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錦見雲千語和宮桑陌出了門居然直接上了馬車直奔官道了!
他的眉頭一蹙,難道他們就真的一點也不擔心雲千語的穴道解不開,功力盡失嗎?
飛青看了眼剛上馬車的蘇懷風,也不解的問道:“公子,公主的穴道不是還沒解開嗎?”
“趕你的車吧!小師叔會將她的命交到別人的手裡?”
蘇懷風一語點破了飛青的疑惑,然後坐進了馬車裡。
飛青頓時明瞭,不再言語,趕着跳上馬車跟在雲千語和宮桑陌的馬車的後面。
出仙山的官道就一條,不論是那一國的隊伍,都要從這官道出去,然後纔會分道而行!
馬車裡,雲千語躺在宮桑陌的懷裡,手指間玩着一朵朵的紫蓮,內力那裡有被封住!
“你對他做了什麼?”雲千語看着淡定的宮桑陌道。
宮桑陌脣角一勾的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你早就料到他會不辭而別?”
雲千語在北堂孤秋點她穴道的時候將穴位移了位置,宮桑陌明知道如此還對北堂孤秋做了手腳,是早就算計到這一步了!
北堂孤秋當時沒有時間想雲千語爲何會相信他,過後一想就會明白其中原因。
他那樣高傲的人又怎麼會甘心被雲千語算計了,所以最好的報復方式就是直接離開,這樣所有人都會懷疑,雲千語的穴位沒有被封住,所以即便是她滑下雪山沒有使用內力,也會被懷疑用了。
可是宮狐狸早就算計到這一點了,在他給雲千語點穴的同時,宮桑陌在他的身上也做了手腳,這也多虧了他雪蓮寒功已經大成,要不還真做不到毫無聲息!
天空飄起了大雪,下雪的時候沒有風,雪片絨花般的緩緩的飄落着!
雲千語挑開車窗上的厚實布簾,看向外面,一片白茫茫的,視線看不出多遠,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湊到眼前看了看,雪片很大,很漂亮!
雲千語脣角慢慢的勾了起來,可是轉眼間,雪花就融化了,雲千語看着手心裡的水漬,笑容也消失不見了。
宮桑陌眉頭一蹙,修長的手伸出車窗外,接回來幾片雪花,然後運起雪蓮寒功,寒冷的內力將雪花的形狀固定住。
修長的手伸到雲千語的眼前。
雲千語看着眼前的雪花,笑容又展現出來,絕美的笑容讓宮桑陌也跟着舒心的笑了!
雲千語輕輕的用嘴一吹,雪花就被吹出了窗外,匯入了忙忙的雪花大軍之中。
“別再做傻事了,如果喜歡一樣東西要用傷害你做代價,那我即便得到了,也不會喜歡的!”
雲千語倚在宮桑陌的懷裡,輕輕的道。
宮桑陌修長如玉的手還沒有收回來,隨之一頓然後柔聲道:“我知道了!”
雲千語見宮桑陌懂了她的意思,脣角又勾了起來。
“仙山是這世上最乾淨的地方了!”雲千語向後面望去,仙山離他們越來越遠了!那裡沒有紛爭,遠離塵世,所以世人才嚮往敬仰它吧!
宮桑陌也看去,心中卻擔憂的道:“入門的弟子越來越多,雖然練武的資質都不錯,可是心思卻良莠不齊,也不知道這種純淨還能維持多久?”
雲千語察覺到宮桑陌的憂慮,問道:“仙山所有的弟子都修煉雪蓮寒功嗎?”
“不是,只有核心弟子纔有資格修煉!而核心弟子是從那些普通弟子中選出來的,正式拜三位師兄其中一人爲師的,只有基本達到了修煉的要求才能升爲核心弟子。”宮桑陌解釋道。
這一次,三位師兄跟他說了這件事,人多紛爭就會多,哪裡也不例外!三位師兄很擔心以後仙山的門規是否能真正的執行下去!
