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她也算是女人？（三）
閃電和追月倆人騎着快馬一路趕回，剛剛走出景縣就被一個六七歲的小要飯花子給攔了住。
馬背上追月眉頭輕蹙輕斥道，“你做什麼，攔着我們幹嘛，趕緊讓開。”
眼前突然出現的小孩，渾身髒兮兮，頭髮更是凌亂不堪，只是那張小臉佈滿倔強，雙眼死死的盯着他們看，並且雙手張開的擋在他們面前。
追月轉頭看了一眼閃電，“二哥，咋辦。”他雖然討厭這髒兮兮的小孩，可是畢竟人家是孩子，他已經是大人了也不能去打一個小孩，所以詢問閃電。
閃電有些疑狐的看着眼前的小要飯花子，“小朋友，快點讓開，很危險的知道嗎，若是馬匹沒有被拉住會致命的，快點起開。”
那小孩小嘴撅起，小眉頭緊蹙，目光死死的盯着閃電就是不離開。
“哎哎，我說你怎麼回事啊，讓你讓開呢，要不然小爺駕馬從你身上踏過去，快點起開。”
追月本想好好嚇唬嚇唬那個突然攔住他們的小孩，可是人家膽子就是大，根本就不被追月嚇唬住。
有些不耐煩的追月看着閃電抱怨道，“二哥你看啊，怎麼辦。”
閃電翻身從馬身上下來，走到那小孩跟前。
俯下身慢慢詢問到，“小朋友，你是要銀子嗎，這裡有幾兩銀子，那去買吃的吧。”
小孩看了看閃電手中的銀子，眼中閃過一絲淚花。
忽然抱住閃電的腰大哭道，“哥。”
恩？
追月和閃電被這小孩的舉動給嚇的一怔。
什麼情況？
追月笑嘻嘻道，“二哥，你啥時候又多了個小叫花子的弟弟。”
抱着閃電的小孩，轉頭撇了一眼追月，狠狠的瞪他一眼。
追月一愣，向告狀似的大喊，“二哥，你看他瞪我。”
閃電抓着小孩的手臂，向後一推，“小朋友，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哥哥，這些錢你拿着，我們要走了。”
一聽閃電要走，那小孩忽然哭的很兇，並且大喊道，“不，哥哥你別不要我，我會乖，我會聽話，你別把我賣了。”
這小孩的話讓閃電心裡一緊，曾經他也淪落過要飯，只是他比較幸運，他的身邊還有雷鳴保護他，可是眼前的小孩。
閃電伸手撫着拿小孩髒兮兮的頭髮，那舉動讓追月一愣，聲音有些結巴到，“二哥，你不會是想要帶着他吧，那怎麼可以。”
“先去打聽一下這孩子的來歷，若是他真的沒有人理，就帶他走，反正我們也要尋人不是嗎。”
出來一趟，閃電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他同意去幫海冬收攬人，到時他想重建雷家軍也完全可以從那人裡面選，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爲。
低頭看着眼前的小孩，“你想跟我走嗎。”
小孩點了點頭。
“那好你告訴我你的家住哪裡。”
“我家在那邊。”
閃電順着小孩指着的方向看，景縣，他們可是剛剛從哪裡出來。
閃電把小孩抱起，放到馬背上，然後上馬，倆人駕馬從新回到景縣。
——
梧州，程玉端着藥剛剛走進來，一陣功夫的時間手中的藥就被人奪去。
眨了眨眼看着搶走藥碗的彩雲，好笑的低着頭。
“冬哥哥來吃藥了，我先給你吹吹。”
對於彩雲這般緊張，海冬已經司空見慣了，只是她這副模樣已經持續好幾天了，依她對彩雲的瞭解，這丫頭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的事。
其實花世和彩雲倆人因爲那天納蘭川的胡亂說話，讓他們倆人現在一見面就尷尬萬分。
那天彩雲明確的表明立場，說她這輩子只愛海冬一人，誰都不能越過海冬成爲她心目中的第一。
而花世撇嘴，心裡想着，小爺還看不上那醜不拉幾，身無二兩肉，胸前乾癟的小女孩呢，更何況她那有問題的性子，若是哪天把她娶回家，說不定房頂都得被拆了。
雖然那天講的很清楚，可是彩雲心裡卻有了漣漪，她認爲喜歡一個人就要始終如一，被花世這麼一參合，她感到十分對不起海冬。
於是一向愛說話的彩雲，眼下一改往日，規規矩矩的守在海冬牀邊。
門外雷鳴忽然走進來。
喝完藥後，彩雲又遞上來一個蜜餞，“冬哥哥來含着。”
“謝謝。”
“冬哥哥你和老大先聊着，我去刷藥碗。”
彩雲的舉動讓雷鳴眉頭上揚，他怎麼發現彩雲這幾天有些古怪。
“身體好些沒。”
海冬嘴角含笑，“好多了，我現在完全可以出入正常了。”
