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秋後的夜晚,入夜的也格外早一些。
解開了心結,幾人看了看小鎮那邊傳來的炊煙。一陣陣食物的香味從四處飄散的煙霧中傳了過來,混合着燃燒禾木的清新氣息。使勁地嗅了嗅味道,衆人的肚子不由得有些咕咕作響了起來。
這陣子每天吃烤肉,雖然說好吃,但是總歸是有些吃膩味了。
所以現在飯菜的味道就格外吸引衆人一些,順着香氣幾人快步地走到了小鎮的裡面。本想找個酒家滿足一下口腹之慾,可是衆人尋了半天也是沒有發現有酒樓的樣子,甚至連飯館也是不曾見到。看這個小鎮的規模和格局也不像是特別落後的樣子,反而小鎮的建築個個精巧美觀。純木質的房屋也是分外地養眼,白晃晃的樺木板被切割成了各種長條的形狀。
混合着木板天生的紋路年輪,拼接成了一幅幅精美的圖案。樺木板的表面也不知道添加了什麼材料,過了這麼久依然保持着光亮的切面,絲毫沒有因爲年月的變化而變得昏黃。整個房屋的構架也是巧奪天工,可見建造這些房屋的人,在木藝方面可謂是頗有建樹。
衆人看着這些充滿了奇思妙想的建築,心中也是嘖嘖稱奇。
但是這樣的地方怎麼連個飯館都沒有?甚至連別處隨處可見的攤販也是沒有。
雖然說現在已經快要入夜了,但是偌大的小鎮上居然一個行人都沒有。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張遠當下就走到了一間木屋的門前,裊裊炊煙正不斷地從屋頂上冒出來。
顯然,這家的主人正在家中做飯。
張遠輕輕地敲了敲門,過了許久,一張怯生生的小臉才從門後探了出來。小孩年紀不大,不僅十分瘦小,臉上也是青汪汪地一片,顯然是營養不良的症狀。只是一雙大眼睛卻是黑亮亮的,看起來很有靈氣。
這個時候,一隻枯瘦的大手卻是把小孩給拉回到屋內。這位看上去年紀頗大的老人警惕地看着幾人,雙手也是緊緊地頂着門栓。顯然若是張遠幾人有什麼不軌的舉動,這扇木門便是會死死地合上。
張遠有些無奈地抱了抱拳道:“老丈我並無惡意,我們是路過此地的行商。因爲鎮上好像沒有可供食宿的地方,實在是沒有辦法才貿然前來叨擾一陣。您看可否行個方便?”老人狐疑地看了看張遠一眼,又看了看旁邊的駱語冰幾人一眼。
“有女眷,應該不是什麼存了不良念頭的盜匪……”老人這纔是半開了木門,讓幾人逐個進到了木屋之中。等走到最後的林山也是走進了屋內,老人急忙把木門緊緊地合上了。這纔是舒了一口氣,示意張遠幾人隨意落座。老人又是走到了廚房裡面忙活起來。
很快,一道道散發着濃郁香味的菜餚被擺上了餐桌。綠油油的青菜正閃耀着亮麗的
色澤,卻沒有絲毫的油膩之感。看這個色澤和香氣,應該是某種植物油。紅白二色的蘿蔔也是被切成了方方正正的小丁狀,經過油炸之後,外面裹上了薄薄的一層金色的外衣。蘿蔔的氣味被完全封在了這金色的外衣之中,沒有一絲外泄。清亮亮地湯水中有一簇簇髮絲狀的白色,張遠看了好半天才認出來這是豆腐。
柔軟的豆腐竟然被切成了這般模樣,張遠幾人從來都沒有見過。在湯水的表面還撒着一層細細的蔥花和生薑,更是增加了幾許香氣。有了這些點綴,無疑讓這湯更加漂亮了起來。晶瑩剔透的豆芽菜也是被去除了尾須,被捆紮在了一起。一小垛一小垛的豆芽菜整齊地擺放在了長長的盤子中,光是看着,張遠等人的口水都是咕咚咕咚直冒。再聞着這芬芳的味道,更是不由得食指大動。只是主人還沒有招呼,衆人也只能忍住了滿肚子的饞蟲。
這些菜餚實在太過精緻,彷彿一件件藝術品。就如同這精妙的木屋一般,稱得上是巧奪天工了。
待到老人捧上了幾碗熱撲撲的白米飯,衆人這纔是狼吞虎嚥了起來。
細如髮絲的豆腐入口即化,混合着蔥姜的鮮味流入了幾人的口中。紅白二色的蘿蔔丁,咬開外面金黃色的外皮,裡面鮮甜的汁液當即就流入了衆人的口中。外酥裡嫩的奇藝口感也是讓幾人胃口打開。而那疊青菜和豆芽菜早就被幾人一搶而空了,衆人猶如餓死鬼投胎一般吃了好幾大碗米飯,這纔是停了下來。
看着被掃蕩一空的盤子,張遠幾人仍然有些意猶未盡。
不得不說,這些菜實在是太好吃了。
就連自詡絕對烤羊腿主義者的炎驥獸也是被四散的香氣給叫醒了,桌上最後剩的一小撮蘿蔔丁混着盤子都是被它捲入了腹中。還沒吃上味的炎驥獸眼巴巴地看着空蕩蕩的餐桌,自己怎麼就這麼睡着了呢!內心更是無比痛恨張遠這幫吃貨,居然偷偷把好吃的東西全部吃完,這讓炎驥獸大爺很是生氣。
