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章黃泉

纔將趙芸鬱胸口裹着的青布扒開看過,謝徒自然是知道趙芸鬱女兒身的,原先奇怪女人怎麼長着毛渣渣的鬍鬚,假鬍鬚倒還是頭一次瞧見。

趙芸鬱身貌怎麼瀲灩都沒能惹起謝徒念頭,他此刻就是騎虎難下不知道該怎麼的糊弄過事情,原以爲這女扮男裝的姑娘會等他摸過錢物醒來,這時候不論如何都沒法再小事化無了。

本該是趙芸鬱害怕畏縮的時候她卻沒有害怕,實在是因爲謝徒沒有兇惡的外表嚇唬不了她,如果說謝徒身高八尺面目醜惡,趙芸鬱肯定已經怕的心驚膽戰了。

見謝徒半點沒領情,還低着眉不知道在盤算什麼,趙芸鬱試探的落了只腳在地上,蓄勢待發的白夜毫不客氣的撲上來咬在趙芸鬱腳踝上,登時趙芸鬱吃痛縮腳,圓柔的腳踝卻給白夜咬着不肯放鬆,白錦布襪給血滲透着一片殷紅。

“啊——好痛……”趙芸鬱隨手抓起牀邊的枕頭朝白夜砸過去,枕芯軟和,白夜機敏的撒嘴,又照着趙芸鬱的纖纖玉手狠狠的咬下去。

又是一聲近乎悲慼的慘叫,趙芸鬱虎口處直接給白夜狠命咬穿,白夜除過謝徒親近的人能保持友好外就是副兇殘的禽獸德行,因此咬人的時候嘴上根本沒有留勁兒。

虎口處是韌性極佳的皮肉,白夜咬合穿刺後牙齒間貼合,趙芸鬱給白夜制住疼的直髮抖,慘白的面色昭示着她驚懼的情緒。

白夜咬着趙芸鬱虎口卻還左右的擺頭,筋肉撕裂的痛楚襲來,趙芸鬱眼白一翻立時暈了過去,嬌生慣養的公主殿下哪裡經受過這樣殘暴的虐待。

“嗚嗚——”白夜依舊的弓着背咬着趙芸鬱不肯放送,白夜身形較之尋常的家貓壯碩許多,發瘋咬人時竟是同小老虎沒兩樣的可惡。

謝徒在趙芸鬱劇痛昏迷後才拍拍白夜的脊背示意它鬆開,白夜也發覺趙芸鬱沒再掙扎就送開她手掌跳下牀,在謝徒腳邊徘徊漫步。

謝徒看趙芸鬱右手嫩嫩滑滑的肌體給白夜咬穿,血淋淋的一片,咂舌不已,扯開她白錦襪瞧過也是一般的,傷口處似乎正對着腳筋,白森森的東西應該就是皮肉下的腳筋了。

“你狠,日後我有肉吃你就有肉吃,咱們好兄第……不,好兄妹不離不棄!”謝徒豎着大拇哥低頭對白夜道。

白夜舔盡嘴角的血跡油然驕傲,擺出一副認同謝徒說法的樣子,白夜在西南林間茹毛飲血的生存時沒少殺生,就是此刻將這女人咬死都在所不惜,謝徒沒有抱怨它同樣的讓它覺得興奮。

短暫的放鬆後謝徒琢磨着該怎麼處理這倆人,蹲在地上扣着地板縫,一手搭在白夜背上擼毛……

芮楚喝進幾酒杯濃茶昏睡不醒,趙芸鬱體弱才喝半杯因此能在痛楚的刺激下清醒,謝徒猜想這倆人假扮男子來紫玉閣必有陰謀,興許是江城別家的青樓派來打探紫玉閣生意的探子?

常聽說江城別家的青樓像是紫玉閣般紅火的另有一家,齊名並排的地位也就給客人們混之一談,謝徒來往坊間都能聽到傳聞瑣事,將懷疑扯到別家的青樓後就十分的憐惜這倆苦命的姐姐了。

孟珊姐她們常說淪落風塵的女子命苦,生活受累良多沒人貼心,別家的青樓雖說有竊聽生意的嫌疑,可都是一般的情景沒錯,白夜忠心護主將那姑娘咬傷也沒錯,由此謝徒覺得可以容忍這倆人的過錯。

扛起地上攤倒的芮楚,謝徒將她一併的放在牀前緊挨着趙芸鬱的位置,這時謝徒已經將倆人當做是別家青樓派來紫玉閣探聽生意的姐姐,因此還特意的打了水替趙芸鬱將臉龐、腳踝、虎口傷口擦淨。

剛放下毛巾就感覺身後門“吱呀”輕響,頭還沒回過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白夜狐疑的看着謝徒身後的道袍老者,是前日在江城外見過的紫袍道長。

“貓妖,唉……你也算是有靈智的神獸一類,這姑娘與我頗有淵源,你且放過她可好?”紫袍墩身將謝徒扶到牀邊,對白夜貓妖道。

白夜因認得謝徒就沒有考慮,臥在謝徒身邊默默的看着紫袍,血色的貓眼洋溢着好奇,對這道行精深的老頭白夜也是較爲感激的,畢竟煉化謝徒陽魄時沒有紫袍道長的催化根本不足以衍生靈智。