仙山可是宮桑陌成長和在最失落的時候得到安慰的地方,相對比,比京城還讓他留戀!他真的希望仙山可以長遠的一代一代的如雪蓮般純潔的流傳下去。
雲千語挺翹的睫毛一眨道:“這還不簡單!”
“你又有什麼鬼主意了?”宮桑陌捏捏雲千語的鼻頭柔聲問道。
“既然弟子分爲核心弟子和普通弟子,實際上也就是說只有那些核心弟子纔算的上仙山門派的人,而那些普通弟子中很大一部分人的資質是有限的,並不適合修煉雪蓮寒功,那爲什麼不讓他們下山回家呢!”
宮桑陌眼睛一亮!
“接着說!”
“你這次雪蓮寒功大成就是個機會,藉着這次的機會宣佈出去,雪蓮寒功修煉的條件太苛刻,篩選出那些根本就沒有資質修煉雪蓮寒功的人,交給他們一些其他功法,然後讓他們下山回家,但是不能以仙山人自居,只有修煉雪蓮寒功的弟子才能以仙山弟子的身份面對世人。將這條寫進門規裡,以後代代相傳,告知三仙,以後收徒也千萬要慎之又慎!先了解人品,如果人品不好就是資質再好也絕不能收進山門!”
“好主意!”
宮桑陌開心的在雲千語的脣上狠狠的吻了一下。
雲千語看了眼宮桑陌舒展開的眉頭,笑了!
“停!”
宮桑陌迫不及待的讓馬車停了下來,然後從後方的多寶閣中拿出筆墨紙硯,將馬車一側的一塊木板折起來,就成了一個小方桌。
他將雲千語的意見詳細的寫下來,然後讓一日立即送回去,親手交給聖雪天尊!有些事必須聖雪天尊出面纔有力度。
一日離開後,雲千語就聽見空中熟悉的鳴叫聲。
“是白雕!”
雲千語一下子坐了起來,掀開車簾彎腰出去,然後站在車上看向天空。宮桑陌也跟着出來了,站在雲千語的身旁。
雪下的太大了,根本看不見白雕的身影,雲千語用手攏在嘴旁,大聲的喊道:“我們在這裡!”
果然,白雕的嘶鳴聲更加的急切了,雲千語喊一聲,它們的嘶鳴聲就近些,終於隱隱的看見了白雕的身影。
雲千語看見兩隻白雕在風雪中奮力的震動着翅膀,奔着他們而來時,終於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桑陌,我們帶它們回去好不好?”雲千語哽咽的道。
宮桑陌看了眼就要飛到他們跟前的白雕道:“不知道京城的氣候它們適應的了不?”
“試試好不好?不行的話,我們就送它們回來!”
雲千語央求道。
“好!”
宮桑陌向來對雲千語的祈求沒有免疫力!
雲千語歡喜的跳下馬車,奔着兩隻白雕跑去。
雪地裡,水藍的身影還是很顯眼的,白雕立即發出歡喜的鳴叫聲,落了下來。
雲千語抱抱這隻,又抱抱那隻!
宮桑陌無奈的走來,將雲千語拉進自己的懷裡,然後詢問兩隻雕是否願意跟他們回京城。
兩隻雕想都不想的立即點着腦袋!
宮桑陌又告訴他們京城的氣候不知道他們適應的了不,要是不行,他們會送它們回來的。
兩隻雕又點點腦袋。
然後在雲千語和宮桑陌的馬車上空就多了兩隻雕的身影!
雖然大雪紛飛,兩個時辰後,還是走出了仙山的官道,前面就是岔路口,南樓京城往南走,而墨黛國和九霄國的隊伍一個要往西北方向走,一個要往西南方向走。兩國的隊伍還能繼續走一路,然後再分開。
行駛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雲千語和宮桑陌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果然,三秋稟告道:“主子,北堂王爺的馬車停在前面!”
“繼續走!”宮桑陌脣角一勾。
“是!”三秋催動拉車的馬向南邊的路口拐去。
剛剛走過北堂孤秋的馬車時,北堂孤秋的聲音傳來。
“閒王和護國公主請留步!”
