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過粘稠的血漿,在地板上留下一道血色腳印。手中的銅劍也因血脂的浸透有些打滑。嬌小的身軀上已滿是血跡。當然那都是敵人的血跡。
屍魁很不好對付,雖然動作僵硬,但速度和力量已經超越常人。爲了進攻,他們能做出違背身體構造的動作。
這不是最難纏的。
看着那些哀嚎、求饒或咒罵的傀儡們,秋問天的精緻且冷漠的面孔有了些許僵硬。
“畜生!”而她能做的只有咒罵着躲在暗處的術階。
她不知道這些傀儡究竟是否還保留着身爲人類時的意識和感覺,還是單純是幕後的操作者爲了迷惑她做出的僞裝。
這招的確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要是面對兇猛的敵人或強大的軍陣,秋問天絕不會有絲毫遲疑。身爲【玩家】直面危險並不少見。
可如今這些傢伙表現出不由自主的行爲和哀嚎的話語,卻如同一把把巨錘重重的敲在秋問心的心頭。彷彿自己說屠戮民衆的惡徒。
手中的銅劍變得愈發沉重,這不是錯覺。
秋問天自身戰力固然可觀,而這些兵刃是她必不可缺的武器,輔助效果驚人,同時使用強求十分苛刻。
她目前唯一能自由動用的便是第一把軟劍。
第二把武士刀的要求必須是先收到攻擊後才能動用。也是她的反制手段。
而這兩把銅劍則必須是在‘守護弱小’和‘自保而戰’的雙重標準下才能動用。
這些屍魁的話語給她帶來了衝擊,心裡下意識起了‘他們是無辜的’或者‘他們還有得救’這些可笑的想法。
使得‘守護弱小’的標準開始模糊...
好在秋問天到底是經歷過多次磨難的【玩家】,迅速穩定心境。面無表情的將眼前那些哀嚎着的人們定義爲干擾心境的敵人,下手再無猶豫。
“你們的痛苦,我來揹負。現在請安心的離去吧!”秋問天吐息,雙劍逐漸合攏。
強大的壓迫感使得暗中觀察的野貓也爲止動容,瞬間一斧砍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屍魁腦袋上。
【鴻儒悍匪】能力觸發,拉開距離。
“這還不夠!”野貓的戰鬥本能警示着自己,要立刻遠離這個女孩。
於是在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內連斬四刀,以砍死四隻屍魁爲代價,四次連閃拉開了近五十米距離。
下一刻,銅劍合併,樓層間閃過鋒光劍影,炫目光花。
野貓看到了數十道虛影涌出,都是身着古服青衣女劍客。
她們如鬼魅般擴散,所到之處血流成河。
她們只出一劍,但即便只有一劍也可將屍魁身首分離,攔腰斬斷!
僅僅是一招,便清空了這個樓層九成左右的屍魁。
野貓也受到了波及,一道虛影發現了他,斬出了一刀。
力道很足,但有所準備的野貓還是擋下了。
“範圍之內的敵人都會被給予一劍?配合上自身的屬性壓制的確能夠有效退敵。”野貓看着被清空的樓層,不免搖頭:“但這還不夠。”
“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同時,秋問天心想,餘光瞄了一眼正在爬升的電梯。
她能感覺到有股巨大的惡意正在蔓延,電梯裡的傢伙十分危險且抱有敵意。
應該不是諾頓,身爲操作者他應該藏在某個不會被人發現的地點。
是其他【玩家】,會是誰?第三的八方大爺?第四的膝蓋中箭?
且不提電梯裡的傢伙,那些屍魁還在源源不斷的涌來,暗中還有一個暗殺者蠢蠢欲動。
三對一的局勢...秋問天不是沒有被針對過,可能來到這個【任務】中的都是些足以一敵多的怪物。被三個怪物圍攻,秋問天可沒有什麼自信存活。
“一開始就遇上了這種局面...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這種情報?”秋問天心裡有些埋怨給予自己【任務物品】的同伴。
她看向窗外,一架直升機正在幾十米外觀望着。也不知道是否代表哪一位【玩家】的勢力。
這時,她忽然聽到連綿的槍響。
遠處的直升機也在此刻打出了探照燈,像是在指引着什麼。
“援軍?不太可能,這次任務只有一個獲勝者。是想來撿便宜的玩家?”秋問天大腦快速旋轉,到底還是情報太少了。
她的契約者雅米,此刻正躲在她的大氅下瑟瑟發抖。
雅米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甚至不知道王者之痕的存在。根本無法提供任何情報。
....
另一邊,膝蓋中箭終究是拿出了他騎兵的實力,身下的摩托車在撞開幾個靠近自己的屍傀之後,車頭一翹,直接駛上了世貿大廈的外壁。
以足以將牛頓氣活,再氣死的。九十度角垂直行駛姿態,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世貿大廈頂樓。
所以說【玩家】們不歸牛頓管,而是歸牛逼管啊。
而李長河則在附近某處民居的天台上手提重機槍,進行遠程點射支援。
以【遠程攻擊專精】的能力,他可以將機槍子彈精確的送入擋在膝蓋中箭面前的屍傀腦袋中,爲其掃清障礙,減少壓力。
“真是地獄一般的景色啊。居然讓已經沒有生命的傀儡擺出這種姿態。”腦海中雲婷低語。
大廈四周的外壁上,攀附着起碼上百隻屍傀。隨着李長河和膝蓋中箭的干擾,一隻只屍傀從高空落下。
她看到那些掉落的屍傀們,露出鮮活的表情,驚恐,哀求,咒罵...彷彿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被推下高樓。
“是想攻心。”李長河聲音低沉迴應道:“還真是惡趣味。”
說着便回身開槍,將不知何時已經摸到自己身邊的屍傀打成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