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
“啊,”他坐起身,搖了搖昏昏沉沉的頭,似乎沒有奏效,於是他用手使勁拍了拍自己的頭,“我怎麼啦,這是在哪裡啊?”
“一個房間。”揹着他在窗臺前站着的那個黑色的人影說道。
“你,是你。”此時的伯恩終於有點清醒過來,先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閃電般的劃過腦海,於是他激動的喊叫起來。
“我是誰,你知道嗎?”黑影沒有轉身,也沒有移步,只是用嘻笑嘲弄的口吻問道。
“千年老妖,”在伯恩腦中閃過這四個字,不由得直接說了出來,話一出口才發現不妥,接着連忙改口道,“不,不,是前輩。”
“哈!哈!哈!前輩,好恰當的一個稱呼。”那個黑影轉過身來向伯恩一步一步的靠近,恐怖的笑聲也隨即越來越近,衝撞着伯恩的雙耳,也刺激着他的心房,雖然它以然不再有生命的起伏。
“謝,謝謝你救了我!”伯恩看着那個越來越近的身影結結巴巴的說,可是身體卻在不由自主的往後挪,直至牆角。
“那你要怎麼報答我呢?”見伯恩蜷縮在牆角,微微發抖的樣子,那個黑影也停了下來不再靠近。
“你,你想要什麼。”伯恩看着那對閃着綠光的眼睛傻傻的問。
“你!”一個恐怖的聲音回答道。
“要,要我,要我作什麼?”伯恩的聲音開始發顫,剛開始對她只是有點害怕,而現在簡直就是恐懼。面對一個一千五百多歲的吸血鬼對他來說是從未有過的經歷,伯恩是Ancilla,在密黨中他已經奉守戒律六十多年了,雖然他在血族中還是比較年青的,但也以具有相當的能力,從而受到長老們的關注,並且有時還可以和長老們聊上幾句,可是在他所知的長老中,最大的也只不過一千歲而已啊。而現在面對他的,和他說話的,卻比那個最大的長老還整整大了五百多歲,這是一個他至今還無法想象的數字,因爲未知所以恐懼,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陪我玩。”那個聲音回答,隨即是一長串“哈哈哈”的笑聲。
“玩,玩什麼?”伯恩愣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要求,一個一千五百多歲的吸血鬼竟然要他陪他玩,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玩的嗎?他實在是想不通。
“現在我還不知道,不過你也可以提出一些見意,只要好玩就行。”她笑着說,“對了,叫我lisa好了。”說着她靠近伯恩伸出手像是要拉他起來。
“你,你想幹什麼?”伯恩完全沒有理解她的意思,嚇得驚叫起來。
“你還想在這兒呆多久?從昨晚到現在都一天一夜了,你不膩,我都受不了啦。”說着,她不給伯恩一秒思考的時間,一把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伯恩張着嘴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時間太短來不及,只見他站在那兒呆呆的盯着lisa,一言不發。
“怎麼啦,我真的那麼可怕嗎?”lisa笑着說,不過這時的笑聲不再是那麼的可怕了,好像是在對一個小孩子說話似的,顯得溫和平靜,和藹可親。
“不,不是的。”伯恩回答說,奇怪的是,現在他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全身幾十年來雪一般的寒冷,一下子隨着那句問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回到了媽媽的懷抱裡,溫暖而舒適。
“謂,你沒有事吧?”lisa見伯恩愣在那兒毫無反應,急忙問道。
“沒,沒有”伯恩低下頭,他在笑,他好久沒有笑了,自從他唯一的親人——媽媽離開他後,他就沒有再笑過,他不是不想笑,只是再也笑不出來,可是現在,現在lisa讓他找回了笑容,找回了溫暖,找回了有親人的感覺。
“那麼我們走吧,我渴了。”lisa邊說邊拉着伯恩走出了那個黑暗的房間,外面也是一樣的黑,但是用他們的眼睛看到的黑暗的一切卻是美麗的。
伯恩沒有反抗,任由lisa拉着自己不停的往外走,他不知道將要去向哪裡,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想和lisa在一起,他不想離開那種親人才有的溫暖。情感就是那麼奇特的東西,不論是人與人之間的,還是吸血鬼與吸血鬼之間的,只要它存在了,它就會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他們之間的情感讓lisa變得不再可怕,反而是那麼親切,就像親人一樣。所以他決定以後不論會發生什麼他都不會離開她,他要陪着她,陪着她一起玩,一起笑,一起找回他們所失去的東西。
隨即在那茫茫的月光下留下兩個深色的身影,逐漸沒入那朦朧的夜色之中。
城市裡的一個很平凡的家中,上演着另一翻的溫暖。
“天都黑了,哥哥怎麼還不回來啊?”客廳裡,小雅一邊吃着薯片一邊擔心着。
“可能有工作吧!”藍姐喝着茶回答道。
“可是今天不是休息日嗎?”小雅滿臉的不解。
“說得也是,以往的星期天他一般都在家陪你啊!”藍姐也有點糊塗了,又微微的喝了一口,茶有點苦,可是喝習慣了就會覺得它有點香。
“我們打個電話給哥吧!”小雅放下手上的薯片,抓起電話來。小雅見坐在一旁的藍姐靠過來,就放下手中的聽筒,按下了免提鍵。
“喂,你好,我是君宇。”對方傳來小宇充滿磁性的聲音。
“哥哥,是我,我是小雅啊。”一個陽光的聲音說道。
“小雅,是你啊,你特地打電話來出什麼事了嗎?”小宇急忙問道。一般來說小雅很少打電話給他哥哥,除非出了什麼她自己解決不了的大事。
“沒有,只是見你一早出門到現在還不回家,我和表姐都有點不放心。”小雅解釋道。這就是家人,無論你在什麼地方,只要有家人在,你就不會覺得孤獨,因爲你知道在某一個地方,有着家人在關心着你,惦念着你。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沒事,只是請一個朋友出來吃頓飯而矣。”小宇很自然的回答着,心中暖流不斷,有親人真好!
