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江南行六

巡按大人求您辭官吧 103 江南行(六)

海冬被帶回府裡,府中的人紛紛圍在海冬的牀邊。

“老大,怎麼回事,冬瓜怎麼暈倒了。”

追月跪在牀前,看着臉色蒼白的海冬,滿臉的擔憂。

“冬瓜。”

海冬躺在牀上,雙目緊閉,一旁雷鳴離得海冬最近,忽然發現海冬臉上的妝容因爲淚水有些花了,轉頭看了看衆人的臉色,還好,他們只顧擔心海冬的身體,並沒有特別注意海冬的臉。

伸手把被子緊緊的蓋在海冬的身上。

轉頭看向衆人,“你們都回去吧,我在這裡照顧她。”

“我不,我要留下照顧冬哥哥。”

聽見彩雲的聲音,雷鳴一個冷眼過去,他還沒有找彩雲,這丫頭竟然還敢說,海冬變成這樣是因爲誰。

“出去。”

“可是……。”

一旁閃電上前摟着彩雲的肩膀,“雷,你照顧冬,有事就叫我們,我們就在外面。”輕輕拍了拍彩雲的肩膀,“先跟二哥出去,等海冬醒來後再進來。”

彩雲一臉不捨的看着躺在牀上的海冬,“可是……。”

“走吧。”

閃電用力的把彩雲直接拖了出去。

“追月,你也出去。”

追月一怔,“我也要走嗎,可是我想看着冬瓜醒來。”

雷鳴臉色暗沉,一旁追月見了也不敢太放肆,只好默默的站起身退了出去。

閃電和彩雲倆人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程玉端着水盆。

“小玉,你這是?”

程玉嘴角含笑,“哦,我打點水給雷哥哥送去,讓他給冬哥哥擦一下,這樣冬哥哥會舒服一點。”

彩雲上前,“給我,讓我送吧。”

程玉笑了笑,“好吧。”

盆剛剛遞出去,就被一旁的閃電攔住,“等等,小玉,還是你送進去吧。”

彩雲一愣,眉頭微蹙,“你幹什麼?”

閃電揮了揮手,一邊程玉順從的端着水盆走了進去。

閃電難得的一臉嚴肅,“我有事問你,你跟我來。”

——

屋內見衆人都離開,雷鳴伸手去觸碰海冬的臉,手剛剛要碰上門忽然被打開。

雷鳴的手一僵,迅速的收了回來,轉頭正要發怒,就看見程玉端着水盆走進來。

程玉把水放在桌子上,“雷哥哥,我打了一點水,先給冬哥哥擦一擦,這樣會舒服一點。”

擰乾帕子遞到雷鳴手中,“雷哥哥,要不要叫大夫過來給冬哥哥看一看,看冬哥哥的臉色,好像很不舒服似的。”

雷鳴拿着帕子欲擦拭海冬的額頭,忽然轉頭道,“不用,冬只是睡着了,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

程玉其實很想留下,可是剛剛閃電等人都被雷鳴趕了出去,她知道,她更不可能被雷鳴留下,所以順從的退了出去。

——

房間內,雷鳴用帕子輕輕擦拭海冬的臉,那一臉的淚痕,把她一直掩飾自己的妝都哭花了,幸好是他發現了她,要不然被其他人發現,她的身份必定暴露無疑。

這個傻姑娘,到底遇見了什麼事,哭的如此傷心。

擦完臉,雷鳴起身走到水盆跟前,把髒了的帕子侵在水裡投了投。

這邊,昏迷不醒的海冬,慢慢睜開了雙眼。

看着頭頂的帷帳,猛然從牀上做起,大喊道,“海冬,海冬。”

投帕子的雷鳴一怔,回頭看去,一臉欣喜,“冬,你醒啦。”快速走到海冬身邊,“怎麼樣,還有沒有不舒服。”伸手觸碰海冬的額頭。

海冬擡手打掉雷鳴的手,詢問道,“我怎麼回來了。”

“我帶你回來的,你知不知道剛剛你差點暈倒在大街上。”

大街。

海冬在回想大街上,她努力尋找那個人,忽的眼淚毫無預兆的掉了出來。

雷鳴一驚,眉頭微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海冬擡頭看向雷鳴,“我明明看見他了,可是轉眼他就不見了,他爲什麼要走,他爲什麼不認我,是不是我長大了,他認不出我來了,還是他根本就不想認我。”

海冬的眼淚一滴滴向下滑落,說出的話讓雷鳴一頭霧水,雖然不知道海冬到底在說什麼,但是看着海冬的情緒有異,伸手把海冬摟在懷裡安慰着。

“是誰,你到底看見誰了。”

海冬伸手擦了擦眼淚。“我看見海冬了……。”

“海冬?”