“停!”宮桑陌終於吩咐三秋將馬車停了下來。
北堂孤秋從馬車裡下來,宮桑陌也從馬車裡下去了,一黑一月白的兩道身影就站在風雪之中凝視着!
同樣風華瀲灩;同樣智慧無雙;同樣武功超卓;同樣權勢滔天;同樣少年天才;也同樣的俊美不凡!
如此優秀的兩個男子相遇註定了不能和平相處!
雲千語沒有下車,這是兩個男人的較量,她知道自己何時該出現,何時該退後!
時間飛快的流逝,後面已經隱隱的可以看見龍錦一行的馬車了。
北堂孤秋先開口道:“閒王可以將自己的東西取回去了!”
“不急!”宮桑陌看了眼龍錦的隊伍道。
“適可而止!”北堂孤秋沒有什麼表情的道。
“如果六王爺早點想起這四個字,就不會有如今的情況發生了!”宮桑陌雙手負在身後道。
北堂孤秋沒有再說話,孤傲犀利的眼神冷冷的看着宮桑陌!
很快,龍錦的馬車就到了,龍錦沒有下車,挑開車簾道:“閒王和六王爺這是?”
宮桑陌在龍錦掀開馬車一剎那,收回自己放在北堂孤秋左臂上的一朵雪蓮。
北堂孤秋的身子不可見的一顫!
宮桑陌佩服的看向北堂孤秋,他的左臂被雪蓮冰凍了這麼久,他居然還能面不改色的和他對峙,果然不是一般人!
要知道,這雪蓮可是在北堂孤秋沒有停留的直接離開時,就被宮桑陌給引發了的,雖然只用了半層功力,但可是足足兩個時辰啊!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本王在這裡等着給護國公主解開穴道!”北堂孤秋看了眼宮桑陌淡靜的說到,仿若沒事人一樣!
“哦,原來如此啊!”龍錦疑惑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飄來飄去的。
“告辭!”
宮桑陌對二人一抱拳,轉身上了馬車,馬車緩緩的向南而去!強者對峙無需多言已知勝負!
龍錦看了眼北堂孤秋道:“六王爺還真的給她解了穴啊!”
北堂孤秋瞥了眼龍錦,又看了眼即將消失在了風雪中雲千語和宮桑陌的馬車,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龍錦連忙喊道:“六王爺,別忘了答應本太子的事!”
“錦太子放心!”
北堂孤秋的話消散在風雪中!
龍錦放下車簾,脣角高高的勾起,惹了北堂孤秋就等於自找死路,雲千語,宮桑陌本太子等着看你們的笑話!
雲千語從宮桑陌上了馬車,就睜着一雙大眼睛,盯着他看。
宮桑陌終於忍不住的道:“怎麼了?語兒是忽然發現我很好看了嗎?”
雲千語道:“是比北堂孤秋好看一點!”
“只好看一點?”宮桑陌不滿意的道。
“好幾點!”雲千語立即糾正道,還附送一枚香吻在宮桑陌的臉上。
宮桑陌失笑的道:“這麼討好我,又打什麼歪主意呢?”
“你對北堂孤秋做了什麼?”雲千語終於將自己的小心思問出來了。
宮桑陌看了眼雲千語那好奇的樣子道:“就是送了他一朵雪蓮,剛剛收回來了。”
“幾層?”雲千語眉頭一挑。
“五層!”
“五層,他居然挺了兩個時辰,聽他說話的聲音,證明他的氣息還渾厚有力!”雲千語訝異了。
宮桑陌道:“他的確很不一般!”
“他修煉的什麼功法?”
“沒有人知道,我們沒交過手,無從知曉!”
“他師從何處也不知曉?”
“他的武學師從何處和他的身世一樣的具有傳奇色彩!”
“說來聽聽!”
宮桑陌就細細的將北堂孤秋的身世說來!