“吃到現在?”藍姐突然插上了這麼一句。
“請人吃飯也不容易啊,我等到了下午兩點她才起牀。”小宇感嘆道。
“什麼,下午兩點,這麼說你等了好幾個小時啊!什麼朋友啊?你甘願等那麼久,不會是女朋友吧!”藍姐可是從小看着他們兄妹長大的,也是一直在照顧着他們,所以對於小宇個性她是再瞭解不過的了,從小就很有女孩緣的他,卻對任何一個女兒都沒有什麼好感,這次不會真的是。。。。。。
“表姐你不要亂講,我可沒有什麼女朋友,不過倒是一個有點特殊的朋友。”小宇不斷的解釋着。
“好了,我是逗你玩的,那麼不打擾你們了,早點回來,回來可要告訴我是什麼特殊的朋友。”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藍姐纔不會真得得相信是什麼單純的特殊朋友呢!
“好的,我知道了。那麼再見。”小宇關了手機,小雅聽着對方傳來的嘟嘟聲,只好把電話掛了。
“表姐,我覺得哥哥昨天回來就開始變得有點奇怪了。”小雅又拿起了剛纔放下的那包薯片,吃起來。
“爲什麼?”藍姐一臉疑惑的問道。
“昨天送靜送到了晚上十點多才回來,雖然我沒有去過靜的家,可是我很清楚從我家到她家開車最多也不過半小時,可是哥哥卻費了三四個小時。你不覺得奇怪嗎?”小雅擺弄着手中的那包薯片,細細的說着,好像一個偵探正在慢慢的剝開那層層的迷霧。
“可能是在靜兒家呆了會吧。”藍姐不以爲然的回答道。
“我覺得不太可能,靜是一個不愛接近別人,也不愛別人接近的人,我很難想象哥哥有本事能和靜聊上幾個小時。”小雅堅信自己很瞭解靜,畢竟靜只願和她一個人說話。
“說起靜兒,我覺得她不是一個一般的女孩,她有着看輕一切的銳利眼神,有着哲學家般引人深省的奇特觀點,還有那談吐,簡直就像一個歷經滄海桑田的貴夫人,高貴優雅又冷淡無情。”藍姐回想着靜兒那種說話的樣子與神態,仔細的把她對靜兒的印象總結了出來。
“表姐的眼光就是利害,我也總覺得靜有點怪怪的,可是總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小雅對着藍姐翹了翹那沾滿薯片味兒的大母指,一副佩服的五體投地的樣子。
“小鬼,耍評嘴。”藍姐笑着責備道。
“可是靜到底是什麼人啊?”小雅拿起掛在脖子上的那顆閃着血色光芒的寶石,不禁感嘆道。
“我怎麼會知道呢,不過,我倒是覺得有個人可能會知道點什麼。”藍姐惹有所思的說。
“誰?”小雅驚訝的問。
“小宇。”藍姐盯着小雅的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一致的回答。
“我哥,我哥怎麼可能會比我更清楚呢!”小雅怎麼都不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可是我就是這麼覺得。不過只要等小宇回來了,問問他不就知道了。”藍姐說着便走進廚房去了,她還要準備晚餐呢!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小雅一個人坐在那兒想着。“哥哥從來都沒有見過靜,就算昨天送靜回家後真的在一起聊了幾個小時的天,也不可能會清楚靜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孩,因爲她的話永遠不會讓人清楚的瞭解其中的每一層意思,也不可能帶有一絲她的過去。在學校中我可是和她說話最多,走得最近的人,我都不知道,哥哥怎麼可能會知道呢。表姐一定是猜錯了。哥哥回來一定要讓他親口告訴表姐她想錯了。”小雅就這樣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吃光了手中的最後幾塊薯片,順手把那個空袋子扔進了垃圾桶,接着打開電視看起娛樂節目來。不一會兒就開始“哈哈哈”的狂笑起來,剛纔的疑慮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也許這就是青春,這就是無憂無慮的花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