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很快,虞寧就先向擎戰和婕藍他們宣告了他和素琴的婚事,見虞寧和素琴終於能夠走到一起,他們也感到很爲他們高興。
擎戰已經向王城送達了‘新主書’,宣告王城清周城已經命虞寧爲城主,他本打算就此趕回王城的,但是虞寧卻一定要留他等他登位當日飲過他與素琴的喜酒之後再走,擎戰一時也不好退卻,但想離登位也沒有幾日了,自己傷勢未好,再留幾日也是好的。
而婕藍想承風的傷勢也要細心調理纔好,所以也沒有急着走,再加上她與素琴一向交好,她大婚,婕藍怎能不在呢?所以她也就留了下來。
而珞摩本來也是打算離開回赤燕城覆命的,但虞寧盛情難卻,也就回書給軒明城主,說明了他此處的境況,也向軒明城主報了婕藍的平安,就決定留下。
這幾日,衆人都在城廷裡住着,等待登位大殿。而承風這幾日裡得到悉心調養,他的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婕藍見他慢慢恢復竟也十分開心,覺得自己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然而到登位大殿的前一日,崎雪突然跑到‘幻月’樓來告訴婕藍,說承風消失不見了。婕藍很是奇怪,覺得承風怎麼可能會消失不見,她忙問道:“你先別急,慢慢說。”
崎雪急得倒要哭出來般,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早時我去幫他拿點糕點,可是到了他的‘峨榮閣’,卻不見他的人影,我以爲他只是出去四處走走,便到城廷四處尋找,但是也沒有找到他,隨後我到宮門口詢問,說他一個人出城去了,你說,他出城爲何不跟我們說呢,是不是他出了什麼事?”
婕藍聽後自己也感到詫異,但是她不想崎雪在那兒擔心,道:“承風想必出城散心去了,你不用太焦急,我去尋他就好,知道嗎?”
婕藍辭別了素琴,便直接朝宮門口走去。素琴聽後心想承風想必是出了什麼事,也打算去尋找,但是崎雪知道她明日將要舉行婚宴,豈可因爲承風的事而讓她分心。崎雪雖然有時做事很粗心,但是這點她還是懂的,她忙阻止道:“不用了,我和婕藍去尋下就好,或許正如藍說的,他只是去城外散心去了。”
素琴想婕藍和承風之間總覺得有些牽扯,她自己插入進去反而會不好,還不如讓他們自己解決這些事,畢竟感情的事誰 也代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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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藍一路出了宮門,在街市上尋找了許久,都不見承風的身影,她想承風爲何會突然不告而別,他明明說過要陪着自己一起去王城的,可是爲何會一句話都不留下就離開呢?難道他已經食言了,他不願意待在她的身邊,所以選擇了離開嗎?
想到這點,婕藍都有些傷心,至於爲何傷心,婕藍也說不上來,她只是覺得心裡面好空落好空落,彷彿少了一點什麼,堵得她心慌難受。
婕藍細細地瞧着,突然覺得承風從那日救回青魔之後,到受傷昏死這段時間,他總是怪怪的,變得好像不願跟她說話,不願見到他,可是他又明明很關心自己,自己被箭射傷的時候,他卻急成那樣,那說明並不是他厭惡自己,那又是爲了什麼呢?
她記得他在攻城的時候最後說的那句話是‘可能我確實不想活了’,那個時候自己很是驚愕,不知道他話中究竟什麼意思,當看到他真的不顧性命去跟妖魔抗爭時,婕藍才感覺他不是在對付妖魔,他是在一心求死,那麼,他心中是有何想不開的事嗎?倘若真有想不開的事,他不會再次去做那種傻事吧!
婕藍這樣一想,更是害怕,她想他一向喜歡清靜,恐怕他已經不再街市而出城去了,婕藍忙得出了城,乘坐白貂在空中四處尋找,一直尋找了許久都未果,這讓婕藍更是擔心,心下暗暗罵道:“好個狠心的你,拋下我們不管也罷了,背信棄義也便罷了,爲何你要讓我擔心,就算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也不用這樣。”她罵得次數越多,心中就越傷痛,尋到中午時,婕藍急得都快哭了出來。
一直到黃昏時,婕藍已經飛出離城廷一百里的距離,才見到在一處溪流邊,有一白色的身影,婕藍見那身影很是熟悉,便忙得按下雲頭,朝那人飛了過去。
當白貂落回地面,婕藍連忙從貂背上下了來。她仔細看那人,雖然背對着她,但婕藍一眼識得出來,此人正是承風。
他正蹲在溪流邊捧着水喝,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婕藍氣得撿起一塊石子,便朝他身旁的溪水丟擲過去,石子落入水中,濺起浪花,將承風的衣衫打溼,承風很是驚訝,忙得站起來,朝身後看去,當他見到站在身後怒氣騰騰的婕藍時,倒輪到他驚訝了。
他沉默了一陣,才緩緩道:“你又何必追出來呢?”
