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殿之中,整個大殿此時已經變得寂靜無聲,柳含陽嘴角含笑的看着蕭子非,其餘諸人也都有些憐憫的旁觀着,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而蕭子非呢,他的面色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掃了一眼那屏幕上的幾個字,而後便看向了柳含陽。
無法形容那是怎樣一種眼神,總之,柳含陽是不知道那種眼神的意思的,但是他卻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種像是被太古兇獸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似乎是爲了去除掉這種他自認爲是幻覺的感覺,柳含陽再次開口了:“怎麼,雲師弟沒有信心嗎?可惜,這一個月的任務就只有這麼一個了,雲師弟,你沒得選了。”
柳含陽似乎是在嘆氣,那屏幕上的任務密密麻麻,但是似乎沒有人認爲他說的是不是對的,但是在這裡,確實是對的。
在蕭子非的心中,就在柳含陽再次出現在這座功德殿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蕭子非從來都不是一個多麼有耐心的人,柳含陽一而再的挑釁,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呵呵呵,師兄確定要師弟去做這個任務嗎?”
蕭子非的聲音很輕盈,對,給人的感覺就是輕盈,這是大殿之中所有人的感覺,包括柳含陽。
柳含陽沒有說話,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隨意的看着蕭子非,他的意思,不言而喻,雖然蕭子非的目光讓他有些發憷,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個傢伙會有膽子要他的命。
“好,這個任務,師弟接了!”
蕭子非一聲大喝,把柳含陽和其他人都下了一跳,隨後,不管其他人的差異,取出身份玉牌,法力輸入,將那個任務烙入他的身份玉牌之中。
“師兄,後會有期!”
蕭子非又一次深深地看了柳含陽一眼,隨後,便頭也不回出了大殿,留下面面相覷的一羣人,不明白蕭子非到底是什麼個意思。
“哼,小子,到現在還橫,本公子倒要看看,等你出去之後,還能不能橫的出來,戈劍,通知原師兄吧。”
柳含陽因爲方纔蕭子非的眼神,似乎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狠狠地說了一句,而後掃了一眼周圍的人,便離開了功德殿。
蕭子非沒有停留太久,只是回到宅院稍稍收拾,便直接出宗,趕往古皇山。
古皇山,落星宗和道魔宗交界處的一座既普通又特殊的山脈,說它普通,是因爲這座山脈並不高,不過千餘丈的高度,在摩雲山脈周圍的這些山峰之中算不得有多高。
說它特殊,卻是因爲關於這座山,還有一個頗爲美麗浪漫的傳說,傳說,很早的時候,這裡原本是一個極爲強大的國家,其實力足以和道級勢力相匹敵,這個國家的國主自稱始皇,意喻他的王朝將會以他爲始,傳承千秋萬世,子孫萬代,永不衰落。
他爲人仁慈,卻又有雄心壯志,對自己的子民極好,同時,手下又有無數猛將雄兵,彈指間便是揮兵百萬,開疆拓土,意圖統一整個生命界,無數的宗門大教毀滅在他的百萬雄師之下,兵鋒所指,無不臣服。
但是後來,他遇到了一個女子,一見傾心,爲了這個女子,他寧肯放棄霸業,與她歸隱廝守,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明明知道這女子正是敵人派來刺殺他的,但是卻依然義無返顧的愛上了這個女子,而這位女子最終也對他動了真情。
古國征伐的步伐停止了,大軍撤回國內,古國向各方勢力發出了邀請,召開結盟大會,約定永不再戰,開始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美好,古皇和那女子亦是以爲他們終於可以長相廝守了。
然而,就在會盟當日,古皇的酒中卻被人下了劇毒,一場大戰爆發,席捲整個生命界,流血漂櫓,生靈塗炭,最終古皇毒發身亡,女子亦自殺,隨古皇而去,古皇駕崩,古**隊分崩離析,古國滅亡,各方勢力亦是元氣大傷。
原本,這件事情到此就要結束了,但是,三百年之後,不知爲何,那古皇竟然再一次死而復生,一場席捲整個生命界的大戰再次開啓,各大教門終於見識到了全盛之時的古皇的恐怖。
各大教門死傷無數,纔算是將古皇斬殺,連屍身都毀去了,但是,他們的噩夢這纔開始,之後的歲月裡,每隔三百年,古皇便會出現一次,攪起一番腥風血雨,這種情況出現了九次,知道第九次,各方勢力再次將古皇困住,要將他煉化封印之時,那古皇直接便是施展禁法,讓在場的各教強者全部殞命,他自己也化作了一座高山,自此之後,便再沒有出現過。
