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豬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場柔軟而舒適的牀上,那牀帶着清新的香味,聞起來甚是舒服,黑豬以爲自己是身處在夢中,不然自己又怎會有如此不合自己身份的感覺存在,它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啊’的一聲叫喚了出來,此時才覺得自己並不是在做夢,他看了看這房間,華麗別緻,所用的地板以及桌案都是極好的香木所做,而那些陳設的花瓶字畫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黑豬又覺得自己身處夢中了,因爲從小到大,自己除了跟婕藍進入王廷見過如此奢華的佈置之外,還沒在其他地方享受過這樣的待遇,難道自己已經回到了王廷嗎?它有些迷惑,便忙起了身,準備下牀。
身體剛一動,背後的痛楚就立時傳了過來,它忍住疼痛,用手去觸摸傷口,才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被包紮處理好了,而雖然傷口處還有些疼痛,但是身體已經沒有那種難受的感覺。它心中更加覺得自己是已經回到了王廷之中,他想那麼婕藍也已回到了王城嗎?它以想到這兒,就立刻下了牀,朝屋外跑去,剛跑到屋口,便有兩名侍女走了進來,將黑豬攔住,黑豬並沒有見過這兩名宮女,頓時有些愕然。
只聽得那兩名侍女道:“請貴客在此處好生歇息,未經過城主允許不能四處亂走,希望貴客能體諒我們的難處。”
城主?黑豬更是茫然了,他想爲何這裡有城主,而不應該是王上嗎?難道自己不是在王廷,他仔細想想,自己最後的記憶是自己處於在一個鬧市之中,好像有個屠戶準備殺自己,隨後自己就昏暈過去了,所以後面他發現了什麼事他也不記得了,他有些迷糊,便問道:“請問兩位姐姐,這裡是在什麼地方。”
兩位侍女聽他喚她們姐姐,既覺得有些好笑,也覺得挺輕鬆的,她們只道:“這裡是在城廷啊,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了,所以可能不知道吧!”
“城廷?”黑豬想自己猜想的果然沒錯,自己是到了一個城池的城廷之中,他繼續問道:“那請問這裡是什麼城池呢?”
這兩位侍女見它居然連自己身處哪個城池都不知道,都以爲它有些傻呢,他們可不知道黑豬是被水渠從王城衝到這裡來的,這期間一直昏昏謎迷,所以不是很清楚。其中一位侍女笑着回道:“這裡是金昭城,是我們王管轄的地方,你怎的連自己在哪兒都不知道啊?”侍女們爲御前侍衛帶回來一隻妖獸都感到很是奇怪,本想這頭妖獸究竟是什麼來歷,居然讓御前侍衛親自去找御醫爲它治傷,所以對這個妖獸的身份都挺好奇的。
“這裡是金昭城?那我是怎麼帶到這裡來的?”黑豬更是不可思議,它還從來沒有結識過金昭城的人,自己怎會被金昭城的人救了,而且還是城廷中的人。
那兩侍女也是覺得不可思議,覺得這妖獸看來還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她只道:“你是我們城廷的御前統領帶回來的,也是他讓我們兩個來照顧你。”
“你們的御前統領是?”黑豬心想自己並不認識這麼一號的人物,越來越感到疑惑。
這兩侍女正準備說時,卻聽得屋外走廊上傳來皮靴擦地的咯咯聲,同時鎧甲以及劍因走動而傳來的金屬聲,這兩侍女一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是御前統領來了,立時變得嚴肅起來,退立兩側,躬身迎候,而片刻之後,果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提劍走了進來,此時的他穿上鎧甲,更顯得威武異常,他面有微須,神色嚴肅,見黑豬已經醒了過來,便道:“你已經醒了就好,主上傳屬下過來請你過去。”
黑豬看着這個偉岸的男子,心中有些疑惑膽怯,他問道:“你們主上傳我是爲何?”
御前統領只道:“屬下無法知道主上意圖,你只要過去便可。”
黑豬想既然自己是他們帶進來的,那對方有請,不管是出自什麼理由,他都不能拒絕,他點了點頭,道:“那好,你便領我前去吧!”
