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藍!”孽徒輕聲喚着她的名字,頓時間爲婕藍這般爲自己考慮而有些感動,他放下了劍,道:“謝謝你們,可是,他真的能救嗎?”
這個問題是大家最頭疼的問題,頓時間誰都沒有吭聲,因爲誰也無法想出好的法子來。
擎戰看着婕藍,覺得這個堅強的女子變了好多,他走過去,道:“既然你如此阻止軒明少主殺害這妖狼,那麼你一定是有什麼法子的,不過先說好,你們要是不能立時想出法子,只怕那城主的靈魂就已經被妖狼的靈魂壓制下去,到時可一切都無法控制了。”
衆人朝那妖狼看去,此時才發現它在痛苦地掙扎着,因爲靈魂的交織而讓他在努力地抗爭着,可是好似他難以再支撐多久,最後依然被那妖狼的靈魂給壓迫住。
瞬時間它的雙眼再次如燃燒的火焰般燃燒了起來,大家都驚恐了起來,朝擋在它身前的珞摩喊道:“珞摩,小心身後,快閃開!”
珞摩回過頭,卻見那妖狼露出得意的笑容,隨後跳躍而起,便撲向他,朝他後心咬去。
珞摩本能地用手肘朝他撞去,但是這反而卻自己將手肘送到了妖狼的口中,只聽到‘咔嚓’一聲,珞摩的手臂骨節被咬斷。
孽徒見狀,連忙奔上前,飛躍起來,用腿踢向那妖狼的頭顱,那妖狼頭部吃痛,便張開口放開了珞摩。
孽徒手臂受傷,無法使用劍,而孽徒也跟他一樣,無法使用劍,兩人都喘着粗氣,面對着這個再次被魔性控制的父親,不知該如何是好。
擎戰再次拔出碧玄劍,道:“看來這場面,還得找個人來收拾殘局,不然得鬧到什麼時候。”
婕藍見擎戰滿臉滿不在乎的樣子,以爲他要殺害那妖狼,喊道:“你要殺了它嗎?不要啊!”
“對不起,我可不喜歡被人這樣呼來喝去的,這妖狼看着實在太煩了。”他走到那妖狼身側,召喚出靈力,頓時碧玄劍光芒大盛,那妖狼有些害怕地看着他,發出低吼之聲,隨後趁擎戰還未出手之時,率先攻擊了過來。
擎戰飛躍起來,跳到妖狼的上方,隨後揮舞出碧玄劍,他總共揮舞了四劍,每一劍劍光形成光刃朝那妖狼的四肢割裂而去,頓時間那妖狼四肢受傷,完全癱倒在地,再也無法動彈。
擎戰落回地面,將碧玄劍收回劍鞘,看着身後癱倒在地上的妖狼,道:“這樣就安分許多了,不用再這麼聒噪。”
婕藍方纔以爲他是要殺害它,但沒想到他只是讓他四肢受傷不能動而已,想着對他的誤解婕藍感到很愧疚,看來自己自始至終都未真正相信過他,婕藍愧然道:“對…對不起,我剛纔還以爲你…”
擎戰笑了笑,道:“這一路你對我說了多少對不起,看來以後也有得聽了。”
婕藍臉一紅,不敢對視他的眼,她轉過身,道:“總之,很感謝你沒有殺害城主!”
擎戰看着這依然在地上不斷掙扎的妖狼,感到異常的頭疼,道:“接下來怎麼辦呢?我看想恢復他的原貌可是萬難。”
崎雪看着在地上掙扎嘶吼的妖狼,沉思起來,隨後彷彿想到什麼一般,便道:“啊,對了,我記得狼最怕光了,只要用強大的淨化之光來淨化他,說不定能將那妖狼脫離城主的身體。”
“這樣行嗎?城主的靈魂被妖狼控制着,倘若他承受不住淨化之光的力量,只怕會隨着妖狼一起魂飛煙滅。”黑豬對此建議有些憂慮,提出了他的看法。
“是啊,龍奕說得對,倘若城主的靈魂承受不住淨化之光,恐怕…”她沒有說出後面的話,怕傷了孽徒的心。
孽徒沉默良久,道:“試試吧,這樣總比眼看着父親他滅亡要好。”
凝鹿看着這般傷心的孽徒,輕聲喚着:“軒明!”
孽徒回頭看着凝鹿,看着她那雙溫柔而充滿悲傷的眼,道:“凝鹿,你能爲我父親喚出淨化之光嗎?”
“我?”凝鹿知道自己的靈力很精純,具有淨化的力量,可是讓她爲軒明的父親施展這般的靈力,要是自己把控不好,估計就會要了他父親的性命,這讓她怎麼不擔心呢,“我怕我會害了你父親性命?我對我的力量還不能完全自如地運用,你知道的,我才恢復這個樣子沒多久?”