海冬點了點頭,“恩,是我大哥,海冬。”

雷鳴滿眼驚訝,“你說你有大哥。”

“恩。”

海冬坐在牀邊,一點點講述有關她的事。

“十二年前,我五歲時候,家裡發生一次變故,爹爹名爲海青松,是吏部侍郎,孃親駱寧是二品夫人,我上邊還有一個哥哥,十四歲,名爲海冬。”

雷鳴一臉吃驚,這是海冬第一次談起她的身世,他沒有想到,海冬竟然是一個二品大員的女兒,正經的千金小姐。

“海青松,這個名字我怎麼覺得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海冬看着雷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說名字你可能只是熟悉,若是提到當年發生的事,你一定會記得。”

“什麼事?”

“十二年前,一件轟動朝堂的朋黨案,吏部侍郎海青松利用職位之便,害死頂頭上司吏部尚書劉雲鶴,有招攬朋黨,把持半個吏部爲自己所用,而後被劉雲鶴的家人當街攔駕告御狀,皇上聽聞後勃然大怒,下令徹查此事,最後查清全是海青松一人所爲,當即賜下聖旨,海家四十八口人斬立決。”

海冬雖然是回憶這些事,那握着被角的手卻仍然瑟瑟發抖。

雷鳴見此上前握住海冬的手,“可怕就不要在說了。”

十二年前,他想起來了,那年他才八歲,那個時候他剛從軍營回到歷都,對於歷都的事他並不是特別熟悉,但是那一次,正好趕上歷都菜市口斬首犯人,當時爹還感嘆說一個清官被害了,聽着後人議論,那人好像就是叫海青松。

海冬搖了搖頭,“我沒事。”

“當年爹爹和娘知道他們逃脫不了,所以趁亂讓海叔和海嬸帶我離開,之後海叔和海嬸便帶我一直逃亡。”

“那你大哥?”

海冬視線看向窗外,“大哥時年十四歲,本就天資聰穎的他,成爲了歷都第一個少年舉人,大哥本想繼續科舉,同年直接下場科考,可是爹爹卻認爲,哥哥年幼,又太過聰明,會招來別人的嫉妒,所以讓的大哥在家裡多待兩年,然後在去下場考試,可誰都沒有想到大哥竟然會留書出走,爹爹知道後雖然生氣,但是也隨大哥的意了,可是大哥離開沒有多久,家裡收到信息,說大哥失蹤了,爹爹本來要派人去查,沒有想到人還沒有離開,聖旨就到了。”

“離開歷都後,我一直相信,大哥他沒有死,一定是聽聞家裡出了事,和我一樣藏了起來,就在今天我看見他了,如今他已成年,身邊還有一個特別漂亮的女子。”

海冬說道見過大哥時,眼神閃亮,模樣很似高興。

可是話音剛落,小臉又垮了下來,“可是他沒有認出我。”

雷鳴嘴角含笑,“傻瓜,他認得你纔怪,你剛剛不是說了嗎,他離開的時候只有十四歲,而你不過五歲,要知道,女大十八變這句話,還有你看見他的時候穿的是什麼衣服?什麼打扮?”

海冬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對啊,她現在是個男人。

眼中忽的閃過一絲堅定,“雷鳴,我要找他,當年大哥就是來江南考舉,如今又在這科舉之地看見他,所以我就從科舉入手查他的消息。”

“好。”

——

另外一旁,納蘭川腦子裡總是劃過海冬歇斯底里的模樣。

納蘭川轉頭看向朝陽,“探子那有什麼消息?”

朝陽上前,“有,海大人被帶回府後一直昏迷,到現在都沒有醒來。”

納蘭川眉頭輕蹙,到底發生什麼事讓她如此。

房內的門忽然被打開,花世悠哉悠哉的走了進來。

“我回來了。”

納蘭川和朝陽倆人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花世。

一臉尷尬,走到納蘭川身邊坐下,花世嘿嘿一笑,“你倆怎麼了,今天我說讓你們跟我出去玩,你們不去,告訴你們,今天晚上我可是看見一場好戲。”說着直乍舌。

納蘭川淡淡撇了一眼花世,忽然看見他袖子處破損了幾個口子。

“出去打架了。”

花世揚起手看了看袖口處被鞭子抽壞的地方。

嘴角直抽,“這個死丫頭,下手就是狠,手裡還有那麼毒的武器。”

“死丫頭?”

“啊,恩。”花世淡淡一笑,“今天晚上我在大街上看見海冬和那臭丫頭了,她們倆好像在吵架,恩,挺厲害的。”

恩?吵架。

納蘭川眉頭輕擰,那麼之前看見海冬歇斯底里的大喊,該不會是因爲女人吧。

臉上頓時變得暗沉了下來。

一旁朝陽發現納蘭川臉色不對,立即對着花世一個勁的打眼色,示意他不要在說了,若是花世看見海大人和一個女子在一起爭吵,那就說明之前海大人歇斯底里在那裡又哭又叫,最後還暈倒在一個男人的懷裡,歸根結底是因爲女人,皇上因海大人有能力纔派其來梧州查訪,這案子還沒有查,卻因爲女人昏倒了,任誰都會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