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怎麼回事啊!”摩爾只好苦笑着說道,“好不容易打下了赤峰,好不容易聯合了天幕,好不容易能夠有機會和黑巖正面相抗,王卻要跑了!還是去遙遠的華夏江南,找一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胡鬧!”
聽摩爾的語氣,維奇知道這回這個大叔是真的生氣了。
“赤峰和灰鷹的發展已經上了正軌,南部也有天幕相助,即使我不在,你也可以弄好的。如果你覺得你一個人吃力,我也可以請千玦過來幫你。”維奇安慰道,“你知道,我一向是相信你的。”
“我可擔不起這個信任,您還是另請高明把!”摩爾顯然還在氣頭上。
“摩爾,我有種預感,他們一定在哪兒等着我。”維奇笑着說道,“他們一定在那兒的。我不能讓他們等久了,而且我這趟去也不是胡鬧,他們個個都是人才!這次去,即使他們不原諒我,綁我也要把他們綁來,若有他們相助,整個阿富汗也不是我們的敵手。”
摩爾知道這回維奇是吃了稱砣鐵了心了,只好問道:“您什麼時候走,我好派人去安排路線,清點物資,挑選護衛您的親兵。”
“不用給我安排護衛,短則兩三那天,遲則四五天,等子妍傷勢痊癒了我就動身。你知道的,她在我身邊,頂得上千軍萬馬,我想死都不容易。”維奇說道。
摩爾剛想反駁,轉念想想也有道理,也不再堅持。
“哦對了,明天我也得去灰鷹一趟。”維奇和摩爾碰了一杯,接着將一瓶子酒一飲而盡。
這低度數的酒下肚就像白開水似的,一點也不像聖彼德堡的烈酒,倒不知道華夏的酒味道怎麼樣。
維奇咂咂舌,倒是有些懷念聖彼得堡的酒了。
只是那座美麗的城如今只剩下一片廢墟了。
一想到這,維奇又有點傷感。
摩爾卻沒有喝酒,他將酒瓶子放在桌上,起身邊走。
“誒!急什麼,下次我們再一起喝酒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趁現在我還沒走還不痛快不醉不歸!”維奇喊道。
“你是拍拍屁股說走人就走人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得多添了一堆事不成!”摩爾便下樓便沒好氣地說道,“免得你這個沒良心的到時候找到人了,卻無家可歸了!”
“倒像個怨婦似的。”維奇大聲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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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天微微亮,維奇落在灰鷹小鎮路口。
一眼望去,灰鷹小鎮彷彿又恢復了維奇剛來時的生氣。
小鎮是按照以前灰鷹小鎮的發展規劃重建的,雖然規模還沒能達到最初的模樣,但也有了雛形。
此外維奇還注意到,小鎮外每隔一里地就設立了一座箭塔要塞,幾路軍隊駕駛着戰車在小鎮外往復巡邏,顯然經歷了殘酷的戰爭之後,灰鷹人民對於軍事防衛更加看重。
維奇正打算擡腳朝鎮子內走去,就聽見槍支上膛聲,從上方傳來一聲怒罵:“你幹什麼的!”
維奇擡頭,正看見箭塔上一個叼着煙的光膀子大漢端着兩把***,槍口對着自己。
維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頭上還戴着魔鬼假面,實在可疑,自然被負責偵查的大漢當作重點關注對象了。
“誰呀!敢來灰鷹鬧事!”接着箭塔上又一個矮個子的瘦小男人抱怨着爬了起來,迷迷糊糊地,顯然剛剛小憩了一番。
但當他看清楚塔下的人影時,就像被電擊了似的,一下子就清醒了。
“鎮......鎮長!”瘦小男人哆哆嗦嗦地說道,見身旁的大漢仍舊端着槍口朝維奇,立刻一拍他的腦袋,“混蛋!還不把槍放下!”
大漢不明所以,他是赤峰之戰後從別的勢力那兒來灰鷹混飯吃的,對於維奇自然沒有了解。
“你認識我?”維奇笑着問道。
“是是是,小的原本是赤峰的,跟着中校來了灰鷹。”瘦小男人連忙鞠躬。
他是那批當初被維奇劃到灰鷹的赤峰戰士。
“在這住的可習慣?”
“習慣習慣,只要親人在身邊,住哪不是一樣,都是爲鎮長您效力。”瘦小男人三句不離馬屁,顯然是個油滑的兵油子。
“好好工作,不要懈怠。”
“是!”瘦小男人立刻站直了身體,敬了個軍禮。
待維奇還未走遠,便聽見箭塔上大漢的小聲嘟囔:“老大不是槍嗎?這個鎮長哪裡冒出來的?”
