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快凌晨時,婕藍醒了過來,他和潭棋知道和素琴姑娘還有約,並且能儘早離開這城廷反而更好,以免拖到後面會又生變故,所以決定立時出城,前去與素琴會合。
婕藍雖不忍心叫醒龍奕他們,也不願讓他們跟着自己去受苦,可是將他們留在城廷也只會更加危險,所以她將他們叫醒,龍奕他們三者都十分惦記白青二魔,因此立時簡單收拾了下行李,和婕藍一起出了‘蕉蘭殿’。
等到了宮門口時,卻見擎戰早已等候在此,婕藍瞧見他,想到即將分別,昨日的事也就未再記掛在心,她迎了上去,道:“此次一去,我無論如何也會將承風他們救出,不過少君你一人留在城廷,我擔心…”
擎戰握住婕藍雙手,溫言道:“放心吧,我不會出何事,我只擔心你總是太拼命,卻不好好保護自己,承風他們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是你的性命在本君的眼中卻更爲重要,我此次不在你身邊,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聽到他如此誠懇地說,婕藍不免面紅心跳,她點了點頭,道:“嗯,我放心吧,我還有許多事要做,又豈會白白地去送掉自己性命。”
兩人說着離別話時,一旁的潭棋卻看不過去,但是他又不好直接阻止,只在一旁咳嗽了兩聲,婕藍聽到潭棋的咳嗽聲,便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她想到自己在他們面前和擎戰這般畢竟不好,因此忙將手從擎戰的手中抽了出來,退了一步,與他之間拉開了點距離。
潭棋走了過去,拱手道:“少君放心,此番前去末將一定會好生保護他們,只是少君在城廷,也請多加小心,末將不能隨侍在你的身側了。”
擎戰拍了拍潭棋肩膀,笑道:“這次想必又會跟赤燕城一樣,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遇事不要魯莽,也不要逞一時意氣,更不要硬拼,很多時候是靠人的智謀的,知道嗎?”
潭棋點了點頭,道:“少君示下的話我已經銘記在心,我們便此別過了。”潭棋瞧着站在擎戰身邊的裂勃,“在赤燕城時,也是你隨侍在少君身側,這次你可也要好生保護少君。”
裂勃瞧他這副依依不捨的模樣,便笑道:“放心吧,我也會像你一樣,用性命去護着少君的,所以你放心走吧!”
潭棋朝擎戰深深拜了一拜,隨後走到宮門口,那些看守宮門的人將宮門打開,將他們讓了出去。婕藍回頭看着擎戰,就那樣一直看着他,彷彿這門一闔就將他們分隔在了兩個世界一般。
就算不捨,也要學會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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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廷,幾人就各自上了各自的騎獸,一路朝東側方向的‘黃峨亭’飛去,因爲之前與素琴姑娘有約,所以他們先行前往約定之處。
將近日出之時,婕藍一行來到‘黃峨亭’,但見巍峨的羣山包圍中,一座山峰的側峰之上,果然有一處黃色的亭子,那亭子被雲霧縈繞,飛鳥穿梭其間,顯得此亭猶如仙境一般,但聽得這雲霧繚繞之間,傳來陣陣琴音,那琴聲清澈明淨,猶如仙樂一般,婕藍知道,彈琴之人必定是素琴姑娘。
幾人按下雲頭,落回到‘黃峨亭’,各自收了騎獸之後,婕藍便走到坐在亭中石凳上撫琴的素琴身旁,素琴停下琴聲,站了起來,此時的她着一身繡着蘭花的白色長裙,裙袂在晨風中飄然起舞,她身上淡雅的香氣散了開,聞着沁人心脾。
頓時覺得這個女子彷彿是不食人間煙火女子,可是卻又偏偏淪落至煙花之地,但縱然如此,她身上那股絕世而獨立的傲然姿態。
婕藍走上前,握住素琴雙手,道:“此番前往焰魔山,定是兇險異常,讓妹妹冒着生死陪同我們前去,婕藍實在感激不盡。”
素琴輕言道:“姐姐說哪裡的話,這是妹妹應該的,並且好不容易能出得那喧鬧之地,我已是感激之極。”
“素琴妹妹的苦處我都已知曉,幸好妹妹有虞寧世子護着,也算妹妹的福氣。”婕藍對素琴的具體身世還並不十分了解,但是想必她也是出身不凡,只是因爲五年前城廷之變,纔會淪落至此。
素琴聽到虞寧世子時,面上竟顯出女兒般的羞態,她抱起琴,輕攏額前一縷髮絲,道:“虞寧的恩情我終生難以報答,只希望這次能爲他做一些事,算是我回報他的恩情。”
婕藍也不多言,她讓碧落變化成騎獸,隨後朝素琴道:“素琴妹妹倘若不介意,可與我同乘一騎。”
素琴搖了搖頭,婕藍以爲她不願意,但見素琴淡淡一笑,隨後張開右手,頓時手間白色光芒散發而出,光芒之中但見一頭白色之鳥從手心裡漸漸浮現而出,猶如鳳凰涅槃一般,讓在場的人都驚訝不已,那白鳥浮出之後,便坐伸展的形態,隨後飛入空際,繞着亭子盤旋幾圈之後,落到素琴的身旁,俯下身,示意讓她坐上去。
婕藍和潭棋等人都很好奇,因爲這素琴姑娘被迫進入‘百花樓’暫且不說,就算以前想必也是個官家小姐,何以竟修有高強靈力,又馴服了如此厲害的飛鳥作爲坐騎,婕藍不免問道:“見到素琴妹妹你的坐騎,我才知道妹妹絕非尋常人,那日聽你彈琴,無意間你施展出了你純厚靈力,妹妹若不介意可否告於我,你怎的會這些?”
