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洲阿拉斯加西部,這裡氣候多樣化,盡是結凍險峻的景觀,連接着白令山脈。
所謂的“白令山脈”所處位置其實就是舊時代的白令海,因爲三百多年前囚禁妖族的百餘個附屬空間同時碎裂,造成的世界末日。板塊劇烈運動,北美與亞歐大陸接壤相撞,原本是一片大海的白令海之處也隆起了一座高高的山脈,據新時代科研家計算,這座白令山脈的最高峰比起珠穆朗瑪峰也不遑多讓。
阿拉斯加原本就是極地氣候,溫度極冷,放眼四處都是白雪皚皚的雪山,世界末日後就更加不適合人類生存了。而作爲亞歐大陸與美洲大陸唯一想接的的陸上通道,也沒有哪個妖族有這個膽子敢攔在此處。
久而久之,這裡變成了一些耐寒異獸的羣居之地。
也正因爲如此,阿拉斯加還保留了許多原生態的自然風光,如果真的有人能肆意穿梭此地,一定會爲這些美景而流連忘返。
而此時,兩位不速之客卻闖入了這片外表寧靜優美,實則危險重重的人類禁區。
三臣還是穿着簡樸的黑衣,雖然他內心極其牴觸黑暗清道夫的身份,但是這多年來養成的風格習慣一時半會可是改不過來了。
而走在他身旁的正是那夜和堂吉柯德在塔頂交談的但丁,他似乎只有一套衣服,全身裹在黑袍裡,只露出一點點紫色髮梢。
一身黑的兩人在以白色爲基調的背景下顯得有些突兀。
兩人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因此一路上也沒說幾句話,氣氛有些略微的尷尬。
“爲什麼不讓堂吉柯德跟你出來?”還是內向的三臣率先打破了這氣氛。
“他傷還沒好,得好好休養。我們組織的打手可是緊缺的很。”但丁說道,“還有,堂吉柯德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他叫伽利略,你叫哥白尼。天醒之人,都是拋棄了過去的。”
半個月前,三臣保護着堂吉柯德,按照他事先安排好的路線和方案,安全順利地和天醒頭目,也就是此刻身邊的但丁街頭會面。但丁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神秘,至今三臣都沒看見過他的整張臉,大大的斗篷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就算是大白天,也看不清他的容貌。而在進行了簡單的入會儀式後,三臣就被賦予了代號,也就是後半身的名字“哥白尼”。
“也好,我也恰好要和過去一刀兩斷了,只是一時間還不習慣而已。”三臣聳聳肩,道,“那爲什麼不讓別人跟你出來,我纔剛進來而已,這次會面也不是小事啊。”
“其他幹部都有自己的事在忙,事實上現在總部除了伽利略,就只有莎士比亞坐鎮了,而且他還不擅長舞刀弄槍。”但丁回道,“有你陪我,我很放心。這幾年堂吉柯德的來信中,不知多少次向我提起過你了,我能知道他對你有多麼欣賞和信任。伽利略相信的人,我絕不懷疑。能和伽利略在聖彼得堡幹成拿那一件大事,也足以證明你的實力了。”
三臣點點頭,不再說話,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風雪愈大,漸漸遮蓋了世界。臨冬時候,阿拉斯加的日最高氣溫也早已跌倒了零下十幾度,夜晚最冷時甚至可達零下四五十度,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這裡生存。
而三臣和但丁二人穿着單薄的衣服,迎着凌冽寒風,就這樣一步步走着,未見疲態。
突然風雪的一角有些細微波動,很容易被誤以爲是大風,而被忽略。
下一剎,一道灰色身影直衝但丁頭部而來,流着口涎的尖牙十分醒目。
那是像刺蝟一般大小的生物,背上長滿了倒刺,但是動作卻是異常的敏捷輕巧,如同一道閃電般射來。
三臣揮刀,鋒利的刀氣不偏不倚,割下了那頭野獸的腦袋。
三臣定睛一看,竟然是旅鼠模樣,顯然是異化後的新物種了。
頑強的生命力使得失去頭顱的身子還在地上抽搐不止,兩隻鋒利的前爪不停揮動,像是不甘就這樣死去一般。一蓬鮮血灑在皎潔白雪上甚是醒目。
“我們還要走多久,這情況我們不可能在這支撐多久了。”三臣收刀問道。
“快了,按照收集來的信息分析,他們在這聚集的機率有九成,莎士比亞也是這麼認爲的。”但丁突然語氣一變,小聲喊道,“快走!”
事實上,三臣也從背後的風雪中覺察到了許多危險的氣息。
再望一眼地上的鮮血,他暗道一聲糟糕。
自進入阿拉斯加以來,他們一直沒遇到過什麼大的襲擊,以至於他們漸漸忘了這裡是野獸的天堂。即使是百里之外那些兇悍的異獸聞到這血腥味,也會衝過來。
量是三臣和但丁再強,在嗜血的獸羣下也支撐不了多久。
幸虧三臣和但丁都不是弱手,在簡單快速清理完變異旅鼠屍體後,他們便一路往一個方向急奔。
剛開始後面的沉悶獸吼聲還震耳欲聾,漸漸的,不知爲何就沒了尾聲。
三臣疑惑地望了望後方,沒有止住腳步,竟一下撞到了但丁的背。
三臣一愣,隨即便嚴肅地走到但丁身邊,望着下方。
遮蔽人眼的大風雪散去,下方是明明是一處大峽谷,卻被銀色的海洋充斥着,看不到盡頭。
少年模樣的神源懸在半空,向着但丁和三臣張開雙臂:“歡迎,遠道而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