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蒙回過頭看着這張自己思念了上百年的面龐,她何曾想走,何曾想就這般孤零零的一人漂泊在這世界,但是他的心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他選擇留在婕藍的身邊,那麼自己何必又再強求呢,她只淡然道:“我還有留下來的意義嗎?”
這句話彷彿是在責問承風,責問他爲何變了心,爲何背叛了他們之間愛情,爲何心裡有了他人而卻留不下她,或許這就是一個女人吧,就算她是天女,面對情之字,又如何看得開,更何況是逾越百年的深情。
承風無法回答青蒙,他只側過頭,冷然道:“你回到屬於你的地方去吧,何必要再留戀這世間。”
“那麼你爲何又留戀在這世間呢?”青蒙冷漠地反問着,承風無法回答,只得沉默,而青蒙見他這副模樣,就道:“既然這樣,你何必管我。”
是啊,自己又有何資格留她下來,?就算讓她留下來又有何用呢?難道他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嗎?既然回不到過去,那麼只能忍痛分開,那樣總比兩個人都傷心的好。
感情本來就是你傷我,而我又傷你的遊戲,而這場遊戲卻永遠不會停止!
青蒙出了洞口,召喚出青鳥,便乘坐青鳥離開,她沒有再回頭看承風一樣,因爲她也有自尊,就算自己心思裡對他有千萬分的不捨,她也要保留自己最後的尊嚴離開,這就是作爲天女的她唯一剩下的驕傲吧,不然如果自己連這點自尊都拋下了,那自己還如何能活在這世間。
婕藍見青蒙就這樣走了,忙對承風道:“你不出去追嗎?”
承風轉過了身,閉上眼,並不理會婕藍的話。
“你應該知道你們之間只是誤會,其實青蒙她還是深愛着你的啊,而你也深愛着她的,難道不是嗎?”婕藍不知爲何,竟不願他們兩個就此分開,雖然在她看到青蒙輕吻承風的那一幕,婕藍的心竟有幾分疼痛,可是那只是覺得承風或許會就此跟她在一起而要離開自己的緣故吧,可是自己從來沒想到要插在他們之間啊!
婕藍見承風沒有反應,自己跑出山洞,召喚出小貂碧落,承風見她這樣,以爲她要去追青蒙,便阻止道:“我並不需要你多事,我也討厭多事的女人。”
“別以爲這世間的人都爲你轉,你既然無心留下青蒙,不代表我不願意,並且我還有一些事需要問她,你們在此等我。 ”婕藍說完之後便乘坐碧落飛入空中,朝青蒙的方向追了過去。
崎雪和承風見婕藍真的追了過去,都有幾分的着急,崎雪想要將婕藍追回來,但是卻被承風攔住,道:“隨便她吧,她想要做什麼事,你是阻止不了的。”
沒想到最瞭解婕藍的人居然會是承風,有時候連崎雪自己都不知道婕藍和承風之間究竟發生過些什麼使得她二人從仇怨的對象變成得相互信任關心起來,但無論怎樣,崎雪這次聽到承風真心喜歡婕藍,她雖然有些失落,可是也感到很是高興。
因爲她始終希望,婕藍能夠與承風在一起,他們纔是最適合的那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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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藍追了半盞茶的時間,便追上了青蒙,她攔在青蒙身前,青蒙見追來的人是婕藍時,不免有些失望,淡然道:“你追我做什麼?”
“你跟我們回去吧,這一行之中有我們相伴豈不更熱鬧些,何必獨自一人呢?”婕藍雖然知道想要留下她很難,但不知爲何她還是出言想留。
“你當我是什麼呢?我青蒙固然不再被人愛戀,但卻也有自己的尊嚴,何須要留在那人身邊,你走吧!”青蒙神色間顯得哀傷卻也有幾分悽楚之色。
婕藍知道青蒙的心傷,勸道:“其實我跟承風之間並沒有什麼的,他的心裡一直有你,或許只是因爲以前的誤會纔會弄成這樣,倘若他對你的感情真的已經忘記,又怎會如此地恨你,正因爲恨纔會深深的愛,不是嗎?”
“倘若不是你把他帶到這世間,我們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或許這一切都是註定的,就算我怎麼阻止,也阻止不了這一切的發生,你的命運是與他牽扯在一起的,而當你們的命運牽扯在一起的時候,而我就只是個局外人,難道在他的心中,你真的就比我更重要嗎?”青蒙仍然不甘,不甘他們如此深厚的感情爲何就這般煙消雲散,而她的言語中卻帶着幾分對婕藍的怨恨。
婕藍也感覺到了這股怨恨之情,這倒讓她頗爲意外,也頗爲歉疚,只道:“我真的…”
“夠了,你追過來難道就是向我炫耀他對你的感情嗎?”青蒙突然發起怒來,將婕藍的話打斷。
婕藍吃了一驚,她本還想說什麼的,可是卻不知該說什麼了,就住口不言,青蒙見她沉默下來,就準備乘青鳥離開,當飛過婕藍的身側時,婕藍卻道:“等等!”她的神色此刻顯得很凝重,彷彿有沉重的心事一直壓着一般。
青蒙停了下來,不知道她又要說什麼。
“我們曾認識嗎?”婕藍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而青蒙聽到這個問題卻也顯得很是嚴肅,同時也有幾分惶恐,但她很快平靜下來,道:“你記性真不好,我們已經見過四次面了,不是嗎?”
