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麼一個人恍恍惚惚的走到了和平路警署。我看着這個嚴肅的地方,看着門口執勤的警員,我繞到了後面。我想看一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進去。
就在這時,我發現了一輛警車呼嘯而來。
這個時間點,又不是出警,怎麼會有警車過來呢?
我躲在了黑暗中的一角,像一個窺視者一般,看着警車停到了警署的門口,然後從上面下來的人,即便化成了我也認識。
是那個一直和我針鋒相對的警察組長。
他來做什麼?這裡貌似不是他的管區!
我看着他下了車,左右的看了看,然後欺身朝着執勤的警員走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膽量,或許死過一次,我真的就無所謂了一般。我墊着腳尖慢慢地摸着牆靠了過去,就看到警察組長掏出了煙和打火機,低聲說:“兄弟,這麼晚了,辛苦了。”
“是陳隊長啊。哎,做咱們這行的,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本職工作而已。”
我聽到警員熟悉的和他打着招呼,原來他姓陳。
“那個 聽說今天北園死了個女的,叫肖琳?”
陳隊長此時問的直接,頓時讓警員有一瞬間的呆愣。
“啊,對,好像是叫肖琳。你沒看見他們家老太太哭的那叫一個傷心。自己身上還有傷呢,聽說兒媳婦死了,頓時不管不顧的非要撲上去看看
。哎,我就鬧不明白了,這女人都瘋了,死的時候這婆婆還能哭的那麼傷心。婆媳倆的關係能處到這份上,真挺不容易的。”
我聽着警員說起了當時的情景,頓時想起了我的婆婆。
老太太一定以爲死的人是我,她爲了救我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可最後依然沒能保得住兒媳婦。
我又想起了她那粗糙的手心,還有那佈滿風霜的臉。
心裡說不出的疼痛,卻聽到陳隊長說:“那她丈夫什麼態度?”
“哎,說起這個就奇怪了,他丈夫好像很憤怒,不是傷心的那種,聽到他妻子死了的消息時居然氣的破口大罵。搞不明白這一家子。對了陳隊,你怎麼對這事這麼感興趣?這大半夜的你來這裡,就爲了問我這事兒?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警員突然對陳隊長的問話趕到了一絲奇怪。
“沒事,就是問問。”
我看到陳隊長冷冷的一笑,然後他突然出手,狠狠地敲在了警員的脖頸間。
我頓時捂住了嘴吧,生怕自己叫出聲來。看着他左右查看了一下,我不自覺的把身子更加的隱匿於黑暗之中,心砰砰的跳的厲害,彷彿隨時都能跳出我的嗓子眼似的。
陳隊長拖着暈過去的警員進了保衛室,然後將門關上了,他拉了拉衣領,若無其事的朝裡面走去。
我一直都覺得陳隊長對我很不一樣,此時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就不敢相信,爲了證實我的生死,他會鋌而走險的傷了其他的警員。
我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或者糾葛?讓他這麼的不顧一切?
這個想法在我的腦海裡一閃而過,理智告訴我這個時候我必須停下來,我要回去,回到有陸北保護的地方去。可是另一個念頭卻催促着我想要繼續跟上去。
這時候我慶幸自己換了心臟,雖然如今還有點不太適應,卻不如我原來的羸弱。我大口的喘息了兩下,然後深吸一口氣,如個小偷一般潛了進去
。
我遠遠地跟着陳隊長,我不敢靠他太近。我不是專業的警探,我怕我隨時都會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下。
我看着他先是走進了監控室,把監控系統給關了,然後左右的張望了一下之後,才朝着停屍間走去。
冷汗已經滲透了我的衣衫,我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爲什麼換了心臟,我還如此的緊張到幾乎窒息?
我的手心滿是汗水,我的身體甚至輕微的顫抖着。
越是靠近了停屍間,越是有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的作用,我總覺得這裡陰森恐怖的猶如地獄一般。那陰冷的氣息隨着我的腳步不斷的加強。
“吱嘎”一聲,陳隊長推開了停屍間的門,頓時一股淡淡的冷氣吹了出來,讓我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哆嗦。
這一刻,我覺得我的牙齒都在打顫,我的腿有些使不上力氣,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我扶着牆站好,我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猶如戰鼓一般的急促。
一步一步,輕輕地靠了過去,猶如臘月裡的寒風瞬間鋪面而來。
“誰?”
陳隊長突然回頭,我的整個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完了!
我心裡劃過這麼一絲念頭,頓時閉上了眼睛。
突然,一雙大手將我拽進了一旁的甬道。
“唔!”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就在我要驚叫的時候,卻被人捂住了嘴巴。
這裡好黑,或許是一處死角,或許不是。我對這裡很不熟悉,更看不清對方的臉,卻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和溫熱的體溫
。
瞬間,我的心慢慢地放鬆下來。
我就像個孩子似的被對方緊緊的抱在懷裡,我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在這個寂靜的有些讓人驚秫的夜晚,給了我一絲莫名的安心。
“誰在那裡?出來!”
陳隊長顯然已經出了停屍間,並且就在我們不遠的地方低聲叫囂着。
他的腳步很輕很慢,卻帶着讓人窒息的壓迫感襲來,我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我感覺到抱着我的人手臂緊了緊,勒的我有些疼。我輕輕地皺眉,卻不敢吱聲。
我們之間的氣息彼此交纏着,莫名的讓我不再孤單。
這一刻,我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但是卻只能等着陳隊長走過去。
陳隊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彷彿就在身邊了。
突然,抱着我的人擁着我的身體一步一步的往另一邊挪動着,儘量的拉開和陳隊長的距離。
彷彿到了一個拐角,我的身體猛然被翻轉,瞬間我和對方一起轉過了剛纔的甬道,而幾乎在同一時間,陳隊長的腳步也到了我們剛纔的地方。
“奇怪?怎麼沒人?”
我聽着陳隊長自言自語的聲音,和對方一起貼靠在牆上,大氣不敢出一下。這種緊張刺激的感覺是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我除了一絲恐懼之外,還多了一份說不出來的興奮。
他突然用胳膊碰了碰我,我差點原地跳起來。
“蹲下身子,趁着這個機會鑽進去。”
對方貼着我的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勉強可以聽到的聲音和我說,我瞬間呆住了。
這個聲音是我姐夫方維!
而他讓我鑽進的房間居然是停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