之後,便有傳聞,說古皇之所以可以復生九次,擁有那麼強大的實力,乃是因爲他曾經有奇遇,得到了一部奇異的功法,讓他擁有了九條命,即便是真靈泯滅,肉身不存,經過數百年的時間也一樣可以復生,而且沒死一次,實力還會有所增強。
而且在最後那一戰之中,古皇以身化山,在滅殺各方高手的同時,也留下了傳承,將自己一身的功力化作傳功池,以待將來有緣之人,傳承自己的衣鉢,血洗生命界,爲自己和自己心愛的女子報仇雪恨。
無數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來到此處,想要得到古皇的傳承,卻是從來都沒有人找到過什麼,連當年那些在此大戰的各方高手的痕跡也沒有,久而久之,這件事情也就變成了傳說,再也沒有人相信這古皇山之中會有古皇傳承了。
而今,這裡變成了落星宗和道魔宗之間的戰場,經常會有兩方的弟子在此交戰,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兩宗弟子在此隕落殞命。
這一次,蕭子非便是要在此伏擊那位地仙初期境界的道魔宗弟子裘衆。
古皇山位於落星宗東南方向三十萬裡之處,以蕭子非的速度,全力趕路的話不過是不到一天時間便可到達,不過此時他的修爲在外人眼裡不過是虛境初期罷了,自然不能這麼快就到達,否則的話,他的一些打算便無法進行了。
尋常老牌的虛境強者想要趕這麼遠的路,沒有個三五天是不可能的,更何況蕭子非這個剛剛進階沒有多久的新晉修煉者呢。
三天之後,離到達古皇山估摸着還有大約十萬裡的距離,蕭子非收起飛劍,落在了一個蕭山頭上,然後看了一下週圍,微微一笑,看向後方。
“怎麼?原師兄,跟了我這麼久,不就是爲了遠離宗門,好下手教訓教訓我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嗎?怎麼現在卻退縮了呢?”
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蕭子非看着遠處的一棵巨樹說道。
茂密的樹叢之中,一個身影靜默而立,看着不遠處的蕭子非,面色疑惑,正是原巖,在蕭子非停下來的時候,他本能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準,此時,蕭子非竟然直接就看着他藏身的方向,這讓他明白,他的行蹤已經暴露了。
“狂妄的小子,沒有想到你的警覺性還挺高,一路上我都極爲小心,沒有想到,卻在這裡被你發現了,原本還想着趁你跟裘衆對決的時候,偷偷殺掉你,嫁禍給道魔宗的,看來還是得我親自動手啊。”
原巖目色冷厲,殺機縈繞,心中冷笑,這裡距離落星宗二十餘萬里,即便這小子再有辦法,今天也必死無疑。
“哎,原巖,你我本無冤仇,你想要的神器此時也已經交給了李尚,難道就不能化干戈爲玉帛,一筆勾銷嗎?”
蕭子非卻是沒有在意他的殺機,而是微微有些嘆息的說道。
“化干戈爲玉帛?小子,你果然還是剛剛出道的雛兒啊,修煉界弱肉強食,強者爲尊,你得罪了二公子,那便是死罪,不可饒恕,今日我既然來了,又豈會空手而回,所以小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得罪了二公子,來世投胎,一定要長一雙好眼睛,別再如此狂妄了。”
雖然對蕭子非的平靜有些奇怪,心裡面也總覺得不對勁,但是原巖依然不覺得一個小小的虛境初期修煉者能給自己造成什麼麻煩。
“既然如此,那也沒有必要再多說了,這裡風水不錯,原師兄埋骨於此倒也合適。”
蕭子非沒有表現出原巖所想象中的慌亂,反而是鎮定如常,甚至於還似乎極爲高興,好像是一個人下定了什麼主意,心裡邊終於能夠鬆口氣的樣子一般。
原巖終於感覺到那種奇怪的感覺不是錯覺,這個小子的確有些邪門,他猛然看向四周,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李尚,李師兄,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原巖以爲蕭子非的憑藉就是李尚,但是喊了半天卻依然沒有任何迴應,原巖面色陰沉,正要再次開口,卻聽到蕭子非說道:“不用那麼緊張,李師兄沒有過來,更何況,這種事情,李師兄來了,反而不美,而且你放心,不只是李師兄沒有來,其他人也一樣,這裡,只有你和我。”
原巖認真的看着蕭子非的表情好一會,確定蕭子非沒有說謊,的確沒有其他高手隱在暗處,臉上的緊張之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笑容:“既然如此,小子,你就去死吧!”
原巖沒有耐心了,但是就在他要出手的時候,對面的蕭子非卻是身上氣勢猛然一變,狂猛的威能瞬間將周圍的天地鎮封,那種恐怖的威壓讓原巖都感到有些恐懼,這種強大的力量,他只在柳晨的身上見識過,而且他感覺得到,這種威能似乎比柳晨的還要強大一些。
“你?你到底是誰?怎麼可能?”
原巖面色有些驚恐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