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出外也換了行裝,便朝郡都外三百里處的陵園處走去,三人出了郡都,躲開那些官兵耳目,便乘坐騎前往陵園處。
行了大概一個時辰,幾人都注目着底下陵園的具體地點,而未太在意前方,但在那正前方,卻又巨大的邪氣漸漸逼近過來。
具有淨化力量的承風慢慢感覺到了這股邪氣,他擡起頭朝遠空看去,雖然遠處什麼都沒有,但是承風總覺得有一股邪氣撲面而來,讓他體內的血液起了抵抗的反應,他忙讓婕藍停下來,道:“前面有點不對勁,我們最好還是停下來。”
婕藍忙得讓天凌將騎獸停下,回過身來,朝御劍飛行的承風問道:“怎麼了?”
“我感覺到前面有很強大的邪氣,這股邪氣很是不詳,貿然前去恐怕會有危險,我看我們還是避開的好。”承風總感覺到這股強大的邪氣,就感到異常的不安,而且因爲邪氣的靠近,本來晴朗的天空竟然也暗了下來。
婕藍看着陰霾的天空,也感覺到了這不祥的預兆,但是現在讓她們掉頭離開,豈不是半途而廢,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聽得背後一聲雕鳴,婕藍一行忙得轉頭往身後看去,但見一頭巨大的黑雕朝他們快速地飛了過來,而那雕背上坐着一個身穿黑服的男子,但因爲距離還有些遠,所以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
婕藍幾人不知道朝他們飛來的此人是陌生人還是敵人,他們都暗運靈力,倘若此人對他們突然發難,那她們自然會選擇戰鬥。
而此人漸漸地也近了,他的面容也清晰了起來,當婕藍看清楚這人的面容時,不由得驚在那裡,因爲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從他迎上來的目光來看,他應該是衝着她們來的。 wωw• ttκá n• ¢ ○
當婕藍還未反應過來時,那人卻如飛箭一般閃到了婕藍的身邊,他抓着婕藍的手,只道:“快離開這裡。”婕藍還未反應過來,他手一起,便重重地拍向天凌的那騎黃獅頭部,照例說身爲天凌的騎獸一般只有他才能命令,但是此人一拍黃獅的腦門,這黃獅居然就乖順地跟着他朝下空飛去。
承風和崎雪見狀,也只好跟着按下雲空,快速地避開這股強大的邪氣。
當衆人都落回地面時,那突然而來的男子立刻將婕藍他們拉下騎獸,然後讓天凌將騎獸收進體內,以免騎獸發出嘶吼聲將那股散發邪氣的物體引過來。等天凌依言將騎獸收進體內之後,這男子張開右手,頓時一道透明的光散發出來,隨後形成結界,將自己罩在結界之內,這樣外界的人就無法嗅到他們的味道,也無法看到他們的身影。
婕藍幾人在這片樹林之中,隱藏在結界之內,心下感到很不安,她正欲開口問這個貿然而來的男子時,卻見那男子將她嘴捂住,道:“不要出聲!”婕藍也就只好噤言,不敢出聲。
沒過片刻,只聽到上空傳來一聲嘶啞而尖銳的聲音,那聲音有些像鳥叫,又有些像獸鳴,衆人聽着都有種心中不寒而慄的感覺,隨後透過頭頂枝椏間的空隙,便見不斷有巨大的鳥飛過,而那鳥卻不是普通的鳥,而是沒有肉體只有一具骷髏的骨鳥,這些鳥背上乘坐着身披黑色長袍的人,但是這些人卻看不到臉,唯獨能看到的是披風遮蓋之下的那雙像火燃燒一般的雙眼,還有那也是乾枯得只剩骨架的手。這些骨鳥彷彿在嗅他們的味道,所以在上空中不斷地盤旋飛舞,爲的就是找出他們的方位,而那些骷髏魔也低着頭朝樹林裡不住看着,等他們俯首尋找婕藍她們時,婕藍纔看清他們的面容,他們的頭也是沒有肉體的,只有白森森的骷髏和那像吸取人靈魂的火球般的雙眼。
婕藍的心頓時繃緊起來,這些不就是曾經在赤燕城遇到過的骷髏魔嗎?爲何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這些骷髏魔其實就是黑穆郡所養的一隻魔隊,是用來對付王城的嗎?
想到這些,婕藍的呼吸都覺得困難了,她心下很是緊張,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出,因爲她跟這些骷髏魔碰過幾次面,知道他們的厲害,也知道了她們此行是有多危險。
或許因爲結界的緣故,那些骷髏魔尋找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放棄了搜尋,朝遠處飛走了。等這些骷髏魔走遠之後,這男子才放開婕藍,然後收了結界。
婕藍一得自由,便將這男子推了一把,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要救我們?”