無論凝鹿施展靈力後的結果是什麼,孽徒都會如此做,他走過去,伸出左手握着凝鹿的手,道:“不要緊的,你只要召喚你的靈力就可以了,不管怎樣,我都只會感激你,而不會怪你,倘若我父親真的煙消雲散,那也是你用淨化的力量送他去一個極樂世界,而非墮入到魔域之中,所以,你儘管去做吧,不用顧慮任何東西。”
凝鹿看着孽徒如此堅毅的眼眸,卻怎樣都無法再拒絕他的好意,只好點了點頭,道:“我會盡力的!”
孽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彷彿他的整個希望都寄託在了凝鹿身上,而他們之間彷彿心有靈犀一般,他人根本無法插入進來。
擎戰和婕藍看着孽徒和凝鹿突然間這般親暱,都頓覺有些奇怪,但是婕藍想凝鹿姑娘本來就對孽徒有意,而孽徒現今對凝鹿也有了幾分情意,這樣看來,凝鹿便勿須爲孽徒而傷心了,更不會因此而對她有所忌諱。想到這些,婕藍都感到異常的開心,現在看來,孽徒和凝鹿兩人卻真是一對令人豔羨的璧人。
孽徒放開凝鹿的手,走到仍在苦命掙扎的妖狼身側,他擡起頭溫柔地撫摸着那妖狼的背部皮毛,道:“我恨過你,恨了你十年,可是我也想念了你十年,你可知道,即便我怎樣的恨你,我還是希望你能像我小時一樣叫我一聲明兒,而我也很想叫你一聲父親,倘若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那麼請容許我再叫你一聲,父親!”
看到這對相互誤會了十年,怨恨了十年,思念了十年的父子,在場的人又有誰不動容。婕藍流下了淚水,因爲她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想到了她最後死去的那一刻自己都無法這般跟她說一番話,這種遺憾是一輩子的遺憾,無法再挽回的。
孽徒的這番話彷彿觸及到了妖狼的靈魂深處,讓那個被壓迫的都鞠的靈魂再次復甦過來,他俯下頭,伸出舌頭舔舐着孽徒受傷的肩膀,像一個溫柔的父者在關心自己的愛子,他慈愛地道:“你不恨我我就已經非常感激了,明兒,我擁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引以爲榮,此後赤燕城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像我這般讓赤燕城再次淪喪下去,你要讓赤燕城強大起來,知道嗎?”
彷彿是臨危受命般,孽徒從內心不想接受城主之位,可是此時是自己的父親開口懇求,他怎的能拒絕,道:“好,我會的。”
妖狼閉上眼,顯得很滿足,“那好,你們就對我施出淨化之光吧!”
“父親,我相信你依然有着強大的心靈,所以才能撐到現在,那麼,請你爲我,再次強大起來吧!”孽徒低下頭親吻了下他的頭頂,隨後站了起來,對身後的凝鹿道:“交給你了!”
凝鹿點了點頭,走到妖狼的身前,她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嘴中念着咒語,頓時間她的雙手間開始有灼目的白色光芒像流星一般閃現出來,而那流星一般的光芒縈繞在她的手間像螢火蟲一般飛舞中,凝鹿咒語誦完之後,手間的光芒更盛,簡直要將這整個天空都色彩都改變。
她高喝一聲,“去!”那流星般的光芒就脫離了她的手間,朝妖狼飛去。
當光芒從上空投射下來傾照在妖狼的身上時,從那光芒中頓時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嘶吼聲,妖狼的聲音響徹在這空氣之中,彷彿瀕臨死亡的魔物在爲最後的性命而掙扎着,抗爭着,咆哮着。
尖利刺耳的聲音夾雜着城主靈魂的痛喊聲,猶如利箭一般刺中了在場每個人的胸口,就連他們彷彿也被惡魔攫住了心臟,讓他們也感覺到了疼痛與折磨。
凝鹿不斷召喚着靈力,靈力的源源不斷輸出讓她也感到從未有過的吃力,額間冷汗直冒,看來她也是快到了極限,可是卻依然還強自撐着。
孽徒走到凝鹿身邊,關切地看着她,深怕她會因過分使用靈力而虛脫衰竭,可是凝鹿爲了孽徒,爲了他的父親就算痛苦也強自撐着,因爲她不希望自己的努力白費,不希望孽徒失望。
突然間只聽到白光之中發出一聲讓人膽顫心驚的長嘯聲,那妖狼突然站了起來,在這白光之中伸長了脖子,彷彿想要逃離出侍主的身體,他堅持了一陣之後再難忍受淨化之光的力量,離開了城主的軀體,從光中跳了出來。
而擎戰手中握着的那個有着附身魔心臟的盒子此刻‘吭’的一聲破裂開來,而那黑色心臟變成了血紅色。
而那跳脫出來的妖狼也變成了個只有五寸來長的小妖狼,那小妖狼攤倒在地上,發出尖細的吼叫聲,看來這個小東西便是最初空靖放進都鞠體內的那個附身魔,現在被淨化之光打回原形,竟變成了這般的東西。
衆人的目光都聚向了那團光中,凝鹿收了靈力,光芒便漸漸消散,當光芒散盡之後,露出了一個有些蒼老而憔悴的老人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