“北堂孤秋今年二十歲,他的母親只是一個卑微的宮女,卻及其美貌,被九霄國的皇帝看上封爲顏妃,可是她畢竟出身低下,沒有那些嬪妃的手段,沒被寵多久就被陷害打進了冷宮!而那時她已經懷有身孕,北堂孤秋就是在冷宮裡出生的,他出生後,他的母妃就因爲產後身體虛弱,再加上冷宮環境惡劣,沒熬過北堂孤秋滿月就身亡了。而失去母妃的北堂孤秋卻因爲皇上的寵妃德妃無子,將他抱了去。所以五歲之前他還是過的無憂無慮,很幸福的!”
雲千語聽得認真,每個不平凡的人身後都會有一個不平凡的身世!北堂孤秋的顯然會更加生動!
宮桑陌接着道:“可是就在他五歲生日的那日,和宮女躲貓貓的他無意當中聽其他宮女說起他的身世,他才知道自己並不是德妃的親子,而自己母妃已經含冤而亡!從此他像換了個人一樣。在德妃一次發牢騷時,他偷聽到原來自己母妃就是被德妃陷害的。後來德妃慢慢的身子就不好了,沒到半年就歸天了,誰都不知道那是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做的,他用他的方式給他的母妃報了仇!而他又一次成了無母的皇子,再一次成爲嬪妃爭搶的目標!”
雲千語水眸一暗,一片幽光閃過,一個五歲的孩子居然就有如此心機,還真是個天才!
“而他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沒有選任何一個嬪妃爲母,而是去了寺廟修行,說是給去世的母妃祈福!而皇帝居然還允了一個五歲的孩子獨自一人去寺廟祈福!這一去,他就去了五年,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十歲了,十歲的他長的很像他的母妃,越發的漂亮了,皇上卻越發的不喜他了。早早的給他賜了府邸搬出了皇宮。而他沒有落寞和失意,相反的卻在京城混的風生水起,整個京城都知道皇家有個皇上不喜的神童六皇子,要纔有才,要貌有貌。可就在他的名聲最盛的時候,十二歲的他又出遊求師去了,這一去又是五年,回來時,已經沒有人能撼動他了,就是九霄的皇上也無可奈和他了。”
雲千語聽得很入神,一個五歲的孩子不靠任何人能做到如此,的確可以稱得上傳奇!但是她卻不太相信!
求師本來是件正大光明的事,可是爲何他師從何處卻不讓人知曉呢?
雲千語能想到的就是他的師傅不被世人所接受!或者更甚,是世人所仇視之人!
馬車吱吱呀呀的行駛着,外面的雪已經停了,離開了仙山的地界,積雪已經小很多了。
回程一點也沒耽擱,一整天后,他們已經出了藍郡的地界!
又在馬車上晃悠了四天後到了靖州。
但也只是晚上在雲府住了一晚。
雲千語詢問了一下醫學堂和文學堂的情況,一切都步入了正軌,經過雲千語上次的整頓,也沒有人敢再來雲府挑釁搗亂,只是兩個學堂的學生又增加了很多。
雲千語叮囑一定要親自去核實家庭狀況,保證雲府只爲貧寒子弟而開!
宮桑陌毫不例外的被大長老耗上下棋去了!
第二天,天都亮了,宮桑陌纔回來,也不睡了,直接陪着雲千語用了早飯後就起程了。上了馬車宮桑陌就將雲千語摟進懷裡,連話都沒說一句就閉上了眼睛。
雲千語也沒動,安靜的偎在他的懷裡,她知道他陪大長老下了一晚上的棋很累了!能讓堂堂的南樓國的閒王陪着下一晚上棋的人,目前還真就大長老一個。說開了還不是爲了她雲千語!
出了靖州天氣就暖和多了,只穿一件夾襖就不冷了,出去再加上一件斗篷就可以了!
因爲還要去接宮書竹一家三口,所以他們就直奔青州宮書竹一家三口住的村子而去!
幾天後,終於到了!
讓他們沒想到是迎接他們的居然是原本該在牀上躺着的宮書竹!
居然是連拐都不用,直接走出來的,人也精神了許多!跟在他身後的楊柳氣色也好很多,就連宮易之都圓潤了很多!
小孩子,吃的一跟上,變化最快!
