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啓程回曆都
褚文錯過海冬,剛從月豔身邊走過去。
月豔一把抓住褚文的袖子。
“你別走,是你對不對。”
“不是。”褚文冷聲道。
“是,一定是你。”
一旁海冬已經看明白了,褚文就是月豔一直要找的未婚夫婿,可是閃電和追月去褚文的家鄉,爲什麼沒有查到關於月豔這個未婚妻呢。
褚文用力掙脫開月豔的束縛,直接走出們去。
留下屋裡的人面面相覷。
月豔猛地追了出去,褚文捂着臉快速走向門口。
就在這時,閃電帶着妙菱從外面走進來。
“大哥。”
聽見聲音,褚文一愣,擡頭看着妙菱伸出小手要求閃電抱她。
閃電俯身吧妙菱高高舉起,騎在他的脖子上。
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月豔追上了褚文。
“褚文,你不要我了嗎。”
褚文?
聽見聲音,閃電回頭望去,看見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自家院子裡。
坐在閃電脖頸上的妙菱,聽見褚文二字,好奇的眨着大眼睛看着褚文。
伸手拍了拍閃電的額頭,“大哥,他爲什麼也叫褚文。”她年紀小有些事情不懂,可是大哥的名字叫褚文這件事,她還是知道的。
褚文渾身一顫,慢慢轉過身看向閃電脖子上坐着的妙菱。
腳步沉重的走過去,眼睛直直的盯着妙菱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雖然眼前的人有些可怕,可是大哥在這裡,妙菱心裡有了膽子。
大聲道,“我叫妙菱,褚妙菱。”
“妙菱。”這個名字他是第一次聽說,他離開家的時候,妹妹還沒有起名字,爹孃說過,要等他考中後,親自爲妹妹取。
“大哥,我們回去吧。”
妙菱俯下身,緊緊的摟着閃電的脖子。
閃電淡淡掃了一眼褚文,扛着妙菱直接回去自己的院子。
褚文有些戀戀不捨。
一旁月豔眼底全是淚水。
“褚文,她就是你的妹妹嗎。”
褚文還來不及點頭,屋裡面的明之走了過來。
“褚文你真的要回去。”
本以爲褚文意志堅定,可是誰知褚文竟然搖了搖頭。
“不,我要留下。”
明之雖然有些不解,可是月豔卻明白,他是爲了剛剛那個孩子才留下的。
縱使這樣,也比他離開的好。
——
進入海冬安排好的房間,月豔來到褚文的房間裡。
門外敲了敲門,沒等裡面迴應,月豔就先一步把門打開。
屋裡褚文看見月豔后,眉頭輕蹙,他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月豔。
端着一盆清水和刀具,看着有意迴避他的褚文,月豔淡淡說道,“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躲着我。”
褚文坐在一邊默不作聲。
月豔把水盆放下,走過去拉起褚文讓他坐在鏡子前。
月豔把褚文雜亂的頭髮修剪一番,又給褚文颳了一下這邊沒有包紮的臉。
剛剛她已經從名字哪裡得知,褚文爲了見妹妹削皮的事,雖然心疼褚文,可是心裡又有些埋怨。
他就在這梧州里,卻沒有想過要找她,在得知自己的妹妹來了,臉削皮的事他都能做,說心裡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頭髮臉整理好後,月豔又拿出雷鳴給的衣服,讓褚文穿上。
“這個海大人是個好人,她來這就是爲了查當年的事,一會兒我們出去,把你這些年受的委屈通通講出來好不好。”
自始至終褚文都沒有說一句話,全是月豔在哪裡自言自語。
見褚文不說話,月豔突然抱住褚文。
“褚文,你就算不爲你自己想,不爲我想,難道你還不爲你妹妹想嗎,你願意看着她每天叫別人哥哥嗎,你知道妙菱爲什麼這麼小獨自一人出現在這,因爲你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妙菱獨自一人在街上要飯,是閃電把她給救回來的。”
