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逼問

凝鹿身周泛出純白色的光芒,那光芒有着強大的靈力,竟輕易地將孽徒的劍氣反彈回他的體內,雖然孽徒也因自己被反彈而回的力量所傷,但好在受傷並不嚴重。

衆人都爲這個看來柔弱的女子突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靈力而感到駭然,也爲軒明少主最終沒有使出‘與君同消’而鬆了口氣。

孽徒看着突然闖進來的凝鹿,大聲責罵道:“你這是做什麼?不怕死麼?”

凝鹿幾乎要流出淚來,她搖了搖頭,扶起身後因驚恐而摔倒在地的骨劍,替他拍了拍滿身的塵土,顯得就像個乖巧的孫女在孝順爺爺一般。

孽徒不由訝然道:“凝鹿,你跟他…”

凝鹿不能說話,只是朝着孽徒搖着頭,示意他不要傷害骨劍。

“還是這小妮子不錯,懂得疼惜我這個老人,不像有些臭小子,以爲自己長大了有點本事,就在那拿着劍耀武揚威的,我告訴你,你那把劍還是我打造的,你還沒付錢給我呢。”骨劍氣得直吹鬍子。

被激怒的孽徒朝凝鹿喝道:“凝鹿,你讓開,這老兒可是赤燕城的罪人,你不能護着他。”

凝鹿依然不讓,只是用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劃着。這時,婕藍看着一直未說話的凝鹿才知道她根本是無法言語所以之前自己跟她打招呼時,她纔沒有回言,而自己卻誤會她對自己有敵意,現在想來有着這種想法的自己顯得多麼的拙劣與自私。

婕藍怕凝鹿和孽徒兩人在那兒僵硬着,她忙走了過去,握住凝鹿的手。

突然被婕藍握住手的凝鹿有點受到驚嚇,她忙將手抽了出來,向後退了一步。婕藍沒有放在心上,只指着骨劍道:“凝鹿姑娘,你跟骨劍有什麼關係嗎?”

凝鹿既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婕藍知道問凝鹿恐怕什麼也問不出,她直接朝骨劍冷言問道:“說吧,或許大家還可以饒了你性命!你爲什麼要效命空靖,還有爲何要出賣軒明少主,爲何要出賣我和崎雪?”

骨劍被逼問得有些厭煩,竟‘啊,啊’地大叫起來,“你們這些人真是太可惡,居然這樣誤解我的好意,老兒我…”

骨劍還未說完,卻被一旁還被懸吊着的藏督打斷了話,“爲了錢而已,這該死的老兒最愛的便是錢了,別說出賣你們,就算是讓他去殺你們的父母,去殺城主,只要你有白花花的銀子給他,他就會去做的,嘿嘿,這種人你們還留着做什麼,乾脆一劍殺了。”藏督邊說邊淒厲地笑着,那聲音聽來有些讓人毛骨悚然。“知道白魔爲什麼被抓嗎?就是他通知空靖將軍白魔在雍記藥鋪的,所以我才遵命將他抓住關在聖靈山。”藏督看着承風,挑唆道:“聖靈山裡的滋味不好受吧,沒想到你能活着出來,不過你若是再在裡面待上一兩日,一定會灰飛煙滅的,這也可是他讓本督將你送進去的。”

“你閉嘴。”一向痛恨藏督的珞摩朝他怒喝道。

婕藍本想問出一些可以讓大家原諒他的理由出來,可是彷彿自己的想法太幼稚,因爲她見識過這老頭是有多愛財,也實在找不出他要這般出賣大家的理由出來。而自己有這種想法不過是爲自己找藉口而已。

“看來我問你這種問題真是太可笑了。”婕藍感到有些失落,因爲從最初遇到這個老頭,從他那次出手相救重傷的崎雪,又將炎麟劍交予自己,婕藍也多少期盼這一切不過是對他的誤解,可是現在看來,彷彿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想罷了。

承風回過頭冷冷地看着骨劍,雙眼眯成一條縫,孤傲地看着這個差點送掉自己性命的老頭,頓時便起了殺意,他走近骨劍身側,揮出炎麟劍,對準他的頭顱,道:“是你送我進聖靈山的嗎?既然如此,那你就爲你做的決定付出代價吧?”承風正欲舉起劍鞘擊向他的腦門時,卻見擎戰走了過來,他手一揮竟輕巧地將承風的手推了開。

“何必爲了這老頭犯下殺戮呢?”擎戰朝倒在地上嚇得張大了嘴的骨劍輕輕一笑,“你以前做的一切事,我並不過問,不過你剛纔說的金庫是怎麼回事?”

彷彿被人拿住了要害,骨劍立時跳了起來,怒道:“你是想打我金庫的主意?”

“放心吧,你的金庫我不會動,我想知道的是,這麼多的錢是如何來的?”擎戰看骨劍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他加了一句威脅道:“這裡應該每個人都想在你身上刺上幾劍,你若是不說,本君恐怕就無法阻止了。”

骨劍彷彿有些爲難地撓了撓頭,“這個嘛,這個嘛!”看着擎戰眼中放射出兇光,骨劍不敢再推脫,道:“沒想到你這麼笨,當然是我鑄造的兵器了,這糟糕的赤燕城除了我骨劍鑄造的魂器,還有什麼可值錢的。”骨劍提到這點就現出得意之色。

“嘿,你是在提醒本君廢掉你的炎煉之手嗎?”擎戰聽了骨劍所說的之後,預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對骨劍更增添了幾分厭惡之感,“你們是把兵器賣給其他城郡了?”

骨劍此刻倒裝起傻來了,他雙眼翻白,直望着洞頂,“這個嘛,啊,我這個老頭子記不清楚了,不知道空靖是賣給誰了呢?”

“是嗎?”擎戰對這個頑固的老頭已經有些失去耐心,“潭棋,對背叛王城的人是怎麼處置的?”

“廢掉他的雙手後剔掉他的血肉,收走他的魂魄,剩下的一堆廢骨就只好賜給下一任骨劍師。”王城的規矩,世間只能存一名骨劍師,等到上一任骨劍師逝世或取消骨劍資格,那麼他的血骨就傳給下一任骨劍師。

骨劍彷彿被嚇着了,竟往後退了幾步,“呀,你,你,你太狠了。”骨劍此刻竟硬了起來,居然自動地將雙手伸到擎戰面前,“你還是鎖了我吧,老頭我不受人逼供。”

擎戰一直冷冷地看着骨劍,沒再說一句話,良久,才道:“潭棋,就順了他意。”

“少君,難道你…”潭棋想就這樣扣押了骨劍是否太便宜他了,心中多少有些不甘。

“行了,我也不喜歡逼問不想開口的人。”擎戰轉過身,心想應該是時候離開這魂冢了,他看向甬道外,不知爲何,擎戰總覺得心緒有些不安,因爲這場中早已不見了那個叫宵可的宵士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