“我問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在你遇見承風之前,我們是否就已經早已認識?”婕藍果決道。
“我並沒有必要回答你這個荒謬的問題。”青蒙拒絕道。
“你是怕回答我的問題嗎?我跟你講一個我的故事吧,我曾經有一位朋友,她和我一起長大,她待我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我與她總是一起出去除妖,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她都是衝在最前面,每次我受傷的時候她都會不顧自己的傷來爲我療傷,她在我的心中除了我的孃親之外,她是我這一生最爲看重的人,最爲珍惜的人,可是後來她被一個白袍客的妖魔給擄劫走,我發誓我一定要將她救出來,就算豁出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婕藍說着這段往事時觸動心中傷痛,竟忍不住哽咽起來。
青蒙聽着婕藍的話,漸漸地雙眼也溼潤了下來,彷彿感覺到了婕藍的深情,感到到了她對人的誠摯,然而雖然她有感觸,卻依然淡然道:“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莫非你是求我幫你去殺了那白袍客嗎?”
婕藍沒有回答青蒙的話,只是繼續道:“還有一點我沒有跟你說,在那晚那妖魔攻擊我和她的時候,她爲了救我,讓我待在她佈下的結界之中,而她則豁出性命地去跟那妖魔戰鬥,在戰鬥中,她也曾召喚出一把劍,那把劍通體發黑,但有着焰火一樣的紋路,那紋路彷彿火焰在灼燒,發出赤色光芒,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青蒙更是一驚,面色漸漸慘白下來,她沉默着,不知該如何回答婕藍,可是她依然回道:“我想你應該是想多了,你與你朋友從小一起長大,而我呢?我想我不用說你應該也是明白的,不要有一些愚蠢的想法。”青蒙毫不留情地說道。
婕藍就這般愣着看着面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難道真的是自己猜錯了嗎?可是爲何她總覺得青蒙如此熟悉呢?爲何她會直接稱呼我爲藍,而不是婕藍,如果她不是幽雲的話,她與她之間不過才碰過幾次面,爲何這般稱呼,更何況她還因承風的事怨恨自己,而在對付焰魔的時候,她也說自己將再次和她聯手將這焰魔除滅,那麼這不是幽雲又會是誰?
可是自己第一次遇到幽雲時,她那時還是個跟自己一般大的十歲孩子,而青蒙已經在這世間存活了上百年,他們又怎麼可能是同一人呢,更何況她與幽雲的面貌並不相同,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可是爲何自己會有這種感覺呢,爲何會有如此奇怪的念頭?
莫非只是自己太過想念幽雲的緣故,所以纔會如此嗎?
婕藍見青蒙不願承認,也有些失望,她只道:“說得是啊,我遇見她時她還是個小孩子,不過就算這樣,我還是會對你說一句,希望你能保重,也謝謝你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你不必謝我,我救承風並非是因爲你,而是爲了我自己,當然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會向你道謝,因爲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她說完之後,便乘坐青鳥離開,身影漸漸消失在這漸漸暗下來的夜空之中。
見青蒙離開之後,婕藍突然覺得有些許的悵然,她本以爲自己已經見到一些光明,本以爲自己彷彿尋找到了答案,可是到最後卻發現自己猜錯了,而一切又得從頭再來,她又怎麼不傷心呢,不過到目前爲止,至少知道了三件事情,第一,那白袍客處心積慮謀劃這一切,是何目的呢?爲何他對那焰魔說只許奪取母親的靈力而不許傷害他,倘若是心下存慈,可最後爲何又殘忍地將自己母親殺害了呢?第二,他的目的應該是要自己去接觸承風的封印,因爲世上只有擁有召喚之血的自己才能將承風的封印解開,所以他才擄走幽雲以此要挾,第三,他手臂上有一條藍色花形的傷痕,這就是找出這白袍客是誰的關鍵所在,所以這一點對婕藍來說是最爲寶貴的。
但是還有很多事情婕藍無法理清楚,比如爲何他一定要讓自己帶着承風去王城,難道他是與王城有何關係嗎?而他爲何在自己離開什落村後還要殺了村民,要殺村民的話直接在攻擊自己的那晚殺了便可,又何必再多此一舉呢?再就是他如何相信自己就一定會將承風帶到王城去呢?因爲誰都知道承風在解開封印前是墮入魔道的妖魔,妖力強盛,根本無人能制服得了他,倘若不是崎雪送的‘封靈珠’,恐怕連自己都會喪命在他的手下,可是他如何猜得到這些事呢?最後就是自己家門前地那株白桐,白桐說它是被人強行喚醒到這世間的,目的就是在婕藍生死關頭之際救她一命,爲何既要殺她卻又要救她呢?這個白袍客豈不太奇怪了嗎?而在這一行之中,無數城郡的人都想將承風抓捕而去佔爲己有,既然她已經將承風帶出了雪靈山,若他真的只是想得到承風的話,爲何不自己來將他搶走,難道他不怕被其他城郡的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