粉嘟嘟的小臉,手裡還拿着一把小木劍!看來是非常喜歡練武啊!
“叔叔,你們回來了!”宮易之歡快的跑過來。
還獻寶似的將小木劍舉起給宮桑陌看。
“易之好像長高了些!”宮桑陌笑着道。
“叔叔,你看,長情叔叔給我做的劍,小朋友們都很羨慕我呢!”
“易之學了幾招了啊?等下練給叔叔看看!”宮桑陌抱起易之笑着道。
“叔叔,易之學了好多呢!”宮易之趕緊將自己這十幾天的功績說給宮桑陌聽。
“神仙嬸嬸!”宮易之對雲千語伸出手。
神仙嬸嬸?雲千語一怔,不用想也知道是宮桑陌搞得鬼!
宮桑陌笑笑道:“早晚要改口,還不如一開口就讓易之這麼叫了!”
雲千語白了他一眼,但是還是笑着將易之接過來,抱在懷裡。
“神仙嬸嬸給易之買了很多禮物,都先送回京城去了,等回了京城再給易之玩!”
宮易之一聽還有禮物,立即高興的歡呼起來。
宮書竹看着宮桑陌,伸了伸自己的腿笑道:“桑陌,千語的醫術可真是不一般啊!除了還不能用大力之外,已經完全好了!”
宮桑陌是真心的替宮書竹開心,他太知道這條腿對宮書竹的重要了。
“這位就是三仙山的蘇公子吧!”
“懷風見過大公子!”蘇懷風淡然的施禮道。
“聞言不如見面,果然器宇軒昂,風采不俗!”宮書竹打量了一下蘇懷風稱讚道。
“大公子依舊爽快!”
楊柳笑道:“收到消息說你們今日就能回來,早就準備好了吃食,快進來歇歇腳吧!”
一行人進了小院,小院裡頓時響起了歡聲笑語!
宮桑陌一早就傳信來,說今日午時就能到,讓宮書竹一家準備好,就不留宿了,直接啓程回京城。
而他們一家三口也沒什麼東西要收拾,東西也都是長情和長思新添置的。直接打包就可以走了。
楊柳到是做了很多的飯菜,衆人吃了頓熱乎乎的有湯有水的飯菜!這一路的辛苦頓時消減了不少。
雲千語又給宮書竹檢查了一下,順便用她的新功能透視眼給宮書竹看了看他的腿,骨頭長的嚴絲合縫,一點問題都沒有,以後只要堅持訓練很快就能恢復如初了。
宮書竹聞言很開心,終於又可以拿起他心愛的寶劍了!
用完午飯,衆人就啓程上路了,楊柳不捨的看着她住了二十幾年的小院!
宮書竹親手把門鎖上。
“有時間,我們再回來看看,還要給爹孃的墳好好的修一修!”宮書竹拉着楊柳安慰她道。
楊柳點點頭,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小院。上了馬車還戀戀不捨的從窗戶看出去。
宮易之到底還是孩子,聽說要回京城去見爺爺了,一直很高興!
不過在馬車上坐了一下午後,就失去了興致,也不鬧騰了,自顧的睡了起來!
因爲有孩子,這一路行來就慢了很多,夜晚都住宿在客棧!
五天後,終於回到了京城!
看着遙遙在即的城門,此時的雲千語不知道,京城內又有一個大難題等着她呢!
花滿溪早就得到消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來城門口接護國公主和閒王、蘇懷風!
城門口開始一直到天街盡頭都是來一睹蘇懷風風采的百姓!
但蘇懷風一直坐在車裡也沒露面,所以衆人也沒看見他們心目中的風雲人物長的什麼樣子!
一行人就在這熱烈的歡迎中進了京城!
雲千語讓宮桑陌陪着宮書竹一家先回閒王府去。
宮老王爺應該急的一刻一刻的了!
宮桑陌對雲千語道:“你先回宮,我安置好哥一家就進宮去,晚上應該有歡迎的宮宴。”
雲千語笑道:“放心吧,我可是勝利而歸,還有人欺負我不成!”