褚文渾身一顫,聲音沙啞道,“你說什麼,爹孃他們……。”
月豔點了點頭,“是,爹孃他們都已經去世了。”
——
正院客廳,海冬心情十分激動,原本以爲褚文這條線索已經中斷,只能從趙嘉這邊着手,可是現在……。
“追月,有事要你幫忙。”
坐在一邊的追月一臉激動,“好噠,海寶寶。”
額,自打追月知道她是女兒身後,總是用這種噁心的語氣跟她說話。
暫時不予理會,直接吩咐道,“你去把韓洪接回來。”
韓洪,原本被海冬安排在家裡,可是要對付趙嘉,海冬便把人安排在就近的寺廟裡。
“好噠,寶兒你放心,我很快就去辦。”
不容分說,追月已經走了出去。
——
隔壁院子,朝陽站在納蘭川面前,一副領罪的模樣。
納蘭川臉色發青,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他身邊的人竟然敢編排起他來了。
說什麼不好,竟然說他不行。
明之拿着針包走了進來。
納蘭川狠狠的瞪了一眼朝陽,那眼神似警告的告訴他,等會在跟他算賬。
“皇上,你肝火旺盛,在下給你扎兩針,去去火。”
納蘭川爲難的咳嗽一下,“不用了吧,朕感覺身體還好。”
明之不語,拿出針在火燭上燒了幾下。
接着在納蘭川幾大去火的穴位上紮了幾下。
“皇上處於血氣方剛的年紀,火氣重可以理解,但是若總憋着對身體不好。”啪啪兩針落下,“畢竟火大傷身。”
納蘭川臉色微漲。
一旁朝陽頭低的不行,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皇上身體的毒已經解的差不多了,待在下把藥丸製成,天天服一粒,直到三十天後,身體就可以正常運用武功,到時皇上同房生子都沒有任何問題。”
“那身體沒有完全好之前,同房會怎麼樣。”朝陽實在沒有忍住又問了一遍。
納蘭川雖然瞪了一眼朝陽,可是他也想知道會怎麼樣。
“也無事,只是會讓皇上體虛罷了,不過在下剛剛診過脈,皇上的身體還好,再此之前還是控制一下的好。”
——
門外,傳來喧鬧聲。
朝陽轉身走了出去。
片刻後回來講述道,“主子,海大人把韓洪帶回來了。”
“哦。”
——
海冬等人集體坐在正廳,韓洪被帶進來時,海冬見他與之前的氣色要好許多,之前滿身凌亂在要飯,可是現在雖然臉色清減,但是精氣神很足。
“小人見過海大人。”
“海冬頷首,韓洪,今天本官叫你來是想讓你認識一個人。”
“認人。”
“對。”
海冬瞥向門口,“來了。”
月豔挽着褚文慢慢走了過來。
“他……他是。”
“韓洪。”
“褚文。”
倆人表情都十分激動,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人,如今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他們彼此面前。
“你沒有死。”
“恩,當初幾人捨命救的我。”
寒暄過後,褚文看向海冬。
撲通跪倒在地,“大人,小人褚文,求大人做主。”
“褚文請起。”
海冬的話音剛落,門外納蘭川和朝陽便走了進來。
海冬撇了一眼納蘭川沒有理會他的存在,繼而問道,“能否講一下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
褚文和韓洪對視,提及當年的事,他們至今都有餘悸。
“景德六年,我們趕往梧州科舉,本以爲可以一躍龍門,可是誰知在放榜的時候發現,我們的名次沒有在列,雖然我們不自以爲是自己一定能考中,可是,放榜出來的那兩個人我們實在是接受不了,會元和解元,竟然臭名昭著的王瑜和程光榮,更可恨的時,他們在殿試的時候,昏庸的皇上竟然該欽點他們爲狀元和榜眼。”
褚文提及此事,身上散發着怒氣。
所有人撇了一眼納蘭川,這個王瑜和程光榮他們都早有耳聞。
