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認爲我是貪污虛榮,在做穆特明星夢,但是我自己知道,我並沒有在意什麼虛榮和名氣,我只是情不自禁地想用自己的身體擁抱藝術……”葉璇兒的眼裡滾動着激動的眼淚,她盯着我,似乎在訴說她這輩子最大的秘密。
“沒有人明白,從來沒有人知道我這都是爲了我鍾愛的藝術,沒人明白我要用自己的身體和藝術零距離接觸的感受,他們都不明白我!”葉璇兒說着已經帶着哭腔,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慢慢滾動了下來。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遞給了她紙巾。我知道此時我暫時不需要多說些什麼,應該讓葉璇兒自己盡情地訴說,訴說她沒有喝別說說過的感受,那種以前無人理解的感受。
葉璇兒卻沒有接過紙巾,而是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但眼中卻浮現了些許迷茫的神色,凝視着我說道:“但是,你這個傻瓜在此時此刻,居然說你明白我,說你懂我,你是真的懂嗎?”
我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輕輕地拭去她眼角旁臉頰上的淚珠,我明白這種感受,更明白她的淚水,那種無人理解,自己孤寂一人走自己路的悽然。
就如同陳燕翡,沒有人理解她的自拍行爲,甚至和她最親密的人,她的男朋友,她的親人,全部都不明白,不能理解。
而我更知道的是,葉璇兒和陳燕翡的這些藝術行爲,都是對藝術最淳樸的嚮往和追求,那是一種不能自己,不能控制的衝動,就像是身體裡面藏着某種能力,驅使你不知不覺去找尋,去做那些不爲人理解的藝術行爲。
這些藝術行爲,也不是普通喜愛藝術的人可以理解和接收的,因爲只有自己身體內也有這種對藝術的純潔追求,身體會不可抑制,不受控制地區做某些藝術行爲的人,才能夠真正理解,因爲這些人才是同一類人。
爲什麼我很理解葉璇兒和陳燕翡的這些藝術行爲?原因很簡單,因爲我自己也有着某種特定的藝術行爲,也會情不自禁去做一種不爲人所知的藝術行爲。
只是,我也沒有喝任何人說過,也沒有人知道,我也一直那種藝術行爲深深藏了起來,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去做。
而我此時也很明白,爲什麼葉璇兒聽說我很明白和理解她對人體藝術的追求之時,會出現這麼激動和近乎於崩潰的表現。
因爲要找到一個明白自己這些藝術行爲的人,實在太少,也許一輩子也不能遇見。不能遇見,不被接受和理解,很大程度上註定了她在追求人體藝術極致體現的這條路上,會走得異常艱苦和孤單。
但是,現在她遇到了我,一個明白她的人,一個同樣對藝術有着執着追求的人!
我沒有回答葉璇兒的問題,一直在幫她拭擦眼淚,但是她卻已經忍不住要迫不及待知道答案了!
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凝視着我,用最認真嚴肅的語氣,用最鄭重的詞彙說道:“告訴我,你真的明白?”
“我明白,因爲我和你是同一類人人!”我知道此時一定要給葉璇兒一個答案,而我不需要欺騙她,也不需要隱瞞什麼,我要告訴她在藝術這條路上,她並不寂寞,至少還有我!
聽到我的話,葉璇兒笑了,她的臉上綻放出了猶如牡丹般耀眼的笑容,眼睛中的淚珠變成了天上璀璨的星星,她從心裡面笑了出來。
“富貴,謝謝你,能遇到你真好!”葉璇兒笑着眯起了眼睛,她沒有要我證明什麼,也許她只是需要我說這麼一句肯定的話,也許她也不能確定我是不是和她是同一類人。
但是,孤獨得在人體藝術這條路上走了那麼久,她此時的確需要一句肯定的話,即使是一句安慰的話。
或許她此時只是認爲我在安慰她,所以她的這句謝謝並不是對我相信了我的話,只是感謝我對她的安慰。
我看着有些開心,又有些哀傷的葉璇兒,沒有繼續說什麼,因爲多說都只是空話,我在以後的日子裡,陪她一起走在藝術這條路上,讓她不再孤獨。
同樣,我也應該不再孤獨了!我看着葉璇兒的笑臉,重新伸出了手中的紙巾,輕輕幫她拭去殘留的淚水。
……
三天後,我來到了羅文語家門前。
這是我第四次來這裡,自從第一次要羅文語練習素描後,之後的每一天我來到這裡,都讓她練習素描,指出她素描中的不足之處,從而也慢慢地通過這種方法來提升她的速畫能力。
雖然這幾天裡,我沒有一次讓她練習速畫,但是我從她素描的進步來看,我已經知道了她在速畫上面也一定會有着不小的進步。再努力幾天,在我的調教下,她一定能考上藝術學院,對此我是越來越有信心。
我有信心,但是羅文語卻很沒信心很鬱悶,甚至很煩躁。她每天都是在我的威脅下不情不願在練習素描,我懷疑如果不是凌小云的關係,她早就不幹了。
而我從這幾天的觀察中發現,基本可以斷定羅文語這丫頭是在裝,她的智商正常的很,根本不是什麼低能兒!