雲千語和蘇懷風就一起進宮去了。
而兩隻白雕暫時被宮桑陌帶回了閒王府!
花滿溪一路上對蘇懷風沒有多大的好奇,到是對雲千語的變化更加訝異!
他不知道一個多月的時間發生了什麼?但是雲千語身上的冷情氣息明顯的減少了,以前從來看不見雲千語的笑容,那張絕美的容顏總是比冰還冷,可是如今他居然看見雲千語笑了!讓她多了絲女人柔美的味道,更加的讓人移不開眼了!
花滿溪將雲千語和蘇懷風送到皇宮門口,並沒有進宮,他沒說,今天的玉鑑也焦頭爛額呢!安排給他一大堆的事!
皇宮御書房內,慕容玉鑑小眉頭緊緊的皺着,看着跪在下面的戶部尚書!
今日本來應該是個高興的日子,一個多月沒有見到皇姐回來了!還帶回了三仙山的蘇懷風!
可是皇姐還沒見到,居然就先出了大事!
南方兩城一郡因爲夏季的旱情顆粒無收,而朝廷下撥的救災銀兩和糧食卻被層層盤剝,到了旱災所在地已經所剩無幾了,也就夠災民喝了幾頓粥!可是這還不算,秋季又發生了洪災,災民雪上加霜就是連賴以生存的家園也沒有了。災民只好背井離鄉的出來討飯,可是地方官員卻派人橫加攔截,以至於百姓餓死,臨近冬日又凍死,直到有人成功的逃脫出來,才得以來到京城告御狀!可是還沒進京就昏倒了,要不是陸子豪剛好遇見,將人救下,可能到現在玉鑑還不知道呢!
玉鑑將戶部尚書叫來詢問災情,戶部尚書居然一再的推脫說銀子和糧食已經送到災區,發放詳情他不知道!
“國庫的銀子由你手中送出,你居然就用一句不知道詳情來糊弄朕嗎?還真當朕是三歲孩子啊!”
“臣不敢!皇上明見,地方的事情臣不便插手!”
戶部尚書用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敷衍玉鑑!他認爲就是這個理由護國公主在也不能拿他如何!
雲千語和蘇懷風正好走到御書房門口,雲千語聽到御書房內,玉鑑憤怒的斥責聲,眉頭一皺,一擡手,蘇懷風也停住了腳步。
兩人站在御書房門外聽着裡面的聲音!
“好樣的啊!敷衍朕嗎!”
“臣不敢!”
“不敢?”
玉鑑冷冷的一笑,小臉上劃過一抹睿智!皇姐說過,他偶爾也可以壞一下,只要壞的有智慧;壞的不招人厭;壞的與衆不同;壞的很狂放,最重要的是要壞的有度;壞的合適宜!就無礙,就當自得其樂了!
他將那麼多的銀子和糧食弄沒了,他能清白的了嗎?那就讓他出點血吧!
“陸大學士將律法拿來!”玉鑑勾起脣角壞壞的道。
陸子豪抿脣一笑,憐憫的瞥了眼地上的戶部尚書,還真當皇上是普通的小孩兒啊!
他很快的將律法拿來了。
“給他看!”玉鑑指了指地上跪着的戶部尚書道。
陸子豪將律法放到戶部尚書跪着的地上。
玉鑑對他道:“翻到第一百三十頁,讀讀第十行到十三行!”
戶部尚書見玉鑑搬出了律法來,頭上就冒出了冷汗,他顫抖着手打開律法,翻到了第一百三十頁,目光落到第十行上一看,頓時將頭扣到地上道:“皇上恕罪!”
“恕罪?愛欽何罪之有啊?”玉鑑人小但氣勢可不小!
戶部尚書再也不敢推脫,能把律法記得如此精準的小皇帝豈是尋常之人!
聽到這裡,雲千語脣角勾了勾,走進御書房!
跟在他身邊的蘇懷風頓時對玉鑑的第一印象打了個滿分!