一旁納蘭川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當初他知道不知道王瑜和程光奎的人品怎麼樣,可是礙於長孫峰,他只好按照長孫峰的意思欽點,但是他看了那兩人的文章卻覺得極好,所以心裡沒有顧忌就直接封了倆人爲狀元榜眼。
“當初放榜的時候,我們的名字均不在列,結果應試那天喝的爛醉如泥的人竟然成了狀元,我們二十幾個舉子,對這次科舉的結果十分不滿,若是別人得了名次也就罷了,竟然是王瑜和程光奎,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嗎,一個因家裡有錢的紈絝,一個則滿腹迂腐。”
海冬睨視了一眼納蘭川,“也許他們二人真的有些真本事,或者寫出的文章和皇上相投呢。”
納蘭川一怔,這該死的女人,敢貶低他。
“如果皇上真是看了他們的文章,我也就不這麼氣憤了,當初我們去理論,正好遇見了王瑜,他親口和我們說,他能考張狀元用的是我們的卷子,起初我們不相信,雖然科舉有舞弊,卻沒有拿別人的卷子代替的,可是他花了大量的銀子,買通了主考,把我的卷子給換給他了,那分明是我的文章。”
哦,怪不得褚文如此氣憤。若是換了他的卷子,那麼這堂堂的狀元應該是他纔對。
納蘭川心裡頓時高大幾分,看着海冬的視線,也多了幾分自信。
他還是有眼光的,當初他看了那狀元的文章,覺得甚好才同意封他爲狀元郎的。
海冬吝嗇的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納蘭川。
“是哪個主考官?”
“趙嘉。”
果然是他。
“當初我們得知了真相後,便去找趙嘉理論,幾次都被他給趕了出來,後來我們一起去報官,官府不理,最後走投無路去夫子廟大鬧,可是誰知,我們剛到那就被抓了起來,關在一處大牢裡,他們對我們用刑,後來又放火燒我們,二十多個舉子,如今應該只剩下我們倆個了。”
韓洪點了點頭,眼睛閃過一絲淚水。
當初他能逃出來,真的是僥倖。
——
“我死裡逃生躲在森山就是爲了又遭一日能爲那些死去的舉子平反……。”
海冬看了一眼褚文,他所說的和雷鳴調查回來的基本無議,唯一他們不知道的便是褚文是死是活。
褚文一臉悲慼,壓制在他心裡多年的怨氣,終於得到紓解,就在這時一聲稚嫩的聲音傳來。
“大哥。”
褚文一愣,立即看向門口突然出現的小人兒。
那粉嫩的聲音,噠噠的走進來。
“我大哥有來嗎?”
門外程玉走過來,“妙菱,你怎麼上這來了,你剛剛不是說要吃糖葫蘆嗎,閃電哥哥已經去買了,走,哥哥姐姐們都在忙,跟小玉姐姐出去玩吧。”
因爲沒有找到閃電,妙菱臉色有些失望,任由程玉拉着自己的手,往外走。
“慢着……。”
被突然叫住,程玉回頭看了一眼海冬,海冬對着她點了點頭,程玉才拉着妙菱慢慢轉向褚文。
褚文站起身,微顫的走向妙菱,慢慢俯下身,伸手去摸着妙菱的小臉,“是妙菱。”
“是。”妙菱眨了眨眼。
眼淚從眼角溢出,幾年了,他的妹妹都長這般大了,他不是好哥哥,更不是好兒子,爹孃去世他都不曾盡過孝,妹妹淪落要飯他也不知情。
一時情緒失控,伸手便把妙菱抱進懷裡。
“我是大哥,叫我大哥。”
身體被緊緊勒住,妙菱有些透不過氣來,心裡一時害怕,直接哭了出來。
“放開我,我要大哥,大哥,你在哪啊,有壞人要抓妙菱……啊……。”
剛剛從大門外回來的閃電,手裡拿着兩串糖葫蘆,剛一進門就被妙菱的哭聲所驚注,順着妙菱的聲音直奔正院客廳,一進門就看見臉上纏着紗布的褚文,緊緊的抱着哭的抽泣的妙菱。
看見這一幕,眉頭緊蹙的閃電便要衝上去,可是下一刻雷鳴便出手攔住他。
轉頭看去,雷鳴對他搖了搖頭。
視線從新落在妙菱的小身影上,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人家纔是親兄妹,可是看着粘他粘的緊的妙菱被褚文抱着,心裡還是有幾分不舒服。