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只是可能而已。
士兵們不敢越雷池半步,稍有不慎就會被連帶着斬首示衆。想要選擇性瞎掉,需要一個有膽有謀有魄力有身份有地位並且還不怕死的大人物在上面頂着才行,恰好龍江水師造船廠僉事參謙之就是這樣一個人。
東廠暴虐殘忍,橫行無忌,將衆多官員折騰的死去活來,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致他們於死地。
按理來說東廠再怎麼殘暴,也不會影響到天下的百姓,只會讓官員嚴於律己,恪盡職守。當朝皇帝最初也是這麼想的,可隨着時間推移這些東廠太監的爪子越伸越長,很多勤政廉潔的好官因爲不肯歸順也被一一剷除,餘下的都是跟東廠沆瀣一氣的垃圾。
這些太監雖然令人恨得咬牙切齒,但嚴格來說並不全是他們的錯。
好端端的男人被割了雞,變成男不男女不女的貨色。從小到大受盡白眼,被所有人瞧不起,是個人都會逐漸的心理變態。
所有太監造的孽,當朝皇帝至少要付一半的責任。如果說這些禍亂天下的太監應該千刀萬剮,那麼當朝皇帝也應該被斬首示衆。
當然話只是這麼說而已,當世之人奴性太重,認爲皇帝乃是天子,遠不是他們這些低賤的下等人能夠相比的。
就好像被大奸臣秦檜害死的民族英雄岳飛嶽鵬舉,秦檜夫婦跪在他的墳冢前一千年,而另一個同樣應該千刀萬剮的絕世人渣宋高宗趙構卻依舊逍遙於正義之外。
說白了還是那句話,當世之人奴性太重。
(古代的宦官是專門爲君王及其家族服務的人,宦官最早出在殷商時期,叫做寺人。在西漢之前,宦官並非全都是閹割之後的太監。在東漢開始,才全部閹割。)
東廠橫行跋扈,衆多爲百姓辦事的好官被殺,那些江湖俠客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以趙懷安爲首的一羣人多年以來專門針對東廠,將這羣太監殺得整天提心吊膽,不久之後更是直接把東廠督主萬喻樓斬下頭顱,不得不說大快人心。
天氣晴朗,溫度適宜,徐龍拿了條褥子鋪在房頂上太陽,一隻白色的鴿子突然飛過來落在了身旁。
伸手將鴿子抓過來取下綁在腳環上面的紙條,徐龍隨手將它丟了出去。
“萬喻樓現,目標船廠!”
打開紙條,八個潦草的小字躍入眼前,黑色的墨跡中似乎帶着淡淡的殺氣。
“終於……開始了啊!”
徐龍嘆息一聲,翻身從房頂落下,叫了大黃一聲之後往外面走去。
龍江水師造船廠修建在運河邊上,能夠直接通過運河連通大宋各個州府。
作爲兵家重地,這裡的守衛異常森嚴,一天二十四小時輪流換班,就算是隻蒼蠅都別想飛進去。
此時的運河邊上一艘長達三十米的船已經建造成型,等裝上火炮之後便可以正式下水服役。
“嘩啦啦!”
一陣衣袍摩擦和刀劍碰撞的聲音響起,整個龍江水師造船廠大大小小几十位官員聚集在一處,看向不遠處走來之人的目光中滿是恐懼。
來人一身華麗披風,頭頂着東廠的官帽,明明身體比九成九的老百姓身體都好,卻還要下人扶着,裝模作樣的派頭令人作嘔。
此人雖然一副男人的模樣,但面白如紙,嘴上無須,顯然並不是一個正經男人。再配合那副吊爆了的氣勢和六親不認的步伐,讓人忍不住心生厭惡。
“把禮部郎中和右侍郎揪出來!”
這人乃是東廠督主萬喻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數人心中的惡魔。他來龍江水師造船廠的目的自然不是檢閱船隻建造的進度,而是捉拿不願意屈服的官員,直接當着衆多官員的面立地處決。
這樣做的目的一方面是爲了逞威風,更多的則是殺雞儆猴。
萬喻樓作爲東廠的督主,自然權勢滔天,威風八面。
可僉事參謙之等人在此地經營許久,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他們不敢明面上與代表皇帝的東廠對抗,但是給那些敢於出手之人行一些方便卻是簡單的很。
“你們這些人竟然敢去皇上那裡告我貪贓斂財、收受賄銀,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我把他們的舌頭割下來!”
萬喻樓冷哼一聲,臉上滿是殘忍與狠辣。
“轟隆隆!”
就在萬喻樓話音落地,手下一衆走狗馬上要動手的時候,七八根成年人腰部粗細的巨木穿透大船向着萬喻樓狠狠地砸了下來。
萬喻樓不是好東西,龍江水師造船廠的官員也不是簡單的貨色。
大船長達三十米,未下水之前有十來米高,裡面究竟放着什麼東西除了在船上幹活的工匠和監管的官員之外誰也不知道。
再加上一個便於發佈命令和指揮的高臺正好建在大船下方,其目的不言而喻。
粗壯的原木破開船體當頭落下,驚得衆人立刻作鳥獸散。
造船廠官員像是早就演練好了一般避開高臺和大船的方向往遠處逃竄,而萬喻樓則無視了巨木,目光向着大船上方看去。
作爲東廠的督主,萬喻樓的心智也遠非常人能比。
腦海中靈光一轉,立刻便想通了前因後果。
“參謙之,你們勾結江湖逃犯,真是好大的膽子!”
萬喻樓怒喝一聲,化掌爲爪,縱身向龍江水師造船廠僉事參謙之抓去。
然而就在此時,一根巨木從天而降,對着萬喻樓當頭落下。
若是繼續追殺參謙之,那麼巨木便會砸中頭顱,即便他是一流高手也會被砸的腦漿四濺。
如此之下,萬喻樓只能暫時放棄參謙之,右手握拳自下而上對着巨木狠狠打去。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