紫袍道長自懷中摸出兩瓶丹藥,倒出兩粒黑滾滾的原型藥丸餵給趙芸鬱、芮楚,而後攤開手賠着笑對白夜道:“貓妖道友,勞煩你取碧血魔珠一用,你將這姑娘抓的面容盡毀,我需借用碧血魔珠的效力替她恢復傷勢。”

白夜眯起眼悶頭縮進謝徒懷裡,顯然不願意將碧血魔珠內丹借給紫袍,內丹一毀它前功盡棄,日後化形形同虛想。

“道友,你看,碧血魔珠戾氣磅礴,我猜你還得數年的時間煉化它吧?交於我暫用一時,這姑娘傷勢痊癒後我贈予你一具昔年所得黃泉傀儡剔除戾氣,怎麼樣?”

紫袍只得將事先準備好的交換物說出來誘惑白夜,碧血魔珠本是江城積屍地血氣凝練的結晶,戾氣混雜,白夜煉化成內丹還沒法剔除內裡的戾氣,藉助黃泉傀儡則可以輕鬆的將戾氣轉移至傀儡身上。

黃泉傀儡乃是上古遺留的秘術,他早年曾尋得一具空白的黃泉傀儡,保留至今沒有使用過,贈與白夜剔除碧血魔珠內裡的戾氣亦是幫助謝徒成長。

白夜給紫袍說中軟肋,也就張嘴將碧血魔珠吐了出來,紫袍接過懸在趙芸鬱面部的傷處捏起法決,引導着一咎黑血霧繚的氣輾轉於趙芸鬱臉部。

濃厚的血氣逢生催化着趙芸鬱面部癒合,紫袍瞧着趙芸鬱面容與昔年涇陽公主趙纖纖三分神似,到底是血濃於水的近親,紫袍心裡已經將趙纖纖視作此生唯一的髮妻,趙芸鬱不論出身都要竭力的救治。

“纖纖,這孩子該叫你祖姑母吧?我救她,你若是活着會欣慰嗎?”

紫袍望着冥冥虛空自言自語,垂垂老矣也忘不了曾爭得頭破血流的姑娘,月下許約還逃不過命,如今紫袍能算的清命數也沒法在挽回半點。

若是不來將趙芸鬱渾身的傷治癒,紫袍難以心安,教謝徒昏睡也是免得他知曉趙芸鬱皇室公主的身份,紫袍實在不希望謝徒牽扯着皇室趙姓,害怕謝徒步了他的後塵空悔一生。

血珠氣息流過趙芸鬱傷處就已經結痂傷愈,江城外的積屍地孕育出罪刀業鉤那樣的神兵,其中蘊含的煞氣死氣絕對是無可估量的龐大,白夜貓妖能循着謝徒體內的煞氣找着江城積屍地還算它幸運。

紫袍當初遇着罪刀業鉤還當死氣全部來自罪刀業鉤,沒想到積屍地內裡還藏着顆碧血魔珠,今日因果不缺見着碧血魔珠,紫袍也是感慨世事無常並非都能給他算着。

趙芸鬱傷愈後紫袍將魔珠送還給白夜,白夜張嘴一吸便將魔珠吞入腹中,臥在謝徒身邊哈欠連天的睡起覺來,再沒搭理紫袍無趣兒的慈悲心腸。

趙姓皇家皇權至上,落得亂荒年代紫袍肯定高舉義旗推翻這破皇朝,這年月百姓賦稅倒也微薄,衣食溫飽都不成問題,紫袍年老就沒有再找皇室算舊賬的想法。

趙芸鬱療傷前就已經服用過紫袍道長帶來的藥物,同樣的芮楚服過藥當先一步悠悠轉醒,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看着周圍,梳妝檯、衣閣等物品都告訴芮楚這屋裡必定住着一姑娘。

看到牀邊的時候卻是一白鬍子老頭站着,牀上面睡着面容稚嫩的少年,少年身邊臥着只大白貓團成一團同樣的睡着,趙芸鬱竟然昏睡在牀上不省人事。

芮楚健步上前將趙芸鬱護着,警惕的擺開架勢,面前這老頭氣息沉穩絕非易於之輩,厲聲問:“這是哪裡?你打暈我家小姐作甚?”

紫袍淡淡的看了眼芮楚,擺頭道:“非是我打暈的,是你們喝了蒙汗藥茶水,自己暈過去,我不過是來救你們的。”

“哼,花言巧語,老頭,念你年邁我不跟你動手,再不說實話我可要欺負老頭了!”芮楚板着臉蓄勢要將紫袍撂倒,只待紫袍依舊不說實話,她便出手將紫袍打倒逼問前因後果出來。

紫袍無奈的嘆氣,皺眉道:“你這女娃怎麼如此好鬥?老頭我念你年少,快點帶着你家公主會驛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