御前統領在前引路,而黑豬則在後面跟着,黑豬因爲本身身材矮小,只打到御前統領臀部位置,所以走在後面的黑豬隻感到很強大的壓迫感,也覺得有些孤獨無依的感覺,因爲以前他一直跟婕藍在一起,有藍在他身邊他會覺得異常的安心,但是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他感到很是不安,覺得總是少了點什麼,可是,他卻必須學會沒有婕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應該去承擔的事。
繞過幾道走廊,就到了御書房中,統領在外對內稟報道:“御前統領寇英求見主上!”他稟報之後,書房的門就打了開,統領帶着黑豬走了進去。
繞過一道屏風,就見在御案之前,一位金髮披肩的女子伏在案前,正認真地批閱着文書,那女子的金髮垂至腰間,金髮有些波浪形的微卷,而她面容如雪,一雙如星辰金色瞳孔之眼在長長的睫毛掩映下顯得嫵媚而凌然,她臉型修長,嘴脣輕薄而小巧,玉鼻高挺,額前戴着一串金綠色的額墜,將她那美麗的臉增添了高貴之氣,此時的她穿着金色長袍,那袍上都鏽着鳳形圖案,而能穿此袍的除了身份高貴的一城之主之外,還不敢有第二人敢這般穿着。而這位城主便是金昭城的金萱。
黑豬看到如此高貴而美麗的女子,竟看得有些呆了,他很少看到如此美麗而高貴的女子,雖然說婕藍經過盛裝打扮之後,也異常的美麗,但是這女子不同,她有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高貴而不可侵的氣勢,這種氣勢婕藍是比不上的,或許那也是因爲婕藍從小是在山野間長大,而不是一直待在王城那種地方,所以舉手投足間都顯得很有親和力,而不是像面前這個女子一樣,給人一種敬畏的感覺。
金萱擡起頭來,看着寇英身後的黑豬,她放下筆,攏着長袖,站了起來,款步走到黑豬身前,細細打量它一陣,隨後俯視而下,只道:“你便是一直傳言的那位叫婕藍的公主的侍魔者龍奕吧!”
黑豬很是愕然,它難以相信面前這個城主會知道他的身份,他驚異的看着面前這個讓人敬畏的女子,不知該怎麼回答,等他稍微冷靜下來之後,黑豬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金昭城,他到現在還不清楚這城主救自己的意圖是什麼,倘若跟在清周城的時候一樣,想要對婕藍不利,所以扣押自己打算以此來脅迫藍,那自己給婕藍帶來麻煩可就不好了。它想清楚之後,道:“我想主上應該認錯了,我並不是什麼侍魔者,也並不認識什麼公主,很感謝主上將我救了回來,在此我向主上表示謝禮。”他微微一欠,向這位城主行了一禮。
金萱聽了這黑豬的答覆,便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也明白他的憂慮,她淡然一笑,玉指放在下頷處,更顯得嫵媚而動人,她只道:“倘若本主連你是不是侍魔者都分不清楚的話,那本主的眼光又豈不是太拙劣了些,天下間只有侍奉血魔的侍魔者才能具有一股與尋常妖獸不同的仙氣,而那股氣息你敢說本主是看錯了嗎?”
黑豬很是錯愕,因爲自己身上的氣只能是血魔才能看見的,而面前的這位城主又如何能看到他身上具有氣的呢?他仔細地看着這個美麗的女子,頓時才注意到她的瞳孔居然是金色,在這世間,要麼是妖人會具有異於常人的瞳孔色彩,要麼便是血魔擁有,而她身爲城主,身份高貴,不可能是妖人之類,那麼只能說明她跟婕藍一樣也是一位血魔。黑豬起初沒想到這些,因爲他覺得很少會有血魔掌管權勢的,更何況還是一城之主,算起倒跟婕藍有一些一樣了。
“城主你也是…”黑豬不敢接下去,因爲他怕萬一自己猜錯了會冒犯到這位城主。
金萱卻並不介意黑豬提到自己的身份,她神色坦然道:“既然你已經猜到,本主也沒必要向你隱瞞,只是這樣一來,你向本主當面撒謊的事也就藏不住了。”
黑豬羞愧地低下了頭,知道自己撒謊很不對,但是它這樣做也是爲了保護婕藍,既然對方已經識破自己身份,那它再隱瞞也沒有用,只點了點頭,道:“對,不過我跟藍走散了,所以我懇請城主能讓我出城廷,我需要去找她。”
“堂堂公主即將面臨四十日之後的再次選舉,爲何會被你說成是走散了,莫非本該在王廷待着的公主逃了出來嗎?”金萱對這婕藍的行爲既有些驚訝也有些欽佩,因爲她做城主這麼久以來,從來沒有如此膽大妄爲過,都是循規蹈矩地做着一個城主應該做的事,卻從來不敢越矩半分,所以在這一點上其實她是很羨慕婕藍的個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