
“好了,好了,都沒事了,乖,不要哭了”
張小虎輕聲安慰着,想要幫香兒擦拭眼淚,“別哭了,你看都像小花貓了”
“不要你管我”
香兒發起了小脾氣,把臉轉到一旁,不讓張小虎幫忙,自己擡起手,在臉上胡亂的擦着,卻不知道沾滿泥土的衣袖,把臉蛋塗得是更加髒兮兮的。
臭小虎哥,壞小虎哥,人家只是想要幫你,卻這樣的吼人家,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張小虎抓了抓頭,突然看到蹲在一旁的小兔,招了招手,把跑來的小兔抱在手上,舉到香兒眼前,“乖,別哭了,眼睛都哭紅了,你看和誰一樣了?”
疑惑的香兒轉過頭來,正好看到小兔直愣愣的兩隻大紅眼睛,不禁噗哧一笑,又不好意思的躲了回去,“討厭,你纔是兔子”
小兔一臉呆萌的看着自家小主人,怎麼小兔子有什麼不好,什麼叫你纔是兔子?
躲到一邊伸手一招,變幻出一面水鏡,香兒往裡面一看,哎呀一聲,拔腿便往湖邊跑去,“小虎哥,壞死了,都不告訴人家”
張小虎把小兔轉回來,兩雙眼睛你瞪我我瞪你的,這女人的心思還真看不懂,剛纔明明是自己告訴她的,怎麼成了壞人了?
香兒蹲在湖邊,細心的整理着妝容,不時回頭看一眼張小虎,開心的一個人偷偷的笑着。
鬱結在心裡的傷痛說出來,心裡輕鬆了許多,香兒輕快的擦拭掉臉上的泥土,伸手打出一道法決,身上寶衣泛起點點光芒,那些泥土灰塵自動飄離開來,隨着一縷細小的旋風,匯聚成一團掉落在一旁。
緊張難過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剩下的都是開心歡樂的時光。
小兔蹲在一旁,留着口水看着張小虎拾掇黑蛟,眼睛都要掉進去了。
黑蛟一身都是寶,蛟皮蛟筋這些都可以煉器,心肝精血能夠入丹,還有那美味的蛟肉,想起都讓人流口水。
取出短劍,張小虎揭開黑蛟逆鱗,用力插了進去,沿着蛟龍腹部一道若隱若現的細痕一路劃下,輕鬆毫無阻力的,便從頭破到了尾,短劍翻轉,獵戶出生的他,不一會便把完整的蛟龍皮給剝了下來。
抽筋剝皮,剜骨剔肉,張小虎短劍飛舞,細長潔白的蛟筋被緩緩拉出,一塊塊蛟肉飛向天空,落入儲物袋中,轉眼之間,想着捕食兩人的惡蛟變成了一副白骨。
“啾啾”
小兔往前跳躍,抓住張小虎的褲腳,不停的拉扯着。
“怎麼?你想要這個?”
張小虎拋了拋手中的蛟心,低頭問道。
小兔把頭點得和撥浪鼓一樣,大大的眼睛滿滿的渴望,那口水嘩嘩的往下掉。
看着手裡的蛟心,張小虎想了想,這才蹲下身子,看着小兔說道,“好吧,看在你剛纔擋在香兒前面的份上,給你一些,不過說好了,只有三滴哦”
小兔用力的點着頭,嘴巴張得大大的,要不是蛟心是在張小虎手裡,恨不得跳上去一口吞了。
不是張小虎小氣,蛟龍的精血全在蛟心裡,一頭十多米長的蛟龍,全身精血也不過百來滴左右,小小的兔子要是一口吞了,那還不得撐爆?就是這三滴,都還是張小虎仔細計算過。
張小虎輕輕擠壓蛟心,一絲絲精血匯聚成一滴,緩緩的滴落下去,小兔早就急不可耐,像小狗一樣,跳起來一口吞下,還不等砸吧嘴巴,有長大了嘴巴繼續等着。
一滴,兩滴,三滴。
精血還沒有在空中劃出軌跡,便被小兔一口吞下,仍不滿足的小兔繼續看着眼前的蛟心,雖然知道沒辦法吃到,可還是捨不得把眼睛轉開。
“好了好了,別看了,這些都留給你好不好?”
看小兔一副貪吃鬼的模樣,張小虎好氣又好笑的說道,精血是好東西,不過兩人都不會煉丹,拿着也沒有多大用處,既然小兔想要,還不如給它算了,不過關鍵是小傢伙吃得下。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小兔突然毛髮炸起,眼睛呆滯,一頭栽倒在地上。
“兔兔,兔兔,你怎麼了?”
香兒急了,衝上來一把抱起,不停的呼喊着。
張小虎仔細檢查一番,笑着說道,“不用擔心,小傢伙吃多了點,等等就好了”
香兒看到小兔胸口起起伏伏,稍微放了一點心,可還是捧在手裡捨不得放下。
沒有人注意到,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天空裡又一次開始匯聚起雲朵,一片片棉花糖壘在一起,層層疊疊,又厚又重,一點點的往下壓過來,顏色也逐漸的變得深起來。
這是?突然張小虎心裡一個激靈,停下手裡的動作往周圍看去。
周圍靜悄悄的,湖水安靜的起伏盪漾,樹木隨着微風四下搖擺着,除了微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就只有水浪的聲音,連鳥叫蟲鳴都聽不到,彷彿置身於死地一般,一個生靈都沒有。
沒有問題,可是怎麼就感覺到有些不對?
張小虎心裡泛着嘀咕,人卻沒有鬆懈,緊張的走來走去,到處查探着。
湖裡面沒有,密林裡看不出動靜,地上還是原樣,天上,對了,還有天上……
猛地往天上看去,一片黑雲正緩緩形成,一點一點的往下壓下來,時不時可以看到一串串光亮在黑雲中間閃過,那讓人心悸的感覺,正是從那黑雲中傳來。
“這是雷劫?”
張小虎喊道,腳下往後退了幾步,此時唯一的感覺便是,嘴怎麼這麼幹?
就說這感覺怎麼這麼讓人感到熟悉,這不就是在雙日大陸時那頭蛟皇渡劫時候的感覺嗎?可是,可是這裡唯一的蛟龍都已經連白骨都被拆散收入儲物袋中,剩下的他和香兒也還離渡劫早着,這是誰惹來的雷劫?
“什麼雷劫?小虎哥你說什麼?”
一心都在小兔身上的香兒,恍惚聽到一旁小虎哥說了什麼,擡頭奇怪的問道。
“我是說……”
轉頭過來的張小虎一眼看到香兒手裡捧着的小兔,忽然明悟了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雷劫,看來爲的是小兔,也許是貪吃了黑蛟的精血,被雷劫當成了蛟龍一屬,要不然,普普通通的妖獸晉級妖王,怎麼可能出現進階妖皇都不會出現的劫雲。
小兔在手心悠然醒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它在小主人手裡捧着,懶洋洋的在香兒手指上蹭了蹭。
看到目標醒來,黑雲猛地往下一層,顏色迅速的加深,轉眼像墨汁一樣漆黑,天色一下子進入了黑夜,一道道沉悶的雷聲不斷的在耳邊炸開,電弧瘋狂的在烏雲裡面肆虐着,一股讓人心悸的恐懼從天而降,死死的壓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