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得幾步,已能隱約聽到前面那羣人的交談之聲,沈衝已知道那餘海濤應該是有些門道,而且修爲不低,也不敢過分走近,有人幫忙探路,沈衝也樂得清閒,反正這些元氣石原礦就算有空間儲物法器,短時間內也不易搬走。
對於這個礦洞,餘海濤等人也是第一次進入,無意中發現此地的是太湖劍宗的一名弟子,已經被他所殺,本想等消息確定,再通知大哥前來,所以他決定先摸清洞內的情況,等人手齊全了,再全力開採。
沈衝一邊跟在後面,一邊暗中吸納這裡的元氣,暗中修行,前方已現岔路,只見餘海濤又分出幾個人手,進去查探,自己帶着其他的人繼續向深處走去。
沈衝微微一喜,他本就怕會有漏網之魚,此舉正合他的心意,他細算了一下,進入這礦洞的共有十八人,除餘海濤是破武境高手,夏光南和另外兩名通靈高手,餘下的都是先天以下武者。
沈衝不動聲色的掠入一條岔路,那條路上被餘海濤分配了三個人手,都不過是先天境界,黑炎真火聚爲一條細絲,轉眼間已穿透了三人的腦袋,連一絲聲響都沒有發出。
前方又出現兩次岔路,餘海濤依舊分派出人手查探,都被沈衝如法炮製,前後共殺了九人,此時餘海濤身邊還剩下九人。
終於餘海濤也發現了不對勁,那三個岔路只是分支,料想不會太深,那九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返回跟上來。
修爲到了破武境界,對危險已有一絲感悟,尤其是這餘海濤出身軍伍,可謂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感覺尤爲靈敏,立刻就停下了腳步,將靈覺放開,向來路查探過去。
果然空氣中有微微的元氣波動,這些波動本來可以淹沒在在衆多元氣石原礦散發出來的氣息之中,但怎奈黑炎真炎上附帶的腐蝕之毒與餘海濤煉就的黃泉真氣有些相似,經過仔細查探,還是讓餘海濤查覺出來。
螳螂撲蟬,黃雀在後。
餘海濤心下大怒,但卻沒有查探到敵人的蹤跡,也知道來人不好對付,尤其是這種無影無蹤的敵人,雖爲難纏,而且敵在暗,我在明,稍不注意就會全軍覆沒。
在這礦洞深處,要麼前進,要麼後退,沒有第二條路,餘海濤倒也有決斷,後面大患不除,勢必難安,微微一頓,餘海濤就下令後退。
沈衝也發現的前面的變故,也不在意,除了那餘海濤,恐怕沒有人能在他手上走過三招,在這洞中,也不怕他們四散而逃。
就在餘海濤等人回身要往外走時,變故又起。
呼呼呼!
一陣呼哧之聲從礦洞深處傳來,四周的元氣開始變的紊亂,一個巨大的圓球滾了出來,圓球之上佈滿了鱗甲,卻不知是何東西。
餘海濤的臉色一變,從這東西之中散發出來的威壓,定是六級以上妖獸。
只見這個圓球在地上轉動片刻,突然展開,體形變的狹長,四肢粗短,五個腳趾,具有尖細鋒利的爪子,尾巴扁平細長,背面微微隆起,頭呈圓錐狀,眼小,吻尖,舌長,並露出尖尖的利齒,全部展開約有兩丈來長,全身鱗片覆蓋。
“穿山獸!”
矛山衆人中頓時有一人叫道,聲音中帶着驚懼。
穿山獸一生下來就爲三級妖獸,多在山麓地帶的草叢中或丘陵雜灌叢較潮溼的地方挖穴而居,晝伏夜出。隨着身形長大,最高可成長爲七級妖獸,看前眼前兩丈長的怪物,只怕已有七級妖獸的實力了。
餘海濤暴射而退,憑藉自己煉就的黃泉真氣,一般武聖倒有一拼之力,可面對武聖級的妖獸,就不是他所能對付的了的,一時間,已顧不上衆匪的性命,拉起身邊的夏光南,飛掠而出。
其他人也就罷了,夏光南可是自己過命的兄弟,能拉還是拉一把吧。
穿山獸體形完全展開,鼻子一嗅,就向一人咬去,那人驚呼一聲,就要逃開,可怎及穿山獸的迅疾,被攔腰咬住,慘呼幾聲就已斷爲兩截。
餘下衆人亡魂大冒,拼命的向後退去。
餘海濤身經百戰,臨危不亂,深知若是在這洞中亂跑一氣,勢必全部成爲那穿山獸的腹中之食,況且身後還有一個不知名的高手存在,難保不會混水摸魚。
餘海濤氣運丹田,猛的大喝一聲,頓時震的山洞之中隱隱顫動。
穿山獸視覺極差,但嗅覺和聽覺極爲靈敏,這一聲斷喝,震得它也有些發懵,動作就慢了下來。
餘海濤趁機收攏亂勢,將矛山會衆人聚攏在一聲,此時僅剩下八人,但三名通靈高手仍在,有餘海濤主持,也能結成一個陣勢。
穿山獸片刻就已緩了過來,眼睛發紅,已開始變的憤怒,嗤的一聲,從尖吻中射出一火紅之物,點在一人胸腹之上,電縮而回。
刺啦!