尤其是在發毛的時候,那時她的情緒處於不受控制的邊緣,根本也裝不了了,直接就暴露了自己的智商。當然,暴露的是正常人的智商,正常人發毛時最正常的表現。
只是我沒有去揭穿她,也懶得去揭穿,她愛怎麼裝是她自己的事,我只要幫她考進藝術學院,完成凌小云交代下來的任務就行了,其他的根本與我無關,我不想去理,也沒那個心思去理,哥我不是多管閒事的人。
看着眼前兩根藝術柱子,我是越看越喜歡,它們柱身上雕刻的圖案用惟妙惟肖已經不足以形容了,它們彷彿就是活物一樣,在你的眼前遊動翻滾。
依依不捨地從這兩根柱子上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我按了門鈴,一個傭人打開門後看到我,就直接請我進去了。
因爲前幾天都是凌小云帶着我進來的,所以這裡的傭人基本都認識我了,加上第一天和那個潘老師的比鬥,他們想認不出我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今天凌小云在警局有事不能來,但是看到我這個傭人也根本不用多說話,直接讓我進去了。
原本我以爲今天會和前幾天一樣,督促羅文語素描,然後指點她就可以了。但是當我打開裡屋的門,走進去的時候,我立刻感受到今天的氣氛和平時截然不同。
因爲羅文語今天沒有在落上的畫室等我,二十坐在了樓下的大廳中,看到我推門進來的時候,她的眼中明顯閃過了一道閃電,似乎在這裡已經等我很久了。
羅文語的反常不是我覺得氣氛不尋常的主要原因,主要是因爲在羅文語的身旁,還坐着一箇中年人,一臉嚴肅,面露寒霜!
“富貴哥哥,你來啦?”羅文語看到我,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我保證,這是她那麼多天以來叫我叫得最心甘情願,最歡愉開心的一次,而且臉上還帶着天真無邪,可愛歡喜的笑容!
當然,我不會給她這種表情迷惑到,我一看就知道這傢伙心裡面又不知道在想什麼詭計,不然不會表現這麼開心的樣子。
“富貴哥哥,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爸爸,也是這裡的主人。”羅文語站了起來,笑容更加燦爛,迫不及待地向我介紹她的爸爸。
“羅先生你好,我是凌小云警官邀請來教導文語的徐富貴。”我不亢不卑地,卻很有禮貌地向羅文語的父親打招呼。
“你好,我叫羅風江。我已經聽說過你了,請坐。”羅風江臉上依然是一副嚴肅冷酷的模樣,雖然是請我坐下,但是臉上根本沒有體現出絲毫的敬意,好歹我也是來教你女兒的。
但是我不會在意這些,我只對凌小云負責任,這些人怎麼樣看待我對待我,我根本不會在意。把羅文語的速畫提升上去後,我拍拍屁股就走人,也不會和這些富貴人家有什麼關係。
我沒有因爲看到了這裡的主人而顯得拘束,事實上我沒理由有什麼拘束,我不需要求他們什麼,而且我是來幫助他們的。
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羅風江早就泡好了茶,端了一杯放在了我面前。
但是還未等我喝上一口,他就已經開口了,而且氣勢逼人。
“聽說你這幾天一直都在讓小女素描?”羅風江看着我說道。
這時,我看到了羅文語臉上抑制不住露出了狡黠的笑意,然後很快就掩蓋了下去。
我日,這丫頭居然搬出自己的老爹來了?想給點顏色我看嗎?我他媽的在指點你畫畫,你卻這樣對我,我是日了狗了!我掃了羅文語一眼,她卻沒有看我,而是裝作一副天真爛漫,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傻樣子東看西看。
你裝,給老子裝!我狠狠地蹬了了她一眼,然後回過頭來,淡淡地對羅風江說道:“是的。”我也懶得說那麼多了,搞得我拿了他們錢,還是接受了什麼雞巴好處那樣,你們愛咋咋地!
“小女似乎是在速畫上有缺陷,而不是素描,你卻一直要她練習素描,能給我解釋解釋嗎?”羅風江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對我說道。
臥槽,有錢大不了嗎?老子在幫你們,這樣喝老子說話?解釋尼瑪!
我沒有避開羅風江的目光,直直看着他反問道:“我需要解釋什麼嗎?”
羅風江明顯沒有預料我會這麼說,愣了一下,然後用更加冰冷的眼神盯着我,突然一拍桌子,沉聲喝道:“你這是在誤人子弟!”
我眯着眼睛看着羅風江,我很討厭這種無辜無故被指責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