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尋找逃犯並不是靠着通緝令上那抽象到親媽都認不出來的畫像,主要靠的是村鎮、鄰居之間的相互舉報。
畢竟知情不報誅三族起步,私藏逃犯的話所有親人朋友都得砍頭。
除了嚴酷的懲罰制度外,凡是提供逃犯信息的人都有銀錢獎勵,越是兇狠的逃犯獎勵越多,甚至提供一次信息的獎勵能夠達到普通老百姓幾年總收入的地步。
如此一來,獎勵和懲罰雙管齊下,將逃犯的抓捕率大大提高。
當然,這只是對一般的平民百姓和有親朋好友、同鄉熟人的目標,遇到徐龍這種基本上沒什麼卵用。
親人朋友死絕了,平日裡沉默寡言,除了幹活之外基本不與人接觸。要是排查範圍很小的話這樣的人還能夠引起注意,可京城何等巨大,每天來來往往的人更是以萬計數。
徐龍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很多,但也絕對少不了。挨個排查的話,等到了徐龍這裡早就找不到人了。
至於大黃……
它現在是一匹奔馳在野外的瘋狗,連徐龍都不知道它跑哪裡去了。
錦衣衛的搜查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朝皇帝也知道不可能找到兇手,但無論如何該做的還得做。如果找不到兇手,那麼就先把可能會成爲兇手的人肅清一遍。既維護了京城的治安,還保住了朝廷的面子,兩全其美。
“喂,聽說了沒?東廠督主萬喻樓身上穿的那件金絲軟甲據說被兵部尚書萬喻海得到了。”
說話之人面目清秀,視線往周圍瞅了一圈之後繼續說道:“聽說兵部尚書萬喻海跟東廠督主萬喻樓是親兄弟,當初因爲家裡窮一個進宮當了太監另一個則是給兵部侍郎當家奴。可誰曾想幾十年過去了,兩個曾經連飯都吃不上的人竟然摸爬滾打成了當朝最有權勢的幾個人之一。”
“可這跟金絲軟甲有什麼關係?”
旁邊的同伴打斷他的話,說道。
“兵部尚書萬喻海跟東廠督主萬喻樓是親兄弟,萬喻樓死了他的遺物自然全都歸萬喻海所有了。”
這人搖搖頭,臉上滿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似乎在嘆息同伴智商堪憂,急需充值。
“金絲軟甲可是好東西啊,據說乃是用極地冰蠶的絲線編制而成。那極地冰蠶可是一等一的兇物,尋常一流高手都不是它的對手。並且極地冰蠶吐得絲數量極爲稀少,一生也不過區區兩米而已。”
兩個人一捧一逗,一吹一踩,直把金絲軟甲給上升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天上難見地下難尋,數千年來僅此一件的地步。
金絲軟甲有沒有這麼牛逼暫且不說,就憑這倆人的捧逗功力要是去說相聲早就火了。
“好拙劣的手段,只不過對付心懷貪婪之人卻總是有奇效!”
徐龍嘆息一聲,若無其事的繼續給周圍的客人倒茶水。
他雖然一直心心念念着金絲軟甲,但卻不會跟智障一樣傻乎乎的衝到兵部尚書萬喻海的家裡去搶。
那兩個人在客棧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說出金絲軟甲的消息,擺明了就是要引蛇出洞。
幾乎可以預見,兵部尚書家裡早已經佈置的如同天羅地網。別說幾個江湖俠客,就算十來個一流高手去了能不能活着回來都是個未知數。
這種拙劣的手段會有人上當嗎?
會!並且還不是少數!
江湖中最不缺的就是自信心爆棚的傻子,而當有寶物出現的時候,這種傻子更是如同過江之鯉,一個接一個的往外蹦躂。
徐龍自忖不是什麼聰明人,但也絕對不是傻子。
他對金絲軟甲懷有窺伺之心,但不可能爲了區區一件寶物將自己的性命搭上。
世間寶物有德者居之,他徐龍是缺德,不是有德,所以註定了金絲軟甲不可能是他的東西。
“人心吶!最難捉摸的就是人心!”
徐龍嘆息一聲,繼續着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時間一晃,兩個月轉瞬即逝。
原劇情中素慧容出逃之後沒過多久雨化田便帶着西廠精銳趕往龍門客棧,此時在徐龍的參與下劇情被攪和的一團糟。發生了很多變故不說,雨化田竟然到現在也沒有去龍門客棧的跡象。
徐龍不知道是時間不到,還是雨化田實在傷得太重。反正最近京城之內一片風平浪靜,甚至不久前金絲軟甲的事情都沒有掀起太大波瀾。
然而事情並非如此,徐龍通過某些不太正規的途徑得到了消息,前後共有過百的江湖人去兵部尚書家裡偷盜或強搶,其中的一流高手更是超過十個。結果自然不用多說,兩個月過去墳頭草都已經開花了。
“小龍哥,來嚐嚐我做的茄餅,可好吃了。”
客棧的後院裡面,一個二八年華的小姑娘拎着一個籃子,從裡面取出一個還透着熱氣的油紙包塞進徐龍手裡面,之後紅着臉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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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豔福不淺啊!錦蘭可是咱們這一片最漂亮的姑娘,也不知道怎麼會看上你這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
客棧掌櫃調笑一聲,之後拎着算盤往外面走去。
“誰知道呢,可能是長得比較帥吧!”
徐龍笑了笑,將油紙包揣進懷裡面回到了房間。
把門關緊了,徐龍拆開油紙包在一塊熱乎乎的茄餅裡面找到了一張紙條。
“出關向西,人數未知。”
紙條十分簡短,上面只有八個蠅頭小字。
“洛水西出到龍門,沒想到被我攪和成這樣,還是按照原本的劇情在走。”
手上微微用力將紙條碾成碎末,徐龍一邊吃着美味的茄餅一邊想着接下來的計劃。
不過話說回來,走一遭歸走一遭,多少人走這一遭,怎麼走這一遭,裡面的學問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