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風沉思着,因爲他也不確定崎雪究竟是怎麼得到這封靈珠的,有可能是真的爲了解除他的封印壓制他魔性之血,因而不顧危險跑去盜取,也有可能是什麼人給予她的,這個看來單純的永遠跟在自己身邊的女子,此刻瞧來卻又不是那麼的簡單,她身上彷彿藏了許多迷,這些迷讓承風既好奇又產生了距離感。
因爲他始終是不喜歡期滿自己的女人,更何況是自己一直以來相信的人呢?
“看來不去問她,是不會知道答案的。”承風準備進木屋去尋找崎雪問過清楚,卻被婕藍拉住,婕藍有些慍怒,道:“崎雪現下重傷在身,你現去找她,不是讓她更加爲難嗎?還是等她好後再詢問也不遲,反正我們現下被困在這清周城,倘若一日不能出城去,我們的性命就不會有保障,所以其他的事還是等大事定後再說吧!”婕藍好言勸道。
承風也很是疼惜崎雪,知道她爲了自己受了不少的苦,並且在自己封印的這百年裡,她一直守護着雪靈山,這份執着的深情承風這輩子恐怕都無法還她,他不再計較,打定了主意,等清周城的事了了之後,再尋她問個明白。
“但願她沒有做什麼欺瞞你我的事,不然我定不饒她。”承風嘴上這麼說,心中卻盼望着崎雪安好。
婕藍淡然一笑,道:“我們進去吧,別讓他們擔心我們了。”
兩人回到小木屋,素琴和潭棋見他們安然回來,心下也放心許多,但是見那叫青蒙的女子已不在,料想她又是獨自離去了,他們幾人見青蒙有些冷傲,又要誅殺青魔,既然離開,反而放心了些,因此都沒有過問,只有崎雪看着面色悽然的承風,心中甚是憂慮,因爲她怕承風會受青蒙的影響,沉寂下去。
不過瞧婕藍待在他身邊,面上倒顯得很是輕鬆,心想承風現下最牽掛的人是婕藍,只要婕藍在,相信風不會因爲失去封靈珠而在此墮落爲妖魔的,想到這點,崎雪也放心了許多。
幾人也不多話,離天亮還有一兩個時辰,幾人就靠着牆壁,睡了過去,剩下潭棋和承風兩人輪流看守着她們,這樣一直到天明時,衆人才醒了來,幾人休息了片刻之後,精神也好了許多,就決定前往城廷。
擁有坐騎的都召喚出各自的騎獸,隨後帶着傷病的人,朝城廷趕去。
................
一直到午時時,幾人纔到了城廷的城門之外,他們按下雲頭,落回地面,本打算直接回城廷的,卻沒想到城廷的城門緊閉,城牆之上有數千名士兵把守,樓城上的士兵一見到有人靠近,就一聲唿哨,頓時箭羽齊落而下,將婕藍一行逼退到一里之外,好在這些士兵只是堅守着城廷,並沒有派兵出來追趕,所以他們才虛驚一場,不過看這陣勢,幾人都猜測到了情況。
他們幾人在一處小山峰上,從山峰上遠望過去,但見城廷被黑氣籠罩,顯然是因爲受青魔昨晚邪氣影響的緣故,而他們禁嚴戒備,那麼他們是抓捕了少君他們還是說有戰事發生?幾人都感到困惑,不明白城廷發生的情況。
潭棋最爲擔心少君,忙道:“看來城廷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所以纔會突然戒嚴,不行,我必須潛回城廷,弄清楚情況,不然少君恐怕會有危險。”
“這不行,你沒看到城門上有數千兵士把守嗎?你去等於送死,更何況現下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貿然進去恐怕只會白白送命。”承風連忙勸道。
素琴和潭棋一樣,她也很是擔心虞寧的情況,也想跟潭棋一起闖進去,但是她知道這樣做只會讓婕藍他們爲難,所以也沒有提出來。
幾人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聽得背後有刀劍齊相襲來,幾人忙得戒備,轉身朝後一看,但見有四名士兵挺着長槍、長劍指着他們,道:“你們是什麼人?”
潭棋見他們身着黑色軍服,衣服上有日月環扣的標誌,心中大喜,忙道:“大膽,連本將都不認識了嗎?”
那四名士兵細瞧潭棋,才認出是潭棋少將,他們惶恐地忙跪下,道:“屬下參見少將!”因爲潭棋全身是血,面目不清,所以這士兵沒有立時認出來。
“起來吧!”潭棋命道。那四名士兵站了起來,道:“見少將安然回來了,少君就可放心了,我這便帶少將前去見少君。”
“少君在城外嗎?”潭棋詢問道。
“是,昨日傍晚時分,少君便召集我們立刻離開城廷,駐紮在三十里外的溪水邊,此番是少君派我們前來打探情況,並尋找少將你,卻未想到便在此處尋到少將。”站在最前首的那名士兵回道。
“那虞寧世子呢?他在何處?”潭棋知道素琴擔心他的安危,所以一併問道。
“虞寧世子也和少君在一起,正等潭棋少將帶衆人一同回去商議攻城之計。”士兵有條不紊地回道。
潭棋點了點頭,便讓大家一起回營地,但是婕藍卻不願離開,潭棋很是奇怪,問道:“爲何你不走?”