那被點中之人立時高聲慘叫,身上一大塊血肉被扯下,大片大片的血霧噴薄而出,那火紅之物竟是穿山獸的舌頭,噴射出來足足有三丈來長。
“結成陣法,小心它的舌頭。”餘海濤大喝道,但暗中卻向夏光南使了個眼色。
“王林、陳力攻它左側,許東、李三強攻它右側,讓這畜生的速度降下來。”餘海濤發令道。王林和許東都是通靈級高手,各帶一人攻擊穿山獸的側翼,能拖住它的速度,他便可從容發排退路。
餘海濤做爲矛山會二當家,平日裡指揮手下,自有一番氣度,發號施令之下,四人不敢不從,只得各出兵刃,向那穿山獸攻去。
餘海濤深知這穿山獸的厲害,縱然眼前這隻還未完全晉級爲七品妖獸,但絕不是自己能應對的,在這山洞的環境中,逃跑都有些困難,這些人他都已決定捨棄了。
心念一定,便對身邊的另一人說道:“拼命將其拖住一會,我有一張符籙可剋制這妖獸,但需要些時間。”
那人入夥矛山會的時間不長,本是一個飛賊,失手被擒,後被餘海濤所救,便一心效忠,也沒有分辨餘海濤話裡的真假,便撲了上去。
餘海濤退後十餘丈,倒真的拿出一張符籙,真氣激發之下,那符紙火光大作,開始嗤嗤燃燒。
雖有四名武者在兩旁牽制,那飛撲出去的倒黴蛋也只擋得兩下,已被穿山獸的舌頭捲住,如同先前的那人一般,血肉被撕下,森森白骨都露了出來,只叫得兩聲,便沒了氣息。
就在這幾息之間,餘海濤手中的符籙已被激發,餘海海將手一抖,符籙飛出,而自己卻拉起夏光南飛速後逃。
那符籙並不是向穿雲獸而去,而是飛入了頂上的石壁之中。
轟然一聲巨響,山洞的頂部開始坍塌,那符籙竟然是玄級下品符籙——炎暴符。
坍塌的地方正好將餘海濤和穿山獸隔開,王林、許東等人已知他的險惡用心,竟是讓他們來做誘餌,紛紛破口大罵,臉上已現絕望之色,眼睜睜地看着餘海濤和夏光南向洞外逃去,山石瞬間將出路封死。
餘海濤和夏光南雖然逃離了穿山獸,但也不敢鬆懈,這類妖獸雖善於開山打洞,一旦將裡面餘下的四人吞噬後,定然會鑽洞追來。
沈衝雖然不在近前,但天視地聽之法施展開來,猶如親見,雖也震驚於這穿山獸的威勢,但沒有親身體會,倒也不覺的可怕,見餘海濤兩人拋棄部下而逃,雖是不恥,但也佩服他的心性和決斷。
果然,過不多時,身後的山石中傳來哧哧的聲音,看來那穿山獸已將餘下四人咬死,轉身打破山石追來。
咔嚓!
一塊山石被打碎,露出一個尖尖的長吻出來,血紅的舌頭伸縮不定,嘴邊還有幾塊血肉未來的急吞下,腥臭的獸涎伴着血水流下。
顯然那幾人的血肉並沒有讓他滿足,眼睛血紅,閃着貪婪的光芒。穿山獸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之聲,粗短的四足猛的一蹬,已從石壁中鑽出,空氣中還殘留着餘海濤的氣息,那穿山獸鼻子一嗅就已判斷出方向,尾巴一擺就追了下去。
感覺到餘海濤逃走的方向,沈衝靈機一動,心中已有了辦法,微微一笑,又隱藏了身形。
餘海濤和夏光南全力逃遁,猛然間感到勁風襲來,心中已生警兆,下意識向則邊躲去。
嗖嗖兩聲,兩隻長箭破空而下,鋒利的箭尖已刺入剛剛的落腳之地,白色的真氣附着在箭上,久久不散。
“果然有高手埋伏,真氣離體不散,竟然是煉神高手。”
餘海濤臉色一變,還沒說話,就見又是兩支箭射過來,已來不急閃避,雙手一合,已將長箭夾住,真氣衝擊之下,又後退了兩步,但一旁的夏光南就沒這麼幸運了,雖然勉強躲過了第一箭,但第二箭正中左肩,吃痛之下,已滾入一塊岩石後面。
“前方何人,爲何咄咄相逼?”餘海濤心中怒火滔天,但情勢危急,實在不願再樹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