素琴也知道他們必然會很是疑惑,但是自己的過往此時也不想盡數說了出來,只道:“我在十歲的時候,有一位道人說我很有修煉的天賦,所以讓我與她一起修行,那時我身體頗爲嬌弱,爹爹便讓我跟他去了,所以修習得幾分靈力,這飛鳥我給它取名叫雲空,也是我在修習時一處荒林中捕獲它的。”
婕藍聽後但見素琴衣袂飄然,膚如脂雪,神態端莊靜雅,真有幾分不可侵犯的仙女姿態,婕藍想,真正的美人想必就是她這般吧,讓人有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心境。
“看來素琴妹妹的際遇也屬不凡,現下時間很緊,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婕藍心中擔憂承風,急切道。
素琴點了點頭,便躍上鳥背,想到他們中有幾人受傷,不便駕馭坐騎,她便向茗棋伸出了手,茗棋看着這個和善而美麗的女子,心中稍了幾分遲疑,但是當見到她面上那淡淡的笑容時,茗棋膽怯的心才漸漸鬆了下來,她伸出手拉住素琴芊芊玉指,上了白鳥。
而婕藍也騎上碧落,她讓龍奕和自己乘坐一騎,因爲他身上多處包紮了傷口,並不能駕馭他那頭黑鷹,因此只得跟婕藍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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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剩下的崎雪自然而然需得跟潭棋一起,崎雪想到這個男子以前說過,他很是討厭妖魔,那麼也自然歧視屬於半妖之列的她,崎雪本固執地想自己乘坐雪鶴時,卻見潭棋竟將她拉上他那頭大雕之上,隨後將她護在自己身前,深怕她從雕背上滑落下去。
崎雪還第一次被人這樣環抱着,覺得尷尬,也覺得不妥,她待要掙脫開時,卻聽得潭棋呵責道:“也不看看你自己現下是何模樣,卻還要逞強嗎?”
崎雪被罵得有些不知所措,並且他的大聲呵責引起婕藍他們的注目,崎雪更覺得難爲情,只得深深將頭埋下去,有一種想躲進地洞裡的去的感覺。
見潭棋和崎雪這般,不知爲何,婕藍反而感到有些安慰,因爲崎雪心中的負擔太重,有這麼一個人讓她可以害羞,可以生氣,卻也是排解她心情的好辦法。
幾人乘坐騎獸,直接朝東處的焰魔山飛馳而去。
行進將近黃昏時,天色大變,竟開始下起大雨來,並交接着有雷雨閃電,婕藍怕這樣在天空飛行會出事,因此就讓大家按落雲頭,想尋找一避雨之處,但降落下來,卻是一片茂密的叢林,好在那叢林想必也常有人走,因此有一條小道。幾人順着小道朝山林外走去,但見這山路曲折幽長,感覺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似的。
夜色漸濃,山林中的光線也暗淡下來,慘淡的水光之中反射出人的輪廓,顯得冰涼陰冷。雨水打在林間草木之中,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使得這有些陰森的叢林更顯得恐怖了些。
幾人都是身負靈力之人,都召喚了靈力在身周佈下了結界,所以雨水並未將他們的衣衫打溼,素琴揹着琴走在山路之上,不知爲何,她總覺得身周有何危險的東西在靠近,可是等她回頭查看四圍動向時卻又並未見到有何異樣,但是她依然沒有掉以輕心,一路之上,都謹小慎微,深怕會出何時。
等到天色全暗時,崎雪召喚出雪鶴讓它變成一盞雪燈,指引前路,婕藍幾人走了許久,都未見走出這樹林,而這方圓幾百裡都是山巒相連,實在找不到避雨之處。
崎雪、龍奕、茗棋三人身上畢竟有傷,這樣一走,身體就撐不下去,婕藍見他們都是氣喘連連,心下怎不心疼,連忙停下來運用靈力爲他們治傷,預防因爲奔波而導致傷勢加重,那時就更爲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