婕藍秀眉微蹙,道:“我和承風離開城廷的時候,龍奕爲了護我們出城,他被守城的士兵困住了,想必他被那些士兵抓走了,所以我必須回去救他,你們先回軍營吧,等我救回龍奕後再想法出來尋你們。”
潭棋只覺得氣不大一處來,他怒道:“你當這城門是什麼,就憑你說進就進,說出就出嗎?只怕到時候你又被抓起來,我們還要再費一番周折來救你。”
婕藍更是生氣,道:“方纔你以爲少君在城裡,你不也是急得要進城去嗎?現下我要進去尋龍奕,它對我來說,就如同少君對你一樣,很重要,所以你沒有資格阻止我。”
素琴沒想到他們兩人居然爭吵起來,忙得勸道:“現在大敵在前,大家怎可因爲這些小事傷了自己人和氣呢?”潭棋握着婕藍手,勸慰道:“龍奕他一向機智,想必助你們逃離城廷之後他自己也設法逃走,現下也可能就在少君他們那裡,如果你現在回城廷的話,反而會讓大家擔心,不如先回軍營,等確定龍奕真的出事了後,我們再一起想法去救他好嗎?”
婕藍生着悶氣,沒有回話,素琴見她這般,忙對那士兵道:“你們可知軍營中有一位叫龍奕的,它是一隻半妖。”
那士兵搖頭道:“屬下昨夜便出來查探情況,所以並未聽說有半妖在軍營之中,不過後來會不會有半妖進入軍營屬下便不知道了。”
婕藍雖然有些失落,但想素琴說得對,不能因爲擔心龍奕而亂了自身方寸,她壓制住自己的怒氣,道:“好吧,我聽素琴的,等回軍營後再說。”
見她不再執意要走,幾人也都放下了心,潭棋讓其中兩名士兵帶他們回營地,剩下的兩名士兵讓他們繼續查探軍情,等有消息之後再回來通報。
大概半個時辰的樣子,幾人回到了軍營,頓時軍中兵士連忙向少君稟報,過不多久,便見到少君和虞寧世子出營相迎。
潭棋見到少君無恙,終於放下心來,忙得快步走過去,單膝跪下,道:“屬下參見少君,屬下不辱少君所託,將他們一一救了出來。”
擎戰將潭棋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昨夜便知了。”
潭棋很是疑惑,不知少君如何在昨夜就知道了,難道他派人過來查探了的嗎?可是一路並未見有人跟蹤。
擎戰見他疑惑的模樣,便笑道:“昨夜見羣魔復甦,本君便料定青魔想必是墮入魔道了,而後又見聚集在清周城上空的邪氣漸漸退散,心想青魔要麼是被誅殺了,要麼是你們阻止了他走上了墮魔之路,所以本君料定你定是平安將他們帶出,此行想必兇險萬分,倒是辛苦你們了。”擎戰見他滿身血污,心中疼惜下屬,自然而然有些不忍。
“爲少君效力,自然拼命而爲,這點傷算不了什麼的,倒是少君怎的出了城?你們不是去見了城輔大人嗎?”潭棋疑惑道。
擎戰還未開口說,站在他身後的虞寧世子走上前來,道:“少君出策說讓城輔大人留守城內,到重要時候比起到城外來更有作用,所以並未讓城輔大人跟我們一起出城,現下虞慶已經知道少君和我聯手,正召集城內兵馬嚴守城門,恐怕兩軍之戰,一觸即發,我們正擔心你們會落入虞慶之手,到時你們成了人質,那我們起事便困難多了,不過現在見你們都安然歸來,倒讓我們鬆了一口氣。”
有半月來餘沒有見到虞寧的素琴此刻聽到虞寧的聲音,整個人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但她知道此地是軍營,所以按捺住了心中的情感,只是站在婕藍的身後,默默地聽着他的話,彷彿只要這般聽着,她就覺得很安心,很幸福。
虞寧見到身後的素琴,頓時便高興起來,他也很想上去慰問她幾句,但是礙於此處不是談及兒女私情之地,所以他也並沒有說什麼,只道:“你們辛苦了一夜,想必都疲憊不堪,還是先到營帳裡歇息,到午時再前來議事。”
婕藍擔心龍奕安危,忙道:“不了,我想問得是你們可見龍奕到營地中來過沒?就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龍奕。”婕藍迫切地等待着答案。
擎戰見婕藍如此惶恐擔心的模樣,心中就頗爲喜歡,他正準備說時,卻聽得一旁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人道:“放心吧,它沒事,只是受了點傷,現在估計還在呼呼大睡呢。”
婕藍朝說話之人看去,但見此人臉上有一道劍疤,面孔陰冷,神采挺拔,穿着短衫,腰別短匕,一雙黑色雙眸炯炯有神,婕藍不免驚呼出來,喜道:“珞摩,你怎的在此處?”
此人正是珞摩,在虞慶準備與婕藍大婚時,邀請各城郡的使者前來赴宴,他受城主之命前來赴宴,但沒想到虞慶城主的新娘子竟然是婕藍,他知道事情有所蹊蹺,便決定留下來,雖然虞慶讓各城郡使者離去,但珞摩卻喬裝打扮留在了城廷,等待時機與婕藍見上一面,一直等到婕藍和承風他們出城廷去尋找青魔時,他見到黑豬龍奕與守衛拼搏,便將它救了下來,隨後帶出了城,緊接着遇上了擎戰他們,就與他們在一起了。
“若不是爲了你,我怎會留在這裡,不過你放心,這也不是我個人的意思,是城主寫信於我讓我留下的,那我自然而然更不會走了。”珞摩見到久違的婕藍,雖然一向冰冷的他,也覺得很是高興。
而見到故人的婕藍,又何曾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