這羣自私自利的傢伙就這樣拋棄了炎驥獸大爺,僅僅只是爲了這些滿足口腹之慾的東西!它絲毫沒有發覺自己生氣的原因就是沒有吃到這些滿足口腹之慾的東西,所以炎驥獸很是生氣地索要了張遠給自己烤一千條羊腿的條件,這纔是心滿意足地又趴在張遠頭上睡着了。
“多謝老丈款待。”張遠從戒指中掏出了一些靈果,摸了摸正好奇地打量着趴在張遠頭頂睡覺的炎驥獸的孩子的頭。便是一股腦地把這些靈果塞入了小孩的懷裡面。裡面散發的強大靈力讓原本一臉青汪汪之色的小孩臉色好看了許多。
“吃了吧。”張遠笑着蹲了下來,把一個血紅色的果子送到了孩子的嘴邊。
這枚散發着濃濃血氣之力的血紅色果子喚作血靈果,對補益血氣的好處極大。張遠看這孩子面色青黃,就知道他這是體內缺少血元力的表現。於是便是把血靈果拿了
出來,算是對這家人招待的回報吧。
孩子怯生生地咬了一小口,鮮紅的靈液便是順着這道小口流入了孩子的口中。隨着這股血元力的進入,孩子原本青黃的臉色也是慢慢出現了一絲血色。就在這個時候,孩子卻是把只吃了一小半的血靈果遞給了一旁的老人。
“爹爹,這個給你吃。”孩子小小的手此時卻是高高地舉着,用盡全身的力氣踮起腳尖,想把這顆血靈果送到老人的嘴邊。只是孩子的身體實在太過瘦小,就算踮起腳尖,用力地舉起手臂也只能夠到老人的半腰上。
老人此刻的眼中卻是噙着淚花,欣慰地摸了摸孩子的頭,一把把正努力踮起腳尖的孩子給抱了起來。
“帆兒乖,爹爹不吃。”老人雖然不知道這果子叫什麼名字,但是看孩子剛剛吃了一小半臉色便是好了不少。想必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當下就是轉過身來對着張遠幾人說道:“多謝幾位!若是有來生我楊晨必當報答幾位的恩情,只可惜此生是無望了。”說道這,老人的臉色有一絲黯然。
看見剛剛孩子的動作,張遠幾人的眼眶也是有些溼潤。特別是駱語冰,整個眼睛都是紅撲撲地,隱約有晶瑩的淚花在閃動着。
“老丈不必如此。”張遠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剛剛的一頓飯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報答了,真的!您做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張遠說着說着,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聽到張遠的誇讚,老人的臉上也是有了一絲自豪之色。
“自從帆兒的孃親死了之後,便一直是我在做飯了。算來,也有十年了吧。帆兒都已經十歲了。”老人把剩下的血靈果一把塞入了孩子的口中,龐大的血元力融入了孩子的四肢百脈之中。孩子突然沉沉地睡了過去,身上的紅光卻還是閃爍個不停。顯然血靈果正在逐漸地改善着孩子的體質,老人這纔是小心地把孩子放到了牀上,臉上有些緬懷像是在追憶什麼。
“這麼說來……”,雖然知道這麼問有些不禮貌,張遠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敢問小帆是您的兒子麼?”剛剛小帆叫爹爹的時候張遠幾人還沒有覺得什麼不對,但是聽到後來楊晨的描述,張遠幾人這纔是反應過來。這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對。
“是的。”滿頭白髮的楊晨點了點頭道,臉上的皺紋說道楊帆此刻也是舒展了幾分。
“那您今年貴庚?”衆人有些無法接受這個設定了,繼續追問楊晨道。
“三十二歲。”楊晨一臉苦澀,“恐怕,我是陪不了小帆多久了。”
“什麼!”衆人不由地震驚起來。楊晨這般模樣,和一般花甲之年的老人相差不多,怎麼會只有三十二歲?這其中,定然有什麼玄虛。
張遠更是一手搭上了楊晨的脈門,探查起楊晨體內的情況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