“我何必追出來?你說呢?我倒想要問你一句,你爲什麼要偷偷摸摸地離開,爲什麼?爲了躲我嗎?”婕藍一連竄地責問道,語氣顯得憤怒不已。
承風見婕藍如此着急,心下里也很是愧疚,但他絲毫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道:“沒有爲什麼,我並不屬於你的附屬品,那自然想走就走,何必要告訴你。”
“你的意思是是我自作多情跑出來找你了?好,就算我自作多情,那你就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要離開?”婕藍有些歇斯里地地叫着。
承風見到這樣的婕藍,不知道是心痛還是惋惜,他只是不想讓婕藍爲難,也不知如何向婕藍說出自己的想法,他只道:“有擎戰少君在你身旁就好,何必再需要一個我。”
婕藍聽到他提到擎戰,頓時便安靜了下來,她彷彿明白了承風爲什麼這幾日心情會顯得那麼沮喪,爲什麼會不辭而別,爲什麼會躲避自己,她試探着問道:“你…在意我對擎戰的感情是不是?”
承風不敢承認,因爲他不想讓一個根本不在意自己人知道他的心意,他只是冷漠道:“你想多了,我只不過是覺得有他陪你去王城就好,我又何必再多事待在你們身邊,我並不是什麼護衛,也不是什麼隨從,自然不會受你擺佈,更何況封靈珠現下已經取下來了,你也控制不了我了,不是嗎?”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承風如此冷漠的話,婕藍竟然忍不住流下了淚,她輕聲道:“你的意思是說,從此之後,你都不會再留在我身邊,要獨自離開是嗎?”
承風沒有說話,但顯然是以默認。婕藍不知道爲什麼,見他沒有說話,心中疼得更加離開了些,她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不捨,她只道:“你不是說過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陪我去王城,陪我去尋找那白袍客嗎?爲何這個時候又要離開?”
“別再自作多情了,我心情好便陪你去,心情不好我何必陪你去,不要把我的話當真,如果你把我的話當真那說明是你太笨了,怪不得我。”承風言語上絲毫沒有鬆軟,一句一句地刺激着婕藍。
婕藍聽到這番話,心宛如被人刺了幾十劍幾百劍一般,疼得她全身都發軟了,她腳下輕浮,無意識地向後倒退,身體不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承風見她這副模樣,連忙閃身過去將要摔倒的她接住。他用右手摟住她,承風感受着婕藍身體傳來的溫度,頓時心跳又狂亂起來,他忙將婕藍放開,後退幾步拉開了距離,側過臉去,道:“你不必爲了我這樣,我也並不值得你爲我這樣,對於你來說,只是少了一個同伴而已,這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不,不是的,你不僅僅是我的同伴,而是我最信任最依賴的人啊!”婕藍反駁着承風那冷漠到幾乎要凍住的話。
承風聽到婕藍這句話,不知爲何,心中竟有一絲涌動,她說他是他最信任最依賴的人,是這樣嗎?還是說她只是希望他留下而隨意撒的慌,他苦澀笑道:“我看你是糊塗了吧,你最信任最依賴的人不應該是擎戰嗎?別再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了,你走吧,我想一個人清靜清靜。”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這是心裡面的話,我知道你會覺得我自作多情,會覺得我很難纏,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一直以爲,我並沒有僅僅把你當做我的同伴,如果只是同伴,我也不會因爲你要走而感到痛苦惶恐了,承風,不管你是恨我也好,討厭我也好,我都希望你在我身邊,當然,我知道,留在我身邊會時時刻刻都有危險,你就當自私好嗎?”婕藍求肯道。
承風看着婕藍這樣,心下里竟十分不忍,也再也離不開她了,他知道倘若他今天還是毅然選擇離開,那麼他肯定會後悔,肯定會放心不下,肯定會責罵自己。他知道他是中了婕藍的毒了,恐怕這輩子都要跟她牽扯不清。
他長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走不了,我只好留下。”
“你是說真的嗎?”婕藍幾乎有些難以相信。
“就算我要走恐怕你也會一直跟着我,我討厭有人跟着我,那隻好換做我來跟着你。”承風說這話有些自嘲,不過婕藍聽來卻是開心無比,她竟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情緒,一把擁入了承風的懷抱,喜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第一次被婕藍這樣抱着,雖然承風知道她抱着自己並不是因爲愛意,但是能感受到她的氣味,她的溫度,承風還是覺得很滿足。他冷冷地道:“你最好矜持一些,不要因此而得意得忘了形。”
婕藍聽他斥責自己,才意識到自己這失態的行爲,她忙放開承風,退後幾步,自己羞紅得面頰猶如朝霞一般,而她自己也是尷尬得不知所措,婕藍小聲道:“那個,我只是一時高興而已,你不要誤會,也不要生氣。”
承風苦澀地笑了笑,覺得自己拿這個女人真的是沒有辦法,他又嘆了口氣,道:“既然我答應了你,難道你還想一輩子跟我待在這裡嗎?”
婕藍更是羞得有些不知所措,忙道:“崎雪還在到處找你,她恐怕也很擔心你,所以還是早些回城廷吧,等到明日參加完虞寧和世子的婚宴,我們便要上路去王城,你不會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