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看到了張雲飛眼底的驚訝——
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我曾經一味的和他說我見到了什麼,可是張雲飛總說是我的幻覺。如今他和我一起經歷了剛纔的一幕,我看着他此時的表情,真的就只是想笑。
我的脣角微揚,讓我的主治醫生皺了皺眉頭,他看了一眼張雲飛的額頭,沒說什麼,快步的朝我走來。
當他看到我手背上的淤青時,有些無奈的說:“笑?手都腫成這樣了還笑的出來!真不知道你是傻了還是怎麼地。和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平靜心情,儘量的做到不喜不怒,不讓自己過分的激動。你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你覺得我一次次的把你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挺容易的是嗎?肖琳,你再這麼不聽話,這麼作下去,我遲早不管你。”
醫生絮絮叨叨的說着,把針頭拔了出來,然後關閉控制器的時候聲音突然高了起來。
“怎麼回事?哪個護士給掛的點滴?難道不知道心臟病患者點滴的流速不能過快嗎?這是想要她的命啊!”
我清楚的看到張雲飛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後眼底劃過明顯的震撼。
“劉醫生,你說是因爲點滴過快我老婆才這麼痛苦的?”
“你以爲呢?我說你怎麼做人家老公的?這麼基本的常識都不懂嗎?”
劉醫生恨恨的斥責了張雲飛一番,我看到張雲飛不斷的吞嚥着唾沫。或許他還在有人想要殺我的恍然中沒有醒過來。
我倒是沒有注意到肖芳的眼神,直到她出口說話,我纔想起她還在這個屋子裡。
“肖琳,我去趟衛生間!”
我笑着點了點頭。
肖芳在經過張雲飛身邊的時候狠狠地等了他一眼,可是張雲飛一如所覺。他頭上的傷需要處理,可是此時他居然忘記了疼痛一般,就那麼皺着眉頭呆呆的站在那裡。
劉醫生重新給我弄好了一切,我感覺有劉醫生在,我那顆慌亂驕躁的心臟開始慢慢地恢復工作。
“你!去把頭上的傷處理一下吧。肖琳的身體不好,你這樣嚇她也不怕真把她嚇出點毛病來。”
劉醫生看着張雲飛,口氣裡有不贊同,卻也很親切。
張雲飛突然像剛醒了似的,上前一步拉住了劉醫生的胳膊,着急地說:“劉醫生,有人要害我老婆!真的,就是你們醫院的。就在不久前,有一個男醫生帶着兩個護士來給我老婆看病。是他動了點滴。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突然間換了主治醫生是不合常規的呢。”
我看着此時張雲飛懊惱悔恨的表情,突然心就軟了。拋開他和婁楠的那點破事,其實這個男人對我還真的不錯。
我就那麼怔怔的看着他,彷彿看到了一年前他羞澀的向我求婚。他說:“老婆,我不見得能給你優越的物質生活,但是我發誓,只要家裡有一個饅頭,我就先讓你吃。等你吃飽了我再吃。”
當時就是這麼一句話把我給感動了,義無反顧的想要嫁給這個靦腆的男人。
而如今他那毫不掩飾的關心和着急觸碰了我心底最脆弱最柔軟的那根弦,我突然間好想哭。眼睛漲的澀澀的,心裡不斷的說:“要是沒有你和婁楠的那點破事該多好啊!”
劉醫生不會知道我此時千絲萬涌的思緒,只見他的臉快速的沉了下來,然後看了我一眼,好像在求證。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報警!馬上報警!我是肖琳的主治醫生,手術是我做的。再我沒有來病房之前不會有任何的醫生過來給肖琳做檢查的。趁着時間還短,趕緊報警,或許保衛科的監控錄像還在。”
劉醫生的話頓時讓張雲飛醒悟過來。他顫抖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然後撥打了110.
劉醫生怕出現什麼意外,決定先去保衛室看看,順便把這件事情通知院長。畢竟在醫院裡對病人進行謀殺,出了事情,醫院是要擔責任了。
張雲飛打完電話之後就一直來回的走着,並且不斷的嘀咕着,“到底是誰?他爲什麼想要害你呢?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幾乎和外界都隔絕了,是誰會這麼狠心的想要害你?有什麼動機呢?”
我看着張雲飛想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的走動着,他額頭上的鮮血還沒有止住,可是那個一向怕疼的他居然完全忽略了這一點,甚至用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臉,頓時鮮紅的血液被他弄得滿臉都是。
幸虧這是大白天,要是晚上,我估計我又會被他給嚇到。
“雲飛!雲飛!”
我用盡力氣的叫着他,不知道是我聲音太小,還是他沒有聽到,總之他就像掉了魂似的,根本沒有看向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害怕他流血過多,想要起來卻發覺渾身無力。
我總覺得我忽視了什麼問題,猛然間想起,肖芳去哪兒了?
她說去衛生間,可是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回來?
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我突然就擔心起肖芳。
我在想,她會不會碰到了那個男人,會不會被劫持當做了人質?會不會現在四面楚歌,等待着我們的救援?
或許是平時生活太過於寂寞,我一遇到事情,就會把電視上演的故事情節開始往這方面去搬。
我突然就着急起來,可是張雲飛顯然的還沉浸在有人想要害我的情緒中,我左右看了一下,枕頭邊上有肖芳遺留下來的包包。
我想也沒想的朝着張雲飛扔了過去。
“哎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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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飛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看了一眼襲擊他的目標是個包包的時候,纔有些恍然的看着我,快步的跑了過來,緊張地拉着我的手說:“老婆,你有什麼事?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了?”
我朝着張雲飛招了招手,示意他低下頭來。張雲飛真不愧是我老公,對我的意思心領神會,慢慢地靠近了我,然後輕輕地給氧氣罩先開一個口子,耳朵順勢貼了上來。
“肖芳還沒回來。你去看看她。還有,你小舅的孩子悠悠怎麼樣了?第一次進來給我扎針的男人就是偷悠悠的那個男人。我認得他!”
張雲飛突然驚訝的直起了身子,不可思議的看着我,然後聲音有些尖銳。
“老婆,你說什麼呢?悠悠好好地在家裡,被保姆帶着呢。什麼偷悠悠的男人?悠悠什麼時候丟過?還有,你什麼時候認識我小舅的?”
我再次感覺到一股無力感襲來。看錶情,張雲飛不像是騙我,可是停車場的那一幕卻是我真真實實經歷過的呀!
如果不是因爲悠悠被偷,我怎麼會去追那個男人?
不去追那個男人,我怎麼會被嚇得差點死去?
可是在我經歷瞭如此驚心動魄的事情之後,張雲飛告訴我,悠悠一直被保姆帶着。這讓我如何能夠接受?蓄謀已久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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