“還是多休息幾天爲好，要知道你……。”一個女人後背留下那麼大的一個疤痕，這話雷鳴沒有說出口。
“閃電和追月要回來了，只可惜沒有查到消息。”
“沒關係，若是真查不到褚文的消息，只好從別處下手了。”
——
景縣縣衙，閃電用他伯爺的身份進入景縣縣衙。
縣太爺一臉笑眯眯的招呼閃電。
“杜伯爺駕到有失遠迎，不知道杜伯爺此次前來所爲何事。”
閃電揮了揮手，“縣太爺不必拘謹，本伯爺這次來純屬路過，不過半道上遇見了這個小叫花子，本伯爺十分同情他的遭遇，想要來着打聽一下他還有什麼親人所在。”
縣太爺雙眼微眯的看着眼前的小孩，擄了兩下那短的明顯的鬍子，“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撇了一眼縣太爺，轉身靠近閃電，把頭靠在閃電的身上。
閃電挽了挽那小孩子，“我問了許久他都不說他叫什麼，一路上我聽旁的乞丐喚他，狗蛋。”
縣太爺呵呵一笑，“光這個名字是查不到的，要說這狗蛋的名字，但凡貧苦家裡生的孩子，十個有九個是叫這個名字的。”
低頭看着那小孩誘哄到，“小孩啊，你想不想跟這位哥哥走，若是想走的話就告訴本老爺，你叫什麼名字，你爹孃又叫什麼名字，要不然就不讓你跟這位哥哥走。”
一旁追月看着縣太爺那張年老的臉，心裡涌出深深惡意，這縣太爺爲什麼越看越像柺子。
那小孩偷偷的打量了一眼閃電，“哥哥。”
閃電輕輕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別怕，如果你想跟哥哥走就得告訴哥哥你真正的名字，或者你家住在什麼地方。”
小孩低頭猶豫一下後，伸手抓住閃電的手便拉着閃電往在面走。
閃電不解但是仍然跟了出去，一直走出縣衙，閃電被眼前的小孩拉到一處茅屋。
看着這破敗的屋子，閃電明白了一些，原來這孩子是帶着他去他的家裡。
伸手指了指着破舊的房子，“這是你家嗎。”
小孩點了點頭，“恩。”
閃電一怔，這個房子之前可是他和追月來過的地方，是他們一直查訪的褚文老家。
在低下頭看着那孩子問，“你哥哥叫什麼名字啊。”
還未等小孩子開口，忽然聽見一位婦人大聲喊道，“呀，狗蛋你回來了，你這死丫頭又跑哪去了。”
丫頭。
閃電低頭看着一直抓着他的小孩，這個他一直以爲是男孩的孩子，竟然是女孩。
那被叫狗蛋的小孩見人喊她，特別傲嬌的大聲說道，“我大哥回來了。”
大哥，那婦人一愣，看向站在狗蛋身旁的閃電，眉頭輕蹙的斥責狗蛋，“你這死丫頭在哪招來的人。”
說着走上前抓過狗蛋照着她的屁股啪啪打了兩下。
閃電見此一擋手把人給攔住，“誰允許你隨意打她的。”
那婦人也不甘示弱，仰着頭道，“她爹死的時候把她託付給我了，我就是她娘，我想打她就打她，你是誰啊，你管的着嗎。”
閃電用力把人一甩，“你剛剛沒有聽到嗎，我是她大哥。”
“大哥，哈哈，這位大兄弟你是哪裡來的柺子，竟然冒充人家大哥，要知道她大哥褚文可是朝廷欽犯，若不是她大哥，她爹孃還不能死這麼早呢，要不是我打小拉拔她長大，現在她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什麼？
閃電一驚，低着頭看着那快要哭出來的狗蛋。
她大哥是褚文，可是他追查一路沒有聽過褚家還有個孩子。
“你給我回去，你這死孩子，我辛辛苦苦拉拔你長大，你倒好成天想着跑，走走，跟我回家。”
小丫頭用力抓着閃電的衣襬，一邊掙脫那婦人，“我不走，我要和我大哥在一起，我不走，哥，救我。”
閃電回神用力奪回那小丫頭，推了那婦人一下，“這孩子你不能帶走。”
婦人一愣，立即大嚎道，“憑什麼，這是我養的，憑什麼不讓我帶走。”
閃電眉頭輕蹙，他也算是在市井上混過的人，隨即從腰包裡面掏出二十兩銀子，仍在地上。
“這有二十兩，她我買了。”
二十兩，那婦人眨了眨眼，看着地上的銀子，二十兩雖然多，可是若是把孩子送走了，她在這村子裡名聲就臭了，賣了人家的孩子算是怎麼回事啊，“不行，我不賣，這孩子是我家的。”
隨後又跑來兩個小胖小子，跑到夫人跟前叫道，“娘，你怎麼了。”小胖子擡起頭看向前方那狗蛋身上，“狗蛋你幹啥了惹娘生氣。”
狗蛋狠狠的冷哼一聲，“我大哥回來了，我要跟大哥走了，看你們還敢欺負我不。”
走，小胖子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小眉頭輕蹙，“狗蛋你不能走，你可是我媳婦。”