在大漢的世界裡,槍法驚人,戰無不勝的槍就已經是他能想象的極點了。
“噤聲!”又聽見瘦小男人低聲警告着,“這個男人可是一手帶着灰鷹抵抗天幕和黑巖侵略,接着打敗了赤峰的人啊!”
又聽見蚊子般的非議聲:“你知道假面之下是什麼嗎?那是地獄的血與熔岩,他根本不是人,是魔鬼!”
維奇笑着走進了灰鷹主大道。
大道上車水馬龍,人流絡繹不絕,大路兩旁的商店鱗次櫛比,在老霍德和白千玦的努力下,灰鷹小鎮又恢復了與商隊的貿易往來,甚至隨着灰鷹的名氣提升,來着做生意的更多了。
雖然暫時只有這麼一條商業大道,但是假以時日,灰鷹小鎮能超越以前的繁榮。
原鎮長府邸的廢墟上又建起了一座三層小樓,主要是供老霍德,白千玦,槍還有幾名中校居住的,算是如今灰鷹小鎮的領導核心。
老霍德休閒地躺在三樓陽臺上,曬着太陽,抽着大煙。
作爲灰鷹的四代元老,他如今的職務是灰鷹後勤總管,但一般的管理事務都由白千玦在操作,只有她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纔會來和老霍德商量。
有白千玦這個充滿活力的年輕人替他分憂,他也樂得自在。
即使作爲虎族,他也年事已高,能夠如此悠閒地看着灰鷹小鎮重建繁榮,多活些日子,就是很美好的事了。
在煙霧繚繞間,老霍德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哎,人老了,眼睛也花了!”老霍德揉了揉眼睛,朝着主大道定睛望去。
忽然,老霍德彷彿恢復了往日活力,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手一撐陽臺邊緣,便從三樓一躍而下。
這一下子倒是把過往的路人給嚇了一跳,在灰鷹混的人沒人不認識這個德高望重的虎族老頭。
平常見他走路都費勁,怎麼像喝了**似地突然變得像個小夥子。
衆人只見的老霍德張開雙臂,“滿面春光”地朝着主大道狂奔而去。
維奇自然也看到了老霍德,趕緊幾個箭步,給了老霍德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都多久了,還以爲你在赤峰那好地方呆慣了,不願意到這破地方來了?”老霍德拍拍維奇的背。
的確,自維奇大敗赤峰之後,便一直沒有回灰鷹來。
一則是赤峰的發展的確缺人手,維奇根本走不開。
二來是灰鷹內有老霍德,外有槍,還有千玦在之間統籌,維奇根本不用擔心。
“我這不回來了嗎?”維奇說道,“這裡有您在,我根本不用擔心啊!這次來瞧一瞧,果然啊!再過個把月,灰鷹怕是要比以前還要繁榮了!”
“你要知道,這都是因爲你啊!”老霍德的聲音有些哽咽,對於維奇,他內心一直是充滿感激的。
維奇擺了擺手,接着說道:“我們找個地方說吧,我這次來也是有事和您商量。”
老霍德看了看周圍,已經聚攏了一批人駐足圍觀了,其中大多數都不認識維奇,但他們卻認識老霍德。
他們紛紛交頭接耳,打探着這個戴着假面的人到底是誰。
“嗯,走。”老霍德也恢復了常態,領着維奇朝着鎮長府邸走去。
“白千玦就在居民辦統計新一批加入灰鷹的人數,這段時間灰鷹能恢復得這麼快,多虧了她啊!她現在應該也知道你來了,估計馬上會過來。”老霍德邊走邊說道。
“槍呢?”維奇問道。
“蒐集物資,剿滅敵對勢力,保衛灰鷹的擔子都落在了槍的頭上。這段時間每次士兵出擊,都是他領頭的,在外面的時間比在灰鷹還長,有時候一兩天都不回來。”老霍德欲言又止,看着維奇的臉色(雖然只能看見一張獰笑着的假面),“他現在在灰鷹人民中的威望很高,尤其是在軍隊中......”
“是好事。”維奇說道,言語中並無憤怒或者擔憂。
他截斷了老霍德的話,老霍德卻沒有結束的意思:“我心裡明白,槍和千玦對灰鷹的恩惠也很大,但是所有從那個地獄爬出來的灰鷹人民都記得,是你一手拯救了灰鷹。如果你想當灰鷹鎮長,又有誰敢不從?”
“老霍德,我是閒雲野鶴的性子,光是一個赤峰我都管不過來,您要是再把灰鷹丟給我,那我就要早衰了。”維奇笑着說,“我志不在此,當初守衛灰鷹也是因爲受老鎮長所託,大敗赤峰,聯合天幕,說白了其實也是爲了給灰鷹一個光明的未來。如果有一天灰鷹在阿富汗再無威脅,那麼可能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你志不在此,又在何處呢?”老霍德不禁問道。
“四年多了,我的宿願從來沒變過。”維奇仰天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