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陸北到底替婆婆隱瞞了什麼,但是這一刻,他的痛苦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我被陸北拽着上了車,然後他並沒有着急開車,而是情緒依然很激動。
“陸北!”
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去被陸北一把拉進了懷裡,然後炙熱而又霸道的吻瞬間席捲着我所有的感官神經。
現在,或許我該推開他。可是我的心很疼,爲陸北感到心疼。
張雲飛不在了,他那樣的人根本不值得我去爲他守着什麼,更何況剛纔婆婆的話其實讓我挺上火的。
不知道是發泄,還是叛逆,我緊緊的勾住了陸北的脖子,第一次沒有任何的想法,沒有任何的顧慮和排斥,就想着好好地回吻着眼前這個男人。
他的口腔裡有苦澀的煙味,卻讓我不自覺的沉淪。那霸道的吻幾乎讓我把持不住。
多久了?
我早就忘記了和人接吻是什麼感覺了。
以前即便張雲飛在我面前沒有表現出出軌的時候,他也從來不主動吻我的脣。我都快忘記了接吻應該是什麼樣的表情了。
這一刻,我感覺渾身每一處細胞都在叫囂着。我是一個女人,在張雲飛出軌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過夫妻之間的事情,如今陸北是讓我心動的男人,我此時心情激動,熱血澎湃的。
我覺得我們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我並不想去阻止。
我喜歡這個男人!或許以前排斥過,但是這一刻,我卻無比的明確和肯定,陸北在我心底的地位早就超過了所有。
他的手彷彿帶着一把火,將我身上的激情點燃。那陣陣的酥麻和小腹處的燥熱慢慢地延伸到四肢百骸,並且沸騰不止。
我們喘息着,交纏着。我的嚶嚀,他的急促交匯成一曲動人的音符,在狹小的空間裡不斷地升溫燃燒着。
突然,陸北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然後生生的撤離了我的身邊。
我迷離着眼神望着他,不懂他這麼辛苦的忍耐是爲什麼,卻沒有開口詢問。
這種時刻,開口是最不明智的選擇,或許會讓兩個人尷尬。
“對不起!是我沒控制好自己。”
陸北從車裡拿出一瓶水遞給了我。他的眼神還有激情的餘溫,臉色緋紅,甚至可以讓我感覺出他的情動,但是這一刻,他卻極力的隱忍着。
“謝謝!”
我接過了水,狠狠地喝了一口,藉以平復我躁動不安的心。
“肖琳,不是我不要你,而是現在不合適。我知道你還有顧慮,我不想你將來後悔,我是個有些傳統的男人,我想等你真正的確定了心意之後,給你一場婚禮,讓你真正成爲我陸北的女人。而不是求一次兩次的魚水之歡。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陸北輕輕地將我的頭髮別到了耳後,並且慢慢地摩挲着我的耳垂。
我瞬間有些感動,被人這麼鄭重的尊重着,我肖琳何德何能?
“謝謝你,陸北。”
“別和我說謝謝。只要你恨我就好。肖琳,我有事情瞞了你。”
陸北的聲音帶着一絲滄桑過後的悲涼,卻讓我愈發的心疼起來。
“你是說餘靜的死那件事情嗎?”
“你果然知道了。也是,有白羽在你身邊,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陸北苦笑着,將眼神轉到別處。
“真的是婆婆做的嗎?”
如果說我沒有看到婆婆是怎麼對待公公的,或許我真的還有些懷疑,但是這一刻,我卻有些相信餘靜是婆婆殺的了。只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應該是她吧。我也沒有去查,當時我發現餘靜死的時候,她就在肖氏集團的大樓旁邊。我不知道爲什麼她會在那裡,但是直覺感覺很不好。我把她拉近了車裡,帶着她第一時間離開了。所以我一直都在懷疑這件事情,卻沒有去取證,我怕查出來的結果讓我無法面對。”
陸北的聲音充滿着疲憊,這段日子以來,他肯定因爲這件事情而一直自責和糾結着。他曾經說多麼正直的一個人啊!如今爲了婆婆,他確實放棄了自己的原則。難怪在醫院裡他那麼說話,婆婆居然一聲不吭了。
“算了,餘靜也算是咎由自取,再說了破案又不是你的事情。現在張欣不是認罪了嗎?所以算了吧。”
我安慰着陸北,卻也考慮到了婆婆的歲數大了,有些事情既然有人背了黑鍋,那就背了吧。
陸北看着我,突然笑得有些苦澀。
“肖琳,你知道在我安排你去美國逃生的路上,是誰給張欣報的信嗎?”
“誰?”
我突然不安起來,這個疑問我一直沒有得到解答。我曾經以爲是陳佳佳,可是她是我的母親,即便再不濟也不可能那麼對我。
然後我又懷疑了二叔,可現在身世揭開了,二叔是回來保護我的,就更不可能害我。
我突然想起了陸北曾經在我對他說有內奸的時候,他曾經說過一句,“還有一個人知道這一切。”
當時他沒有告訴我是誰,現在在說婆婆的問題上,他卻突然問道了這個問題,這說明什麼?
其實答案早就呼之欲出了,只是我自己不敢相信而已。
“是婆婆?是婆婆要殺我?”
我看着陸北,他此時突然痛苦的點了點頭,頓時我覺得渾身入墜冰窖,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絲溫暖。
“爲什麼?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在北園的時候,她甚至還救過我。那麼不顧生死,那麼好的一個人,爲什麼要讓張欣殺了我?爲什麼?”
我突然激動了起來。
我一直把婆婆當成自己的親生母親一般的尊敬着,可是這一刻,我卻被告知,那個我一直尊敬的人,一直想要好好照顧的人,居然是最想讓我死的人!
這一刻,我終於理解了陸北的感受。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心口上生生的插進了一把刀子,並且還是帶着雙刃的。插進去,疼的要死。拔出來,卻血肉模糊。
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根本就不會明白這種感覺,這根本就是一種煎熬,一種說不出口的折磨。
陸北看着我這樣,頓時更加難受了。
“別這樣,肖琳。我覺得我們想要知道真相,必須去見一見張欣。白羽不是已經去安排了嗎?我們再等等。已經等了這麼久了,再等等吧。”
“爲什麼要等?我要去當面問問她,我肖琳到底做錯了什麼,她要這麼對我?”
我一把推開車門,朝着醫院大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