“呸，不要臉，你們總是欺負我，我纔不要做你媳婦。”狗蛋拉住閃電仰頭道，“大哥他們都不是好人，他們總是欺負我，還拿了咱家東西，大哥你要替我報仇。”小丫頭狠狠道。
閃電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替小朋友出頭的事他很久都沒有做過了。
於是聲音冰冷道，“縣太爺哪裡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此後狗蛋就跟我了，而你作爲這幾年你照顧狗蛋的功勞，這幾十兩銀子當慰勞費，若是告到縣太爺哪裡，我相信你不僅會失去狗蛋，就連銀子也會一分都拿不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那夫人垂眸，身旁的小胖子搶先的走到狗蛋跟前，抓住狗蛋的手，“狗蛋，你跟我回家，不要跟你大哥走，以後我再也不讓你幹活了，也不再欺負你了，好不好。”
狗蛋用力一甩，“我不，我要跟大哥走，大哥我們走吧。”
閃電點了點頭，在那夫人猶豫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閃電彎腰背起狗蛋，“走了。”
狗蛋笑容滿滿，扒了上去，“大哥揹我。”
看着狗蛋離開，身後那胖小子一臉不捨，可是儘管怎麼求自己的孃親，也無濟於事。
——
重新回到縣衙，閃電把褚家的事告知。
“縣老爺，在查查這孩子是否還有別的親人。”
縣太爺苦想了片刻，“褚家，勞伯爺等等，我這就讓人查處。”
狗蛋十分高興的躲在閃電身邊，髒兮兮的小手在閃電白褂子上捏出兩個小手印，很快縣衙主簿走了出來。
“老爺，查到了。”
“哦，快拿來給我看看。”
縣太爺結果縣誌人口簿，查看一番後淡淡對着閃電說道，“這丫頭今年七歲了，三年前寄養在一戶農家，看來這孩子只能跟伯爺走了，因爲她的家人通通都死光了。”
死光了。
本以爲查出縣簿沒準能查到關於褚文的其他線索，可是現在。
閃電微微點頭，“既然這樣，這孩子我就帶走了。”
閃電和追月再次離開，身邊帶了一個孩子，經過一番洗漱，那本髒兮兮又看不出容貌的小叫花子，此時穿着一身粉色小裙子，頭髮上還梳了兩個雙髻，粉雕玉琢的模樣哪有一點叫花子的樣子。
坐在閃電懷裡的狗蛋，揚起小臉問道，“大哥，要帶狗蛋去哪裡。”
閃電眉頭輕蹙，這丫頭打扮的已經十分喜人，可是這名字實在是與她不搭，若是一個男孩子叫狗蛋也就罷了，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叫狗蛋呢。
“狗蛋大哥給你重新起個名字好不好。”
小丫頭眨了眨眼，“新名字嗎。”
“恩，一個適合女孩子叫的名字。”
“好。”
“妙菱，以後你就叫褚妙菱，寓意活潑聰穎，很適合你。”
狗蛋重複了一遍，“妙菱，妙菱，好好聽的名字，爹說大哥最有本事，連起的名字都這麼好聽，妙菱，嘻嘻，我有新名字了，褚妙菱。”
轉頭看向默不作聲的追月，“大哥哥，我有新名字了，褚妙菱，我大哥給起的。”
追月嗤笑，看他們剛剛那黏糊的樣子，不知道的真以爲是一對親兄妹的，不過心裡雖然這麼想，可是嘴上還是敷衍道，“恩，名字不錯，比狗蛋可強多了，不過丫頭，那狗蛋的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原本一臉高興的小丫頭，聽見追月這麼問，小臉突然變得難過了起來。
“是爹爹給起的，爹爹說小時候我身體不好賤名好養活，等到我大了後，就讓大哥給我取，我大哥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轉頭再次看向閃電，“大哥，爹爹說，總有一天大哥回來帶我走的，我終於等到了。”
閃電心裡有些不舒服，臉上的表情也跟着暗了下來。
“妙菱，你告訴大哥，你是怎麼認出大哥的，又怎麼會攔住大哥的馬。”
說到這妙菱臉色變得洋洋得意起來。
“爹爹說過大哥最愛穿白色衣服，我一直記得，所以那天大哥來家裡我看見了，我一眼就認出了大哥，只是我一直在後面喊你，你就是不回頭，不過好在我追上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