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他死了?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沒人告訴我?”
我突然之間覺得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噩耗,我抓住了珍妮的胳膊,看着她的淚水,真心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你當時已經進了精神病醫院。陸醫生說,不能和你說,怕你有情緒反彈,出現意外的話,就更對不起肖總了。”
珍妮的話讓我一時間淚如泉涌。
我和肖青山沒有太多的接觸,但是他是我的父親!那份骨肉親情還是讓我割捨不下的,更何況他曾經給我的溫暖,我一直都記得。即便在他死了之後,還爲我安排了這麼多,確實讓我挺難受的。
珍妮和我默默地哭着,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哭,是因爲我是他的女兒,還是因爲其他。這一刻,我想起了肖琳。
當我向珍妮打聽肖琳的事情時,珍妮說她不清楚。陸北在把我交給珍妮之後,爲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已經回國了。
也就是說,這半年來,沒人知道我還活着,除了知情人陸北,但是陸北還爲了引開別人的注意力,一個人回國了
。
甚至陸北都沒有把我還活着的消息告訴方維。
我的丈夫以爲我已經死了,和我爸爸護送着那個女屍的心臟回國了。但是珍妮和我說,心臟在還沒上飛機以前就被偷了。
聽到這裡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居然是我的婆婆。
我想起了她對我血液的狂熱程度,如果有人想要我的器官的話,那個人不是我婆婆,就是劉佳。
現在距離我離開精神病醫院已經半年了。也就是說劉佳的肚子已經大了起來。我不知道方維是否會娶了劉佳,但是這一刻,我想到方維和劉佳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心裡依然疼的難受。
“肖芳,這裡有陸醫生留下的一筆錢,他說你醒了之後,讓我安排你去韓國整容。這樣的話,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陽光下了。”
整容?
我有些苦笑了起來。
整容之後,我就相當於完全的放棄了自己,那麼即便我站在方維的面前,他也再也認不出我來了。從此以後,我將一個人孤獨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沒有了丈夫和家庭!
這樣的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我果斷的搖了搖頭,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一天的時間,我也希望和方維一起度過。
“珍妮,我不想改變自己的容貌。你已經丟了自己,我不能再丟了我自己。你父母的失蹤不是偶然,我覺得和我被無緣無故的設計和追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我想回去,回去查清楚這一切。”
我的話讓珍妮微微點頭。我沒有想到她並沒有對我勸說。
“你也同意我這麼做?”
我看着珍妮,有些鬧不明白她的立場和意思
。
珍妮看着我笑了,“陸醫生也說了,如果你不願意去韓國整容的話,讓你去找這個人,在你要回去查清楚一切之前,希望你能有自保的能力。”
說完,她遞給了我一張名片。
名片上的人叫戴維。
“這人可靠嗎?”
這是我唯一的顧慮。
“恩,可靠。陸醫生說這個人是他和方維的生死之交,而且還是美國FBI的人。你可以放心。”
珍妮的話讓我心裡激動不已。
FBI的人,可以方便我查到很多東西,而且還可以學到自保的能力,我真心對陸北說不出的感激。
珍妮說完就離開了房間,說是給我弄吃的去。
我看着房間裡的電話,真的很想給方維打一個電話,我想他了,哪怕聽一聽他的聲音也好。但是我知道,我現在不能打給他。
爲了他的安全着想,我只能暫時的讓他以爲我死了。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和劉佳在一起,但是我自動的忽略掉這個問題,雖然我的心裡彷彿壓了一座大山一般的難受。
在珍妮這裡又住了兩天,我就覺得一個人回美國去找戴維了。
很多事情都需要一個解釋了。我太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甚至婆婆對我的冷淡,對劉佳的喜歡都讓我覺得疑惑。
既然婆婆一開始就認定了劉佳做他的兒媳婦,爲什麼不阻止方維娶我呢?
方維既然娶了我,她又爲什麼不讓我給方維生孩子?
即便是因爲我血液成分怪異,但是她又是什麼時候知道我血液成分有問題的呢?
是那次請劉佳去婆婆家吃飯的那次,她讓我去廚房的那一次嗎?
還是更早以前?
很多的疑問糾結在一起,讓我找不到一個答案
。我那麼一個幸福的家庭就這樣被活生生的拆散了,甚至我必須靠死才能活下來。
我想我有理由知道所有的原因。
還有那棟奇怪的房子,珍妮失蹤的父母,劉玉無緣無故給我的U盤,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藤蔓一般僅僅的圍繞着我。
我說要離開的時候,珍妮好像早就有所預知一般,她給我準備了足夠的錢和路上要帶的食物和其他用品,然後像個大姐姐一般的對我百般叮囑。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爲那些疑惑,或許我真的會選擇和珍妮在這個小鎮上生活下去。但是我忘不了方維,我也不是一個稀裡糊塗的人,我甚至還有些擔心肖琳。
踏上船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珍妮的眼淚和不捨。
“我會回來的,帶着方維一起回來看你!”
我承諾着,珍妮只是點頭,卻轉身哭倒在她丈夫的懷裡。
隨着船的開動,我看着珍妮和她丈夫的身影在我的視線中越來越遠,直到完全看不見爲止。
漂流了一天,傍晚的時候,我終於再次回到了美國。
在下船登上陸地的那一刻,我覺得我的心再次跳動起來。這一次,我是爲了真相而來。
按照名片上的電話,我第一時間聯繫了戴維。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戴維居然是白羽的哥哥,那個在我孃家我曾經見過一面的男人。
“怎麼會是你?”
我驚訝的看着戴維,他卻冷漠的看着我,二話沒說,直接拉着我的胳膊上了車,那動作,那神態,就像個土匪一般。
我瞬間覺得有些擔心,這人怎麼讓我覺得那麼不靠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