“臣見過公主殿下!”陸子豪首先看到了雲千語,施禮道。
“免禮!”雲千語清淡的聲音響起。
“皇姐!”玉鑑立即從御案後面站了起來。
“玉鑑!”雲千語柔聲的道。
玉鑑幾步就來到了雲千語的身旁,雲千語赫然發現,一個多月不見,玉鑑居然長高了不少。正常十歲男孩有一米四就很高了,可是目測玉鑑應該有一米五了!
雲千語撇了眼地上的戶部尚書,然後對玉鑑道:“玉鑑,這位就是三仙山的蘇公子!”
“蘇懷風見過皇上!”蘇懷風拱手一禮。
“蘇先生免禮!早就盼着蘇先生來,今日終於得償所願了!”玉鑑小大人般的進退有度的道。
“是懷風的榮幸!”
“蘇先生謙虛了!”
雲千語看向頭緊緊扣在地上就沒敢擡起的戶部尚書問道:“玉鑑打算如何處置他?”
“在其位不謀其政,將百姓生死當成兒戲,其罪當誅!”玉鑑毫不留情的道。
蘇懷風挑眉看向玉鑑,好一招敲山震虎啊!
雲千語對一旁的小太監旌德道:“沒聽見皇上的話嗎?還等什麼?”這旌德還是太小,不夠機靈,等下叮囑李金田提點提點他。
旌德一驚立即對外面喊道:“來人!”
外面立即進來御前護衛,將戶部尚書拉了起來。
“皇上,公主,饒命啊!”
戶部尚書拼命的磕起頭來,他根本沒想到,皇上和公主居然會真的處置他,畢竟他不是直接貪污之人。
雲千語淡淡的道:“交給刑部,審清他所有罪責,按律處置!”
“是!”御前護衛應聲將他拖了出去。
玉鑑這時才道:“皇姐,蘇先生,朕準備了晚宴歡迎蘇先生的到來。”
雲千語看向蘇懷風。
蘇懷風一拱手道:“懷風謝過皇上的賞識,可如今南方災害連連,宮內不適宜大擺筵席,皇上的心意臣領了!”
玉鑑聞言看向雲千語,雲千語點點頭道:“也好,明日早朝皇上將蘇先生的心意講給那些只知道謀取私利的臣下聽聽。”
玉鑑眼睛一亮,蘇懷風卻嘴角一抽,要不要這麼會算計!真是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雲千語,惹不得!
“將災情說說!”雲千語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玉鑑讓旌德吩咐人給蘇懷風搬來一張椅子。
蘇懷風淡定的坐下!
這是他作爲仙山人該有的待遇,他不會謙虛的!
陸子豪將南方災情的情況大概的說了一下。
“公主,這些都是聽那個拼死跑到京城的災民說的,具體情況,皇上已經派人親自去了解了。”
雲千語點點頭對玉鑑道:“國庫現如今情況如何了?”
玉鑑面色沉重的道:“睿親王多年來把持朝政,私養士兵,國庫已經被他揮霍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夏季災情剛發生時撥去災區很大一筆銀子和糧食,再一次救災遠遠不夠了!”
他看了眼雲千語,他手裡有一些從睿親王各處斂財的匪窩裡奪來的金銀財寶,爲數不少,實在不行只好動用那些財物了。不過那些皇姐曾說過是爲了備戰用的,不能動!
雲千語眉頭擰了擰,這剛回來就給了她一個大難題啊!
這又缺銀子又缺糧食的,還真是不好辦!
蘇懷風凝眉道:“皇上,國庫不夠,可以募捐!”
玉鑑聽了先是一陣欣喜,隨即又道:“富裕的人不少,可是誰又願意捐出來?特別是那些文武百官,賞給他們銀子,他們是眉開眼笑的,想要從他們身上拿出一兩銀子來,就好像要他們的命一樣,難得很!一定一大堆的理由等着朕呢!估摸着朕一提出來,很多愛欽家裡可能就已經入不敷出了!”
蘇懷風笑道:“皇上不必擔憂,京官清廉的少,尋常皇上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不過分也就那麼回事了,畢竟水至清則無魚。這一點如今皇上正可以利用一下。”
雲千語挑眉看着蘇懷風,心裡暗道:果然不俗!
