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與失去
午休的時間我們就這樣在圖書館中渡過了,拿了一本完全看不懂的書看,我也只能在那裡繼續發呆,等待小雅叫我離開,等待上課時間的到來。
下午的是體育課,我不太喜歡體育課,雖然我的運動神經很好。也許是因爲每當我跑在隊伍最前面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因爲那種神秘力量的存在,所以我才能跑的比其它的人快。如果是,那麼我就是一個作弊者。如果不是,但是這根本就無法進行測試。因爲在這個世界上,我從一出生就是一個作弊者,一個逃避一切的作弊者,可恥的作弊者。還好終點就在不遠處,我不需要再繼續這個痛苦的想法,可是結果我又是第一名。
小雅的歡呼雀躍,老師肯定的目光,衆人羨慕的讚許之聲,在我的耳中融合成一種傷痛,讓我有種窒息的感覺。我想逃避,但我又怕逃避,我怕逃避多了就會養成習慣,俗語說習慣成自然,到那時我又該怎麼辦,怎麼面對別人,怎麼面對自己,怎麼把自己的生命繼續下去。
我緩緩的走到小雅身邊,她高興的撲向我,抱着我大聲的笑喊着“太好了,你又贏了,我們去吃肯德基慶祝!”,她的那種高興勁兒,就好像我是她最大的驕傲。可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也許我早就忘了什麼叫做高興,如何才能把它表現出來。
“下星期一的運動會,你一定要加油啊!你可是我班最大的希望。”體育課的楊老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我會的。”我靜靜的回答道。
“如果是你,一定不會有問題的。”孫傲跑過來鼓勵着我,可是他們誰都不知道,不知道我是一個作弊者,我不值得他們如此的鼓勵,如此的羨慕,那會讓我無地自容。
“這還用說,她可是我的好朋友——林靜啊!”小雅俏皮的補充道。
林靜,這是爸爸給我的名字,有了它我纔有了這個身份,有了同學,有了朋友,有了現在的一切。不過,它真的是屬於我的嗎?我不知道,我想用上千年我都不一定能夠得到答案。
“看你那架式,好像林靜是你家的似的。”不知什麼時候曉風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說道,我的後背一陣發涼,就像一位戰功赫赫的將領站在屍駭遍野的殺場中央,突然有人出乎意料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一樣,那無疑是萬分的恐懼。
“你怎麼啦,不會是我嚇到你了吧?”曉風看着我呆呆的樣子關心的問道。
“沒事。”我常說的一句話,同學們都說那是我的口頭禪,也許吧,我也不太清楚,這些年我好像是經常說這兩個字,也許說這兩個字很容易,也許我除了它們早以找不到什麼可說的,我有時也會擔心,也許有一天我會連說話都會忘記,正如人們常說的:“時間可以讓你忘記一切。”
“你怎麼又在發呆啦!你最近好像總是在一個人發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又被小雅逮個正着。
“小雅說得對,我也覺得你有心事。”曉風接着偷偷的湊到我的耳邊輕聲說,“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沒事。”我又說了這兩個字。
“什麼沒事啊,你應該說有或是沒有吧!”曉風吃驚的看着我說。
“那好吧,我沒有,我沒有男朋友。”我挺大聲的回答道。
“你小聲點,老師還在呢!”曉風手足無措的上來堵我的嘴,眼睛還不停的到處張望。看着那雙眼睛,我知道它會說話,因爲它正不停的說着:“老師呢,老師在哪裡?”