而這男子便是在香醉樓醉酒的那位男子,他此時看起來依然醉醺醺的,彷彿還未完全清醒過來,他看着朝自己逼問的婕藍,只是哼了一聲,笑道:“我是誰?你何必問我是誰?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些狂妄自大的人白白地死在這裡而已,走吧,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憑你們幾個也想闖到陵園那種地方去,你們是真不想活了嗎?”
婕藍覺得這人很是古怪,自己跟他並無瓜葛,爲何要跑來相助自己,她只道:“那你冒着這麼大的危險來救我們總會有個理由吧,不要告訴我你是偶然路過這裡。”
這個男子卻不屑地笑了笑,將自己身上那件衣衫扯了扯,道:“我不過是要報答某些人的借衫恩情,雖然只是一件破爛的衣服,不過我這人就是不習慣欠人恩情,所以就只好跟過來救你們一命,也算還了你的贈衣之恩了。”
婕藍不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但是想對方畢竟是幫助了他們一行,自然而然對他也頗爲感激,便道:“不管怎樣,多謝你前來相救我們了,既然此地這般危險,我也不想讓你身處危境,你還是回去吧!”婕藍既不想對方參與到自己調查黑穆郡造反的事中來,也不想對方因自己而受累。
“哦?你這意思是要攆我走麼?還是說你們不怕死想繼續前去?”這男子見她絲毫沒有畏懼的神色,心中反倒憂慮起來了。
“這是我們的事,我們自有分寸的。”婕藍不想談太多,對這個男子還是有些戒備,畢竟泄露了自己目的恐怕會給自己帶來無法挽回的後果。
這男子見婕藍如此冰冷,對自己總是排斥在外,他攤開手,撇了撇嘴,道:“既然你不歡迎,也不接納我的意見,那當我沒說,我便當路過,就此告辭了。”他說走就走,沒半點留戀,這讓婕藍對這個人越來越感到好奇,覺得此人怎的如此怪異,不過對方依言離開,這倒讓婕藍安心不少,因爲這樣一來,不會讓人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等此人走後,婕藍想到剛纔那些骷髏魔,頓時便愁眉緊鎖,很是憂慮。而承風也跟婕藍同般心思,道:“看來我們就算不去查這骷髏魔的來歷,這些骷髏魔也會主動找上我們,只是沒想到,這些骷髏魔居然會是黑穆郡所組織。”
婕藍緊咬嘴脣,道:“黑穆郡到底有什麼目的,還記得我第一次遇上這些骷髏魔,是在我去雪靈山的路途之中,這些骷髏魔是衝我和你來的,而在赤燕城的時候,他們卻是將本來會成爲階下囚的空靖救走,雖然不知道他們帶走空靖究竟有什麼目的,不過我想此事一定不單純,那這黑穆郡做這麼多事究竟是爲了什麼,難道他們很久以前就已經起了謀反之心。”婕藍想到此節都感到很是害怕,以前赤燕城和清周城其實都有心想反抗王廷,不過畢竟兵力與財力都無法與王城抗衡,所以最終都無法成功,然而這黑穆郡從兵力和財力上來看,都不尋常,並且又如此處心積慮,那結果就真的很是嚴重了。
“既然謀反之心已經昭然若揭,那又何須再去懷疑呢?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查看對方的軍力究竟達到何種程度,並且要拿到他們造反的證據,不然,你就算回到王城,恐怕也無法讓大臣們信服,畢竟你是有罪之身,胡亂說黑穆郡造反的話,沒有人會相信你,只會說你是在尋找藉口爲自己脫罪而已。”承風一句話說中了要害,讓婕藍也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她長呼了口氣,道:“我想此去陵園,定然兇險萬分,我不想你們…”
“如果你要像趕走剛纔救你那人那般趕走我們的話,我並無意見,不過以後你也無須再見我。”承風將婕藍的話打斷,因爲他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婕藍見承風居然真的生氣了,心下也頗爲不安,她走到承風身邊,低着頭,歉然道:“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你,畢竟我連累你太多了,我不想你有事。”
聽到婕藍如此溫柔的言語,承風心下不禁一蕩,竟有些心動,他看着身旁這個一臉歉容的婕藍,他的心腸立刻就軟了下來,他言語也溫柔了下來,只道:“不管你在哪來,但然我在你的身邊,就算是赴湯蹈火,上天下地,我都會陪着你的,更何況還只是去闖陵園。”
婕藍一聽到這句話,心竟然不禁動了一下,她擡起頭來愕然地看着承風,看着這個俊偉的男子,婕藍的心在那一刻恍惚飄忽了去,這種異樣的感覺讓她覺得有些癢癢的,好似有螞蟻在心上不住爬一般,竟讓婕藍面紅不已,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該怎麼回答承風,只往前走,道:“那我們還是趕緊去那陵園吧,要是晚了等那些骷髏魔折回,被發現蹤跡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