玉鑑也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一旁的陸子豪也詫異的看着蘇懷風!
“皇上下道募捐聖旨,然後不必對朝臣有任何要求。他們既然貪過,心裡自然就會有鬼,就會害怕!就從剛剛的戶部尚書開始清廉好了,再一天抓一個比較大的貪官,聲勢浩大的審一審。幾天下來,聰明人立即就會明白皇上的意思!畢竟捐出來的是小部分,要是被抄家了,不但銀子保不住,腦袋也保不住了!”
“好辦法!皇姐以爲如何?”玉鑑點頭稱讚道,然後詢問雲千語的意思。
雲千語道:“這個辦法只對朝臣管用,可是募捐最給力的人羣是那些商賈,特別是那些身家萬貫的大商賈。”
蘇懷風眉頭一皺道:“暗地裡發動一些商戶積極募捐,也可以起到帶頭作用,那些商戶最在意的就是百姓的口碑,名聲和信譽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這個辦法如今的確是最好的了。
可是雲千語心裡明白,那些商賈最會做面子事了,募捐的數量可能不會很理想!
“先按照蘇先生的辦法去做!”雲千語知道她要再想想辦法解決募捐的事。
玉鑑點頭,立即寫下募捐聖旨,命人張貼出去!
雲千語道:“皇上在下道敕封蘇先生爲國師的聖旨吧!”
玉鑑擡眸道:“蘇先生確定要做國師而不是帝師?”
蘇懷風坦言道:“皇上有公主殿下親自教導,已經沒有懷風的用武之地了,懷風爲了不辜負皇上的信任,決定接任國師一職,當皇上在民間的一隻眼。”
玉鑑聞言對蘇懷風更是另眼相看了!他知道一國之君最需要的是什麼!
“桑陌哥哥的同門,果然不凡!”
“謝皇上的稱讚!懷風不敢給仙山丟臉,更不敢給小師叔丟臉!”
玉鑑就又擬了一份敕封蘇懷風爲國師的聖旨,張貼了出去。、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玉鑑眉頭一皺道:“皇姐,國師,朕是不是要發出一份罪己詔啊?”
通常這樣的情況下,皇帝都會發出一份罪己詔,來懺悔是自己做的不夠好,不夠賢明,纔會被上天懲罰!
“不可!”蘇懷風最先反對。
雲千語心裡也不贊成,玉鑑初爲帝就背上一項罪責,不利於他以後的帝王之路。這一次的災情她絕不會讓他成爲玉鑑的絆腳石。
“這次的災情發生在夏季,那是皇上還沒有登基之時,將罪責攬到皇上的身上,皇上委屈了。”蘇懷風道。
“的確如此!”慕容蒼的聲音傳來。
幾人都起身,雲千語更是幾步來到慕容蒼的身邊,攙扶住他。
“爺爺怎麼過來了,千語還想等下去看爺爺呢!”
“你一路辛苦回來,就要處理這棘手的事,爺爺走幾步路怕什麼!”
慕容蒼坐下後,先對蘇懷風道:“以後就要辛苦國師大人了!”
“臣應該做的!”蘇懷風施禮道。
“這道罪己詔就由爺爺來發吧!”慕容蒼是爲了玉鑑做什麼都行啊!
玉鑑眼睛紅了。
慕容蒼執筆寫了一份罪己詔!
一天兩道聖旨一份罪己詔,京城已經轟動了!都議論紛紛,各種風言風語也都出來了。
這時,雲千語看見陸子豪的面色有些發紅,剛剛還好好的,這個節氣,御書房裡也不熱,還不至於讓他熱到臉紅啊?
“陸大人不舒服嗎?”雲千語眉頭一蹙問道。
陸子豪聲音有些無力的道:“是有些不舒服,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覺得有些熱,還有些胸悶無力呢?頭也暈乎乎的!”
陸子豪的話一落,雲千語的心就咯噔一下,心裡有種預感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