“沒事,就當我不在了。”楊老師從她的背後走來。
“老師您怎麼可能不在了呢!您還這麼年輕呢!”處於尷尬中的曉風靈機一動打趣道。
“你真是伶牙俐齒啊,難怪綽號叫做紀曉嵐呢?”楊老師也開起了玩笑。
“作爲老師,您隨便給您的學生起綽號,您說您對得起您的學生嗎?”曉風嘻皮笑臉的問道。
“這可不是我說的。你還是問問你的同學吧!”說笑着,楊老師走了,留下我們自己活動。
“既然你沒有男朋友,那你還會有什麼心事呢?”曉風回過頭來問道。
“是你們說我有心事啊。”我回答說。
“難道你沒有嗎?”曉風竟然反問道。
“沒有。”我很肯定的說出了答案。
“沒有就算了,就當我們弄錯了還不成嗎?”曉風沒好氣的感嘆道。
找不到什麼有趣的話題,大家也就不再說什麼,各玩各的去了。有的打羽毛球,有的踢踺子,也有的只是圍成一圈在那說長道短。
而我則繼續在那兒發呆。
那天我後來還做了些什麼,我又是幾時回家的,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可能是我早以學會了遺忘,也可能是因爲這些瑣碎的小事不夠刻骨銘心吧。
那晚當月落西沉之時,我悄然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它也是爸爸給予我的一部分。我要去做什麼,我心裡很清楚,但更清楚的是不論是否會有結果,我還是必須要去。
我站在隔壁房子的屋頂上,望了望爸爸那間關了燈的窗戶,心裡莫明感觸起來,說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感,只是讓我覺得心裡很難過,自慚形穢嗎?也許是吧!隨着一聲貓頭鷹的叫聲,我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當我再次停下身影時,我已經至身於一個偏僻小山村的村口。
這個村子不大,卻有不少的人家,房子一座座緊挨着,充分的利用了這塊面積不大的土地。我走進村子,一眼就看到了那幢出事的房子。主人離奇的死了,房子被封了,可是封條不知被誰撕了,剩餘的部分在夜風中不停的搖擺着,似乎訴說着什麼,可惜的是沒有人聽得懂。我徑直向那間房子走去,來到門前竟然發現門沒有鎖上,是虛掩着的,這怎麼可能,我一把推開門,突然一個黑影從我眼前閃過,在房子的某個角落裡藏了起來。我不緊不慢的走進這個屋子,順手把門關上。屋子中央有一個四方桌,四邊都放着椅子,我朝北坐下,冷冷地說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兒。”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她還是沒有出來,我用更冷俊的聲音問道:“我想你是想讓我請你出來,不過我不想把你弄傷,就算你死不了,疼痛還是會的。”
“我出來你保證不會傷害我嗎?”一個膽怯的女聲,問道。
“你這是和我談條件。”我一針見血的問道,“你真的認爲你有這個資格嗎。”
“我...”一下子聲音又斷了,就像是說話的人突然斷了氣一般。等了好久,她還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時間不容我等待,我冷冷的問道:“你認爲我想讓你消失還需要和你說那麼多嗎?不過,我現在到是覺得也許讓你消失對我來說會更簡單些。”
“不要!”話音未落,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子一臉恐懼的站在了我的面前。那種表情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做錯了什麼事似的,讓人不禁憐惜起來。
“用不着那麼害怕,我只是來告訴你一些事。”
“什麼事?”不等我說完,她就插嘴問道,可是她馬上就意識自己犯了錯,悄悄地低下了頭,不再說什麼。
“我創造了你,因爲我不想你那麼可悲的死去,初擁之後,你擁有了不死的生命,同時一般的食物再也不能滿足你,所以你不得不過着嗜血如命的生活,不過有得到總得有付出,這是世間不變的真理。你現在已經是血族的一員,你可以選擇加入Camarilla(密黨)或是魔黨(TheSabbat),不過有一點,我希望你記住,你渴你可以吸人類的血,不過請珍惜別人的生命就像你自己的一樣。如果你可以遵守這條唯一的規則,那麼你就不會再見到我。”說完這些,我靜下來等待着她的回答,也是我此來的結果。
“我知道了。可是。。。。。。”她說得越來越輕,到最後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可是什麼?”我問道。
“可是我很想再見到你,雖然你有點可怕,可是,可是我覺得你是唯一的親人,我,我除了你,再也沒有親人了。”她斷斷續續的說着,在那蒼白如雪的臉上,閃耀着一種甜美的光芒。
“不久你就會知道,在這個混沌不清的世界上,你還有很多很多你所謂的親人。不過,不是所有的親人都會疼愛你,有的親人也許會殺了你。你要記住。”我一聲聲的囑咐道,就像一個父親似的。
“我會記住的。”她乖乖的聽着,答着。
“這樣就好,我不希望我們再見。”說完我便要轉身離開,突然我又回頭補充了一句,“最好不要在人多的地方解渴,因爲人類中不乏隱藏着一些魔鬼。”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有什麼動靜,好像有人發現了什麼,可能就是發現了我們,也可能只是發現了被撕的封條,或是沒有鎖的門。
“你先從後門走吧,看到人你可能又會控制不了自己,我可不想被捲進那種麻煩裡。”我命令道。
“可是你,你怎麼辦?”她竟然關心起我來了。
“我,你擔心我,那就不必了,快走吧!”我毫不領情的催促道。
“對了,你叫什麼?”她剛想走,又被我叫住問道。
“我已經沒有名字了!”她有些傷心的回答說。
“那就叫小潔吧!”我竟然給她起了個名字。
“謝謝你!”她看着我感激的說。
“好了,你快走吧!”我又催促了起來。
她不得不轉身離開,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出了這間房子,背影幾秒鐘便消失在遠處。也許她很可憐,很孤獨,可是這是她的選擇,她的命,她必需自己去面對,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她,也沒有任何人幫得了她。我一直認爲生存只是一個人的事。也許就是因爲這個,我沒有和她一起走。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